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碰到唇時,闕清月下巴微移了下,溫熱輕輕落在她的唇邊。
被他這樣摟著又親又嗅,她心裡怦怦地跳,但也覺察到不對,東方青楓不會這樣,至少她喚他,他會回應,叫他,他也會回答。
並且她發現,身後披風有些發熱,是鹿三七縫製的祛煞符?
難道這裡有煞!
察覺那一瞬間,果真聽到了一個女子的聲音。
“竟然帶著祛煞符?”聲音在耳邊響起:“怪不得本娘娘入不了你的身,可惡,嗬嗬,我進不了你身,但你的小情人卻不一樣,你好好看看吧,他可是意亂情迷了……”
話音一落,闕清月眼前變了,她發現自己坐在一艘紅色的婚船上,四麵紅紗帳,她身上穿著紅紗喜服,頭戴黃金鳳冠。
而將她摟在懷裡的東方青楓,亦是一身婚服,顯然中招了。
這怎麼可能,他,為何會中招?
婚船,喜服,夫妻,愛河……
愛河,愛……
如果沒有猜錯,這個聲音,應該就是三煞中的欲煞,欲煞又分三種,色煞,貪煞,愛煞,她是三煞中的,愛煞。
想要愛,卻得不到,死後生出執念,在兩人最愛意泛濫的時候,殺死相愛的人,吸取愛意,這就是愛煞。
“東方青楓!你醒醒。”她的手晃了晃,但胳膊被他圈住了。
現在被他抱得緊,闕清月沒什麼力氣掙動,平日雖打他,那是他不還手罷了,真的要比力氣,她又哪裡是他對手。
她坐在那兒想著辦法,愛煞,船?
船夫?她看向船夫,結果船頭,根本沒有人。
見她不讓親唇,東方青楓順著她微仰起的下巴,慢慢往下,到了頸,然後四處遊移,闕清月不得不微微躲閃,躲閃間,他又往下。
這身紅衣,開了領口,他順著領口,延著雪膚,嗅著香氣,手扶著她的腋下,繼續向下。
闕清月被他親得全身發軟,她伸手擋,但本來就沒力氣,更使不上力。
“東方青楓!你……”怎麼會這樣?區區一隻欲煞,他怎麼會這麼輕易著道?上次色煞,哪怕專克製,也沒有失去意識。
那聲音仿佛知道她所想,又在耳邊響起:“……沒用的,你叫不醒。”
“你以為,是我用煞氣讓他如此嗎?嗬嗬嗬,我隻略施愛意,他就迷住了,他愛你……”
“這無關他是誰,無關他能力強弱,這與愛有關,他越是愛你,就越無力自拔,越是愛你愛得心頭發燙,越是愛意泛濫,情難自禁,會深深陷入到愛的欲中,他並不是被我的煞意迷住,他是被自己愛你的心迷住,情意越深,陷得越深,反而不愛你的人,就會對我愛煞毫無反應。”
闕清月坐在那裡,伸手擋他,可他的吻細細密密,防不勝防,“東方青楓!”她伸手拽住了他的耳朵,想搖他的頭,他竟然將她的手從耳朵上拿了下來,放在嘴邊吻了吻,闕清月看得手抖了下。
她真的,真是麻了。
“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們,還真是一對愛意濃濃的小情人,他愛你愛得癡妄,你愛他愛得不舍拒絕……”
“你從哪看出我愛他愛得不舍拒絕,你眼神不好使嗎?”她將手往回拽,兩人沒有用力,但那拉扯看起來實在荒唐,好像真的是一對愛侶。
“嗬嗬,在河邊,我一眼就相中了你們,真是一對天造地設的小情人,可是那該死的祛煞符!阻止了我!”她憤怒道。
但很快,她又語調夾音柔聲道:““若我能上了你的身,與你的夫君一起顛鸞倒鳳,共享極樂,在最快樂,最愛你的時候,一同死去,豈不淒美。”
“你既然愛他,為何不將祛煞符拿下來呢?既然你們彼此相愛,為何不永遠在一起?在這愛河裡,永結同心,天長地久,永浴愛河……”
闕清月瞥了旁邊人一眼,抓著他的手腕,躲著不讓他過來,這煩人的聲音,仿佛就在她耳旁一般,叨叨叨,但她旁邊什麼也沒有,隻有風在吹動紅紗帳,船頭的船夫都不見了。
“永浴愛河?我看,你是想讓我們永葬愛河吧。”她回了一句。
“呀,這個形容,妙呀,嗬嗬嗬,永葬愛河,對,永遠葬在一起,葬在這片愛河裡,便是永浴愛河,既然人總有一死,你為何不選擇在你最美的時刻,與最愛的這個人,永遠地,和他在一起呢……”
“死了都要愛嗎?嗬。”闕清月笑了一下,“那我還是比較喜歡活著。”
那道聲音又驚訝道:“呀,死了都要愛?貼切妙極,你可真是個妙人,愛河的這些小情人裡,我最喜歡的就你這種,口出妙言的女子。”
“口出妙言?那你不知道,我這裡妙言還多著呢,比如,你可真是癩蛤蟆睡青蛙。”
“這是什麼意思?”
