所以他不太敢盲目的去相信梁暉的假設,萬一最終證實梁暉的假設不成立,他自己會失望不說,也會讓白芥穗很尷尬,進而更加疏遠他。
他自己知道不該去亂想,但就是控製不住。
梁暉就像是一根攪混水的木棍,攪亂了他這一池子的水,走了之後半天都平靜不下來。
小楚帶著飯刷卡進房間,看到嚴昱山坐在單人沙發上發呆。
他把飯擺在嚴昱山手邊的小圓桌上,一邊擺還一邊跟他說話。
“嚴哥我等會去跟劇組的人一起看白醫生的節目,大家一起看更熱鬨,有什麼事你就給我打電話,如果不是急事的話晚點打就更好了,真是可惜你不能跟我們一起去看。”
小楚擺好了飯菜,看到嚴昱山還是沒有反應。
他在嚴昱山眼前晃了晃手:“嚴哥,飯來了。”
嚴昱山像是剛發現小楚來了,眼神有些怔忪。
“嚴哥你在想什麼事情,這麼入迷。”
嚴昱山眼神聚焦在小楚臉上:“小楚我問你一件事。”
見嚴昱山的神情如此嚴肅,小楚連忙點頭:“嚴哥你問,隻要是我知道的,我絕對知無不言。”
“你覺得我跟小白醫生長得像嗎?”
自從梁暉開了話頭,嚴昱山也越發的覺得白芥穗和自己長得像了。
他很想知道小楚是怎麼看的。
梁暉這邊,被掛了電話之後,他也沒有再打回去。
嚴昱山不當一回事就算了,他就不信他在白芥穗嘴裡盤問不出一點蛛絲馬跡來。
他又帶著自己的各種裝備,夾著折疊椅、茶杯,沿著原路回去了。
路上正麵遇到了儲逸明。
儲逸明應該是出來上廁所,隻有他一個人。
梁暉趕著回去找白芥穗,沒有心思搭理儲逸明,直接忽視略過了他。
“梁暉你剛才什麼意思?”儲逸明剛剛心裡就很不爽,現在又被梁暉無視,心情可想而知。
他們是同樣的輩分,憑什麼梁暉就要做出一副自己是前輩的姿態。
梁暉停下腳步,說道:“就是勸你好好專注演技,彆一天到晚折騰你那張老臉,向其他人傳輸你自己畸形的保養觀點。”
其他的事儲逸明都能忍,唯獨梁暉說他的是“老臉”,儲逸明就忍不了了。
“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到底誰才是一張老臉,你自己不講究,變成了油膩老臘肉,還不讓彆人保持年輕?作為一個專業的演員,你連個人形象都維持不了,放任自己變成這個樣子,你以為你的形象很好看?”
梁暉:“我的形象不好看我自己知道,但是我要學習也是學習老嚴,以他為標杆,老嚴可沒去打這樣的針那樣的針,也沒有走到哪兒都哢哢往臉上噴東西,每天這水那水的往嘴裡灌,臉上的膩子抹得比登台唱戲的還厚。但是我們老嚴就是公認的大帥哥,即使上了年紀臉上長了細微,也沒聽誰說影響他的顏值,倒是總聽人說他老越來越有味道了,現在喜歡我們老嚴的觀眾不分男女老少。”
因為認識的夠久,梁暉清楚的知道儲逸明最不願意聽什麼。
那必然是拿他跟嚴昱山做比較了。
儲逸明倒黴,跟嚴昱山同一時期出道,同時拍了一部題材相近的電影,作品也是同一時間上映,天然形成了一種對比關係。
麵對天資卓越的嚴昱山,平平無奇的儲逸明劣勢很明顯,票房慘敗,那一年的所有獎項也都被嚴昱山包攬了,一時風頭無兩,更加襯得儲逸明不如人了。
此後嚴昱山就像是乘風而起,拍一部戲火一部戲,獲得的榮譽也越來越多,成了大家耳熟能詳的知名演員。
他們都是電影學院出來的,他比嚴昱山高兩屆,嚴昱山還沒入校就拿到了影帝的獎杯,從入校到畢業都是風雲人物,再反觀儲逸明,作為學長的他無論是資源還是人氣,都不能跟嚴昱山比。
那個時候儲逸明就走了點彎路,他花錢找了好多寫手,天天在當年主流的BBS上麵黑嚴昱山,因為是同校校友,所以他能編出花樣繁多的黑料,半真半假的去爆料。
並且給狗仔提供“一手資訊”,狗仔跟狗皮膏藥似的天天追著嚴昱山跑,多的時候一天能有五六組狗仔在跟嚴昱山。
