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歡祖宗!
這時,祖宗看完畫本,翻過一頁,然後抬頭看向東方青楓,然後低頭抿唇一笑……
那一笑,東方青楓不自覺地也翹起唇角,不眨眼地深情望著她,好似這樣能看上一天,也不膩。
元櫻:……
啊啊啊啊祖宗啊,我那迷人又嬌氣的祖宗。
你就不要在東方青楓麵前散發魅力了!彆笑了啊!這誰受得了啊?東方青楓這人雖然看起來不好女色,可他到底是個男人啊!
……
離京城越近,路越好走,五人與燕荔陽和穀主山屹舟告彆,離開了隱仙穀,一路走官道,在回到京城前,經過的最後一座城,是駱丹城。
到了駱丹,才算得見京城繁華的一絲端倪。
不提官道兩旁時不時的客棧,飯館,就說這一路上,一行人幾乎沒有野飲過,隨便走到哪兒,幾乎三裡一茶鋪,五裡一小棧,無論打尖還是喝茶,還是點心,應有儘有。
官路上的行人也變得多起來。
五人進駱丹城前,竟然遇到三撥成親的隊伍。
一路吹吹打打,喜氣洋洋。
“看來今天是個好日子,易婚配,易嫁娶。”鹿三七騎著馬,搖著扇子道。
劉司晨在旁邊開口:“那是因為這駱丹城內,有條特彆有名的河,名叫愛河,這你就不知道了吧?”
“愛河?”鹿三七不明所以,“那是什麼?”
“那條河上,有許多畫舫,有情男女,晚上會偷偷去畫舫上談情說愛,凡是在愛河裡談過情的男子女子,最後都成親了。”
“所以,那條河後來被稱□□河,寓意駱丹城的有情男女,隻要在愛河上遊過,此生定會共結連理,永沐愛河。”
“哦,原來如此。”鹿三七沒來過京城,更不知駱丹,自然不知曉這些事。
“那成親的人這麼多?也與愛河有關?”
“估計是吧,愛河這個傳說,流傳久了,駱丹城周圍的村鎮有人成親,新人都會來駱丹城的愛河一遊,討個彩頭,比較吉利。”
“永浴愛河,有意思。”鹿三七搖著扇子,看來這自古就沒有不迷信的人,民間最迷信的莫過於那句,討個好彩頭。
東方青楓坐在馬上,看著走過去的三隊迎喜隊伍。
民間百姓的喜事,辦得通常熱熱鬨鬨,隨行的人皆穿紅衣,連轎子都是紅色的。
他目送那些轎子離去,幾人才再次動身。
馬車內的闕清月聽到聲音,也掀起軒窗的簾子,向外看去。
她手一掀,
外麵正好走過一支成親隊伍,這一戶人家,應該是大戶人家,請得人特彆多,陪嫁箱子拉了很長一支隊伍,那轎子裡的新娘,估計也悶到了,在裡麵撩開蓋頭,也掀起簾子向外看。
正好兩隊交錯時,二人同時掀簾,對視了一眼。
那新娘見到她時,驚訝地張開口。
雖過去七年了,但誰又能忘記那般驚才豔豔之人?哪怕七年過去,她眉眼依然。
是她?闕清月?
她回來了?
闕清月瞥了她一眼,放下簾子。
雖然對方臉上的妝很濃,但她還是認出來,這女子,是她那繼母的丫鬟,至於叫什麼?她記得叫念真,極為聰慧。
不過闕門中,又有幾個元櫻這樣的傻子呢?