“長得醜還玩得花。”她剛起範兒想懟著她,就被旁邊的人在接近胸口處親了一下,她真麻了,伸手掐他,“東方青楓,你敢!”
“沒用的,他出不來了,他已經沉浸在對你濃濃的愛意中。”
“你閉嘴!你……”
東方青楓下個動作,就讓她麵色一變,看著他。
他突然起身,將她一下公主抱了起來,他眼神迷離,耳後發紅,看著她時,像看著自己的新婚娘子一般,眼中仿佛有溫柔的水波,一臉的濃情愛意,邁步向屏風後的塌走去。
闕清月被他這麼一抱,又盯著看,那目光像是要把她吸進去一樣,讓她有些目眩。
“你……”她踢了下腳。
東方青楓輕輕地將她放至床塌上,她一身紅衣,滿頭的黑發被她枕在身下,腿微側,望著他。
他的一隻手臂撐在塌邊,附下身,將她困在塌與他的胸膛之間,望著她,口中輕聲吐出一字:“娘子。”娘子,說完,便俯下身來,灼燙的氣息,拂過她的麵頰。
那漸漸變深的眼眸,凝視著她,深情至級。
闕清月看著他手放在自己旁邊,看他俯下身,看他
叫娘子。
看著他的眼睛,看得入了神。
這一聲娘子,叫得她頭暈目炫。
她感覺到一隻手伸到她腰後,寬封腰帶一下鬆開,她身上四層衣服,瞬間散開,露出了內衫。
他輕輕伏在她身上。
就在這時候,那隻愛煞終於現出真身,在空中狂魔亂舞,激動非常,好像馬上好戲就要登場一般,闕清月凝望東方青楓,伸手擋著他朝自己壓下來的胸膛。
目光一移,看向那個東方青楓背後懸空的愛煞。
竟然一身與她一樣的喜服與發冠,隻是嘴唇是烏色的。
原來這是一隻,鬼新娘。
“嗬嗬嗬,快些,快些,就像我玉郎對我一樣,脫下她的披風,讓我上了她的身,然後你們就能一起相愛,永遠,愛河,你們就會在這條船上,永遠的,在一起……”永浴愛河。
她興奮地看著那叫東方的男子,覆在女子身上,摟著親熱,似乎馬上就要脫下她的衣衫,腰帶都解開了,馬上就要脫下那件披風。
烏黑的眼圈,都亮了起來,“哈哈哈。”她就喜歡這樣彼此相愛的人,死在最愛的時刻,喜歡看著他們糾纏在一起,愛個不完。
因為她與她的愛郎,就在是花船上,共結連理,在這樣的花船上,入了洞房,那是他們最相愛的時候,她們每天都要在塌上。
她最幸福快樂的日子,可是,愛會消失,不過半月,他就不愛她了,也不說娶她了,他是不是愛上了彆人,想與彆人洞房,那怎麼可以?愛,真的會消失嗎?不,她要找回來,她要將她的愛找回來,她要與相愛的人,永遠,在一起,在這條愛河裡。
就在她晃動最劇烈的時候,一柄雪白的刃,瞬間插在了她身體中。
煞刀刺煞物,一刀取煞魂。
她定在了空中,震驚地低頭看向那把刀,那刀,竟然穿過了自己的虛體。
“怎會如此?”
剛才還伏在女子身上的男人,轉眼間,便反握刀柄,將她定死在半空,她的笑聲也戛然而止。
“為何,為何?難道你不愛她嗎?”她發出淒厲的尖叫聲。
東方青楓手握刀柄,一彈,刀尖震蕩間,那道鬼新娘的魂,彭地一聲爆開。
隻來得及留下一個無比留戀的名字:“玉郎……”也不知在叫誰。
煞物即去,船內一切恢複正常,可疊在塌上的兩人卻不正常起來。
東方青楓像手被燙了一樣,弓身收腹,狼狽地爬起來。
他在最後一刻,才清醒過來,就是因為這個。
那愛煞萬萬沒想到,他從未碰過女人,對愛煞沒有抵抗,但對這種色煞之欲,卻有抗體了,起反應時,瞬間警覺。
他起身,立即背對著塌,一時不知是轉過身,或走開,還是要如何。
隻怕他一走,她就生氣了。
“你,你沒什麼事吧?”他道:“剛才……”剛才差點著了那煞物的道,實在讓他難以啟齒,東
方青楓兩次失誤,一個色煞,一個愛煞,都失誤在眼前這一個人身上。
如果他身邊有彆的人,恐怕還不會中招,但偏偏是她。
闕清月聽罷,支著塌坐起來,伸手甩了下衣擺。
沒有聲音,他忍不住回過身,看向塌上人。
隻見她低頭,沒好氣地拉著身上幾層衣服,拉了裡麵的露出外麵的,扯外麵的,帶出裡麵。
平時是一層一層穿的,現在幾層混在一起,不知道哪件是哪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