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發殺手毫不畏懼閃躲地直視著魔法師非人的眼眸,他似乎從一開始,就沒有真正地畏懼過這位來自於神秘側的強者。
毫無疑問,這是一位堅定不移的守護者。
【終焉魔法師·工藤新一】十分欣賞他的膽量,要知道,身為黑暗生物中的頂級掠食者,即便他有意地去收斂不死人的氣勢,周圍靠近他的、比較敏感的人依舊會感到害怕。
這是無法改變掩藏的本能,生命本能地畏懼著死亡。
就像那位安室先生身邊的五個亡魂,雖然當時憑著一腔孤勇膽敢出言質問他,但實際上,他們在質問他的同時,也在極力地克製著對他的恐懼,所以後麵他們幾乎沒有再說過話。
不死人不需要進食,並不代表他們不會進食——靈魂,就是最好的食物。
即便生前是勇敢的警察英雄,死後麵對他這樣無解的天敵怪物,沒有立刻調頭逃跑,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他們戰勝了畏懼的本能,始終守護在同期身邊。
就連那位亡魂女士,都勇敢得令他側目,哪怕已經害怕得魂體都在顫抖了,她也不曾鬆開過未婚夫的手,從始至終和另外四個人站在一起。
多麼偉大,多麼值得歌頌。
所以他當時就有了一個想法,不過還要問問他們本人的意願。
【終焉魔法師·工藤新一】將思緒從那五個似曾相識的亡魂身上轉回來,道:“因為你是禁魔體質。”
琴酒挑挑眉,那意思是:就因為這個?
他並不覺得自己是禁魔體質有哪裡特殊的,特殊到能讓這位魔法師親自邀請他成為守護者。
見他這副不甚了解,又不甚在意的模樣,【終焉魔法師·工藤新一】就知道,自己當初的那些解釋,他大抵隻記住了彆被抓了那幾句。
“黑澤君,禁魔體質很特殊,尤其是你這樣免疫一切攻擊類魔法的禁魔體質。”
魔法界幾百年才會出一隻手的數都不到的禁魔體質,各自能夠免疫的魔法完全不一樣,像琴酒這樣的禁魔體質,堪稱一代bug。
就如同【終焉魔法師·工藤新一】那一被發現,就震驚了整個魔法界的光明魔法天賦。
即使擁有禁魔體質的人無法學習任何魔法,他們還可以往驅魔人的方向發展努力,如果不想進入魔法界,隻要遠離了那些邪惡殘忍的魔法師,他們比很多人過得都要好。
“你知道免疫一切攻擊類魔法意味著什麼嗎?”
【終焉魔法師·工藤新一】很想給他一發死咒,好讓他親身體驗一下這種禁魔體質bug在什麼地方,但仔細想想,他如今已是半神的實力,恐怕會傷到對方。
他歎了一口氣,隻能用語言接著解釋:“這意味著,隻要攻擊你的魔法師不是神明級彆或者靠近神明級彆的實力,無論對方如何用各種極度殘忍禁忌的死咒攻擊你,你都會毫發無損。”
實力能達到神明級彆,或者靠近神明級彆的魔法師一個世界可能有且僅有一個,再多也多不到哪裡去,他的世界就隻有他一個半神級彆。
魔法師解釋得很清楚,琴酒聽懂了,這才意識到自身的體質有多麼引人注意。在魔法界,他大概就是懷抱金磚而不自知的無力幼童,樹大招風會是個什麼下場,他比任何人都懂。
可他擁有了這樣的體質,就沒有辦法再去學習魔法。
銀發殺手摸了摸隱在袖子裡的伯·萊·塔,不慌不忙地想,不知道火力覆蓋能不能殺死一個魔法師?
【終焉
魔法師·工藤新一】看懂了他充滿森冷殺意的眼神,道:“你不用擔心,黑澤君,那時我剛到這個世界,還未曾深入了解過,所以並不知曉——這個世界有且隻有一個魔法師,也有且隻有你一個禁魔體質。”
其他類彆的禁魔體質還有沒有,他不知道,但像黑澤君這樣的bug類彆,隻可能有這一個。
隻有一個魔法師?
琴酒瞬間想到了那個黑發紅眸的少女。
“是的,就是她。”
魔法師用一種很親近的語氣說道:“那是我的師妹,赤魔女。”
琴酒了然:“您的意思是讓我協助她?”