她伸手取過桌上的茶壺,倒了杯茶,拿起來喝了一口,又放回到桌上。
生下她不久,闕清月的生母病逝,父親第二年,娶了一女,此女就是她的繼母,不過,那時她剛生下來,確定是闕朝歌的轉世,若母親還在,或許現在還在她膝下承歡。
父親再娶後,闕清月就被族長抱回族裡,由族裡人共同撫養,她其實與父親一家,感情淡薄。
這個繼母身邊的丫鬟,她還有幾分印象,似乎就是她當年離開京城時,父親來送行,繼母身邊的丫鬟,就是她。
沒想到,她如今也到了出嫁的年紀,說來也是,她走的那年,十歲,那丫鬟看起不過十二三,算算年紀,將近二十了,二十成親,在大聶已不算早。
知道自己回到京城,肯定會遇到熟人,但沒想到,第一個熟人竟然是繼母身邊的人。
她搖了搖頭,手指點了下桌子,想了想,才微一揚眉,又拿起桌上未看完的畫本看起來。
每到一個地方,劉司晨他們都會收集許多經典畫本給她解悶,本想著,多看幾本就膩了,誰知這畫本,還真不錯。
“終於要到京城了,駱丹城,是入京前的最後一城。”劉司晨拿著地圖,對著眼前的城門,不由心下激動,多少年沒有回來了,這一路上風餐露宿,雖也算旅途快意,長了許多見識見聞,但一想到天元城,心裡還是激動的。
“這駱丹比之天元如何?”鹿三七沒來過,自然要問一問。
“嗬,這兩城,若比較,倒是風格不一樣,駱丹城更隨意些,這裡有各種節日,可花天酒地縱情恣意,哪怕是醉鬼,晚上在這裡也能找到一處遮風擋雨之處,安心睡去,或者運氣不好,遭受一頓毒打搶,但在京城,直接給你扔出城去,不過,有錢的話,到哪裡都一樣,在這裡花天酒色,到京之後,又複花天酒地,沒什麼不同。”劉司晨跟鹿三七形容。
鹿三七騎在馬上,搖著扇子:“那還真是,妙極!”像他這樣的風流少爺來說,花天酒地的事未必做,但花天酒地的氣氛,誌趣相合得很,看樣子,他還是與這座城,有緣。
因受到了駱丹城這滿城燈光,絲竹之聲盈耳,歌舞升平的氣氛感染,五人隨意找了家客棧,用過飯,便一
同去那駱丹城夜晚最繁華的愛河,聽弦歌,遊花船,看夜景。
駱丹城這條河,兩邊賓遊絡繹,一眼望去,文人雅士岸上遊,翩翩佳人立船頭。
頗有意境,河畔兩邊燈光通明,河中無數輕巧的畫舫,從中間穿行而過,遊刃有餘,有綺麗繁華的三層小樓,也有精美小巧的二人燈船,大大小小的船隻,在水波間蕩漾。
樓船上,舞姿曼妙的女子,也在畫舫槳聲燈影中,翩翩起舞。
“這就是駱丹有名的愛河,果真名不虛傳啊。”後方的鹿三七,搖著扇子,觀著船水間燈火通明之美,此等美景,配上今日朗月,仿若天上人間之境。
“咦?你們看,那邊有個畫舫,是空著的!”元櫻在橋上蹦蹦跳跳,手撐著橋邊石柱望去,眼尖地看到橋下空下來一座精美的燈火小舫船,正停放在河邊。
他們幾人也想遊船,但轉了半天,今日不知為何,人特彆多,花船反而少了。
“我們快點過去。”
“欸,元櫻,走走走,我們去那邊看看。”鹿三七立即伸出扇子,阻止她,攔住她。
“不是遊船嗎,你們看,那裡有空著的船,我們也上去坐坐,我還沒坐花舫……”元櫻伸臂就要隔開他,叫前麵的祖宗。
劉司晨也擋著她,哄她道:“哎呀,你就不要搗亂了,去那邊那邊,我給我租個大的,讓你逛個夠!”
“乾嘛,我不去,你們,你們……”元櫻最後被兩人半拖半拽地走了。
東方青楓遠遠見到那座空畫舫,他回頭看了眼遠離的三人,他低頭咳了聲,然後望向旁邊的人道:“我們也去坐一下吧?”