最後嚴昱山還是查到了儲逸明身上,主要他儲逸明在BBS上爆了太多的料,有很多半真的細節,暴露出了他是嚴昱山的熟人。
因為這件事,倆人結下了梁子。
後來有很長一段時間儲逸明都夾著尾巴做人,嚴昱山當著他的麵打壓他的資源,也沒見他敢吱聲,老實的跟個什麼似得。
之後儲逸明一直很安分,再沒有搞過其他的事,開始著了魔似得保養。
梁暉參加酒局聽來了小道消息,說儲逸明有次多喝了兩杯,酒後吐真言,說過不了兩年嚴昱山就變老變醜了,到時候他自己的臉還跟年輕時一樣,看嚴昱山還怎麼跟他比,以後嚴昱山總得輸一樣給他。
聽完梁暉的轉述,嚴昱山一笑而過,都懶得評價儲逸明愚蠢的思維。
當年的事過去很久了,該還擊回去的也還擊了,大家都沒有再提過,在人前遇到也都能維持表麵的客套,不到非不得已,梁暉不會當麵懟儲逸明的。
剛剛就是非不得已,如果不是儲逸明非要逼著白芥穗用他的麵膜,梁暉根本不會出聲。
現在懟儲逸明,就是他自己上趕著來挨罵了。
梁暉:“老嚴跟我一樣都四十多了,人已經老了,也不知道現在有沒有人說你的臉比他好看啊,不行的話再等幾年,你繼續好好保養?”
儲逸明麵色訕訕,知道自己一時失言,當年的傳到了梁暉耳朵裡。
他一句話都沒回,轉身就走了。
梁暉回去沒有看到白芥穗,一打聽才知道她也去找洗手間了。
於是他就去了女廁途經的路上等著。
白芥穗從洗手間出來,沒遇到梁暉,倒是先遇到了卓琦。
她都沒什麼脾氣了,平靜的停在卓琦麵前。
“說吧又有什麼事。”
“你說你在給人治病,那個人是誰?”她很關心這個話題,所以神情非常凝重。
白芥穗輕輕攏眉,覺得卓琦非常奇怪,她好愛打聽自己的事情,連病患的消息都要打聽。
但是她很反感卓琦沒有邊界感的行為。
“跟你有什麼關係嗎?”
知道卓琦的目的,白芥穗就沒心思跟她繼續浪費時間裡,她錯身就要走。
卓琦閃身繞到前麵攔住了白芥穗。
“你告訴我,是不是草烏大神?”
“誰?”白芥穗眉頭皺得更緊了。
卓琦神情怔然,看白芥穗的反應不像是做戲,難道她嘴裡的那個病患不是草烏大神?
不是草烏大神就好。
卓琦這樣想著,心情也舒暢了不少,看來劇情發展還沒有偏的太離譜,一切都還有矯正的可能性,她還是有希望的。
白芥穗:“你與其在這裡打聽彆人的事,不如去補補妝吧,你卡粉好久了不知道嗎。”
“我什麼時候卡粉了?”卓琦摸上自己的臉。
白芥穗:“你來看我黑頭的時候,當時我就想提醒你了,但是你說的太入迷,我都不好意思打斷你。”
鏡頭拍到了白芥穗的黑頭,豈不是也拍到她卡粉嗎?
卓琦驚慌失措地往洗手間跑,然後就聽她打電話叫助理給自己補妝。
白芥穗以為回去的這一路應該不會再遇到熟人了,結果還有一個意外的人早早在等著她。
來之前梁暉就有一兩分覺得白芥穗和嚴昱山長得像,現在再一次看到人,梁暉覺得更像了。
他當場就能確定了,她長得完全就是白霜和嚴昱山的結合體啊。
不得不說這丫頭的臉蛋融合的挺好的,提取的都是雙方優良的基因,長得格外的出挑,個子也高挑,腿長手臂長,比例特彆好。
他一個外人看了都覺得滿心的歡喜,不禁露出慈愛的笑容。
但是梁暉長得就是一張精明的臉,又經常演心狠手辣反派和精分的變態,就不是那種好惹的長相。
平時他極其會控製自己的表情,不會讓自己看上去太凶,不過他現在隻顧著高興,所有的表情都是鬆弛狀態下自然流露出來的,慈愛的笑容也是。
但他可能不知道自己現在笑得有多滲人。
白芥穗:“……”
要不是白芥穗認識梁暉,她真想轉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