沒想到魔法師卻搖搖頭,道:“不,我並不是這個意思。無論是你,還是我的師妹,你們都喜歡清靜。協助也就意味著你們會經常見麵,免不了有相處的時候,但如果不是你們絕對信任的人,相處隻會變成一場慘劇。”
不錯,琴酒點點頭,毫不否認。
到現在為止,他信任的名單裡也隻有一個伏特加。
“與其說是協助,不如說是在關鍵時刻合作。”
【終焉魔法師·工藤新一】抬起雙手,將一個全新的魔法陣展示給琴酒看。
這是一個極其繁複且華麗的魔法陣,它仿佛是彙聚了所有人類已知的星辰軌道而成的,肉眼可見的所有紋路都流淌著星屑流光,看似雜亂的符文實則處處相接,任意一個部分都能打亂重排,且具備著大多數魔法陣沒有的自我修複能力。
“這是一個防禦性的魔法陣,它抵抗神明級彆以下的任何攻擊,並從攻擊中獲取自我修複的能量。隻要敵人不是比我更加強大的神明,它就永遠不會被打破。”
他指了指魔法陣最中心的白色星雲符文,抬眸望進銀發殺手森綠色的眼睛裡,道:“這是陣眼。一般來說,如果攻擊世界的敵人是神明級彆,世界意識會親自動手驅逐或者殺死對方,但是你們這個世界的意識尚在沉睡,很有可能會發生意外——因此,我給魔法陣設置了一個陣眼。”
說到這裡,琴酒已經能夠明白魔法師的意思了。
這個陣眼,就是為他準備的。
“我將這個魔法陣教給了師妹,一旦發生以上意外情況,她會立刻啟動魔法陣,而你——黑澤君,你要站在陣眼上去,魔法陣會複製你的禁魔體質,並在一定時效內加強禁魔效果,這期間內所爭取來的時間足夠驚醒沉睡中的世界意識了。”
【終焉魔法師·工藤新一】把方方麵麵都考慮進去了:“請放心,黑澤君,僅是臨時複製你的禁魔體質,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傷害,你唯一要付出的是體力和精力。”
如果真的發生了這樣的意外情況,作為陣眼,琴酒得從頭站到尾,對抗結束之後,他起碼要昏睡四天到五天的時間。
不用擔心,作為合作夥伴,赤魔女……的管家會照顧好他的。
人家長得雖然有些嚇人且反派,但他是一個優秀的好管家,看他把小主人照顧得多好。
琴酒陷入了沉思。
【終焉魔法師·工藤新一】骨子裡還是那個好孩子,即使這是最有利於世界和人類的方法,他也並不想去逼迫琴酒答應。
如果黑澤君不同意,他還可以另想辦法,雖然不會再有比這個更好的辦法了。
琴酒沒有想多久,他過了一遍同意之後的利弊,利遠遠大於弊。
不同意,未來有可能會天降末日。
同意了,即使魔法師走了,還有一個赤魔女。能讓魔法師承認是師妹,赤魔女看起來年紀不大,實力應該不容小覷。
這種穩賺不賠的買賣,他當然選擇同意。
不得不說,【終焉魔法師·工藤新一】鬆了一口氣。
擁有禁魔體質的琴
酒就相當於一個驅魔人,小泉小姐一看就是個脆皮,就算不是為了這個世界的未來做打算,關鍵時刻能有一個戰士給她做輔助,他走的時候也能放心很多。
這也是他對這個世界最後的贈禮。
“這個給你。”
他取下手腕上的寶石手鏈,就是琴酒之前送給他的那一顆:“當是借花獻佛了。”
琴酒伸手接過,眉眼間有一點點嫌棄,這種過於華麗閃亮的配飾,他從來都是不看的。
原來魔法師是這種喜好嗎?
在入手的那一瞬間,他就知曉了這條手鏈的用處,這是一個魔法道具,用來通訊和防禦。
【終焉魔法師·工藤新一】道:“這些孩子是我的力量化身,我離開的時候,他們也要跟著我一起離開,所以把這個給你防身用,就當做是我邀請你成為守護者的禮物。”
琴酒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終於看到了圍在他們腳邊的死靈烏鴉。
數十隻,體型比他知道的烏鴉都要大,每一片羽毛上都搖晃著霧一樣的黑氣,讓他本能地感到戒備與不適。
【終焉魔法師·工藤新一】勾著鬥篷的兩邊,徐徐將寬大的鬥篷展開,死靈烏鴉鳴叫著扇動翅膀,爭先恐後地沒入了漆黑的鬥篷內裡。
影子形成的小型魔法空間像被陽光融化的巧克力一樣流回地麵,重新化作兩人腳下的黑影。
金紅異瞳的魔法師問出了此次月下夜談的最後一個問題:“黑澤君,你對接手組織有興趣嗎?”
琴酒將過於華麗且閃亮的寶石手鏈戴在了不慣用的右手手腕上,拉下風衣袖子將其完全遮住。
他抬眼看向明知故問的魔法師,在清冷月華的照耀下,那雙森綠色的眼睛裡閃爍著獨狼的凶光:“樂意之至。”
他們心照不宣地握了握手,黑衣組織在此刻宣布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