闕清月今日一身白藍衣束,白若天上雲,藍若天空藍,頭上是天藍色花骨簪。
身後一件中青淺灰撞色披風,在燈光下,她丹目眼尾輕揚,看了他一眼,“嗯”了一聲。
近看,這是隻花船,般身鴨蛋形,最多坐四人,乃是一條情人船,船身四麵雕刻著各種花與人物圖。
東方青楓將銀子給了那船家,船家立即彎腰:“客官請進船,裡麵有茶水,有休息的塌,祝二位永浴愛河。”
這話說的,東方青楓又咳了一聲,看了那船家一眼,“我隻是帶她坐一下花船,她沒坐過。”
船家立即笑道:“懂的懂的。”
“走吧。”他虛扶著人,進入畫舫中。
另一邊,鹿三七與元櫻,劉司晨還在周圍閒逛,鹿三七拉住一書生模樣的人,問道:“兄台,不知今日為何如此多的人坐花船?”他們一直也沒見到空船,不可能天天如此。
那書生同樣搖扇,見他們是外地人,語氣頗傲氣道:“今日乃是定情節,孤身男女坐花船,在這這條愛河上逛上一圈,長長久久,永浴愛河,你們懂不懂?當然還有青樓畫舫,你們也可以上去逛逛,都是美人。”說完,就嗬地一聲,搖著扇子走了。
“定情節?”三人一聽,回頭看向愛河那邊的船隻,已經離開河岸,慢慢向河中駛去。
“祖宗。”元櫻不放心地望著。
鹿三七安慰元櫻道:“無事,有東方兄在,無需擔心。”他若不在,才需要擔心。
“走,我們去那邊看看。”劉司晨指著不遠處,這河中,不但有定情畫舫,還有燈船、賣唱船、木蘭船、夥食船、圍棋船,各種吃玩樂的船隻,無論男女都可以坐上去玩玩,有的就在岸邊,還有人圍著。
那個拿到銀子的花舫船家,將花船放開到船中後,將銀子笑著放進袖裡,旁邊熟人湊近道:“吳船,你這條花船租出去了?”
坐山吃山,守河吃河,靠著花船,船商著實賺得不少,每人手裡都有幾條,忙的時候雇傭幾個船夫,坐等收錢。
“對啊。”
“你這一條,前兩天才剛出過事吧?坐船的小情人跳河殉情,這才兩日,你就把它給放出來了?”
“管那麼多,這愛河每年都有跳河死的,他們跳河,關我何事?我這真金白銀造的船,還能放著不成?”
“可我們開花船的規矩,這種白船,做法事後至少要七日後才能重開,這才過了兩日……”這很不地道,要再出事,那不是害人嗎?
愛河名聲大,外地人多慕名而來,可有些事,隻有他們本地開花船的人才知曉,其實這愛河,也是葬情之河,每年有不少男男女女坐了花船之後投河自儘。
傳言說這愛河裡,有水鬼,大家怕傳出去不好,沒人來那所有的花船就沒生意做了,更有損駱丹城的名聲,所以被瞞了下來。
之後也有了個不成文的規矩,就是死過人的船做法事超度,免得死後變成水鬼再害人,放上七日,去了晦氣後,再開船,隻希望能少些這樣的事情。
“我這法事也花錢做了,定情節人多火旺,不會出事的,今日過去,我再放上七日。”誰讓定情節是今日,人又這麼多,船都不夠用了,他一咬牙就放出來,誰會跟銀子過不去,能多賺些就多賺些。
大概是為小情人談情說愛準備的,船緊固不緊固不知道,極儘唯美。
闕清月低頭進去,四麵雕花木,還有船窗,可看河景,水麵星星點點的燈光,與天上的星光,遙相輝映。
船艙內,放置了一套紅木雕花桌椅,屏風後竟然還有張塌。
桌上配有梅花竹,一側還有一盆小樟樹,生得翠綠。
她看一眼,單手握著衣擺,在桌子兩邊長椅坐下。
船艙四角,掛了四個燈籠,映得船內光線充足。
桌上,竟然還備了酒,上好未開封的清酒。
這等氛圍,燈影佳人,醉坐畫舫中,可真是一出撩動人心弦的氛圍美景。
想不到,這些船家,搞起情調來,也是有一套,船頭有船夫在撐船,東方青楓看了一眼,這才在對麵長椅上坐下。
妙就妙在,桌子並不大,坐下後四目相對,燈籠的淺粉光色,映在美人的臉上,分外地好看,迷人。
闕清月被他看得目光微微羞澀,低頭整理好自己衣擺後,才抬眼
又看向他。
見他還在看自己,不由出聲道:“你看什麼呢?”
東方青楓望著她,想說你很美,但又怕唐突。
剛要開口,眼前不知何時,突地一變,麵前這迷人的鵝蛋小臉,那雙望著他如水般動人會說話的丹鳳目,這好看極了的人,一身藍白衣衫,突然變了。
不僅衣衫變了,連周圍的場景也變化,他們仍在船上,卻在一艘婚船上,四麵全是紅色輕紗。
她著了一身紅衣,頭帶鳳冠,坐在他麵前。
闕清月從來沒有穿過如此豔麗的衣衫這樣嫵媚地看著他,那種純真豔麗之感,撩人心弦,她素來生得膚色雪白,此時被這紅紗衣一襯,紅燈籠的光一映,更顯她雙頰紅暈滿布,如同描了最鮮豔的胭脂一般,有一種驚心動魄之美。
而他身上,竟然也穿了一套民間男子的婚服,一身喜服,就連衣袖,都是喜字刺繡。
船外傳來女子彈弦,咿咿呀呀的一首纏綿情曲。
東方青楓內心深處,有個聲音告訴他,這並不是真的,這定是有煞物在搞鬼,但看著麵前坐著的一身紅嫁衣的人,看到同樣紅衣婚服的自己。
他隻覺得心中湧起無邊的歡喜,特彆歡喜。
看著麵前人,那歡喜之情不斷湧動,湧動到他開始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心口愛意泛濫,肆意狂奔,奔騰到他隻想沉浸在這場美夢之中,不想反抗。
他心中忍不住想,他不是什麼大聶的九皇子,婚事不受皇族玉蝶所製,麵前的人也不是什麼闕氏老祖,不用理會那所謂的族長宗主之事。
他們,隻是塵世間普通的一對男女,今日就是他們的大婚之禮。
拜堂之後,送入洞房。
今夜洞房花燭後,從此,她就是自己的新娘。
他可以看著她,碰觸她,是他的娘子……
闕清月感覺到東方青楓不對勁,看到他坐了會,然後長身而起,坐到她身邊。
她未動,隻是看向他:“你怎麼了?”為何眼神這樣看著自己。
闕清月見他靠近後,伸手連她的胳膊一起,將她輕摟在懷裡?
“娘子……”
她微微側了下臉頰,“娘子?”
不過她並未掙紮,因不知他是何意?這兩字有什麼深意?他平日並不是如此孟浪之人。
正思間,他的唇就輕輕地,印在她的臉頰上。
闕清月愣了下,微側臉頰,任他親了一下,然後餘光看向他,他這是在乾什麼呢?
東方青楓仿佛變了個人一般,看著麵前一身紅衣的佳人,他麵帶笑意,心潮澎湃,愛意橫生,入目全是鮮豔的紅,豔麗的他。
共結連理,永浴愛河。
他們成親了,這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他氣息微喘,忍不住低頭先以唇輕碰了下她的臉頰,觸感幼嫩細膩,聞起來幽幽清香,他微吸氣,嗅聞一下,接著順著她的臉頰,鼻尖輕碰著,移到了她的耳畔。
嘴唇似碰未碰地輕觸她的耳朵,又忍不住順著耳下滑到頸間,又滑向她的耳旁……
到了那裡,他輕嘬了一下,她自然地“嗯”一聲,一種從未有過的酥癢之感,傳遍全身,使她偏頭躲了下,她忍不住出聲道:“東方青楓,我警……”
一開口,就感覺到下巴被柔軟輕觸,然後他像尋找什麼一樣,順著下巴往上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