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第一百五十章 請神降臨(2 / 2)

神明耐心地解釋著,目光沒有從羂索身上移開半分,隻要對方一有異動,他就能及時將他按回去。

【平時我們是在置換,置換之後,控製你身體的人是我,我自己當然可以發揮出自己的力量。降臨不一樣,請神降臨,當然是你來主導,我將我的力量全部借給你。】

【怎麼樣,小鬼?如果這樣你都不能打敗他,那你以後千萬彆說你是我的神降使者,我丟不起這個人。】

少年眼睛暴亮:【怎麼可能!】

宿儺都將自己的力量全部借給他了,他如果還打不過羂索,他就自己從東京塔上跳下去!

虎杖悠仁看向羂索的眼神裡已經沒有了沮喪和失落,淺金色的眼睛閃著勢在必得的光芒。

羂索心頭一跳,頓覺不好,他大喝道:“攔住他!”

數百隻咒靈不要命一樣地衝了上去,企圖打斷少年接下來的動作。

朝燼被鬆開,懸停在少年身前,呼嘯的刀光環繞著少年飛舞,攔住了想要以命換命的咒靈潮。

請神降臨應該怎麼做?

需要神龕嗎?

不需要。

需要向神明供奉珍貴的供品嗎?

不需要。

需要冗長繁瑣的儀式嗎?

不需要。

【高天墮神·兩麵宿儺】就是這麼簡單任性,在那群恨不得每個儀式都聲勢浩大的高天原諸神中,他就是這樣完全不一樣的煙火,想要請他降臨隻需要滿足一個條件——

讓他感到滿意。

他很滿意虎杖悠仁這個幼崽。

【呼喚吾的神名。】

宿儺的神名是什麼?

虎杖悠仁腦子裡才閃過這樣的疑問,下一秒,他就自然而然地獲得了答案。

【高天墮神·兩麵宿儺】是世界的最終防禦裝置,他的存在天然就比高天原諸神更高,這也是他與高天原諸神格格不入,最後被他們集體算計的主要原因之一。

他不是世界之子,但他是世界的親子。

他由世界創造。

“此為神降使者虎杖悠仁,敬請——中天禦上之武神,終顯高天之世界神明,兩麵宿儺,降臨!”

轟!——

巨大的金色光柱從天降臨,瞬間門淹沒了眉心神紋驟然亮起的粉發少年,連帶著那些被朝燼的刀光阻攔在外的數百隻咒靈一起,泯滅在了這耀眼的光芒之中。

羂索不由得抬起手擋在眼前,透過指間門的縫隙,他看到了一尊龐大的神像從光柱中拔地而起。

四手兩麵,背負皸裂神環,一上一下兩雙暗金色的眼眸,裡麵儘是冰冷的俯視和看不透的神性。

祂俯身,碎裂成萬千的神力粒子,儘數融入了沐浴在光柱之中的少年體內。顯露於少年肌膚上黑色咒紋頃刻間門像是活過來了一樣,沿著咒紋的紋路,蜿蜒地流淌著。

神力凝聚成了一張雕刻著武神神紋的黃金麵具,自下而上,覆蓋住少年稚嫩但足夠堅毅的麵龐。

身為世界級的神明,【高天墮神·兩麵宿儺】有一個習慣,每逢對戰,他都會戴上黃金麵具,以示對敵人的尊重。

除了滅殺那些野神和高天原諸神的時候。

對戰羂索,他為自家小朋友戴上了黃金麵具。

羂索雖然該死,但【高天墮神·兩麵宿儺】願意給與他相同的尊重。

【上吧,悠仁,去完成你的複仇。】

在光芒儘數消散退去之時,羂索展開了領域。

“領域展開——胎藏遍野!”

一棵同樣巨大的詭異大樹自洶湧的咒力中猙獰地舒展挺立,樹乾上滿是扭曲的麵孔,這即是咒術中扭曲的孕育胎藏。

和[伏魔禦廚子]一樣,[胎藏遍野]也是開放性的領域,被封鎖的空間門下層被領域所占據,有著一張扭曲麵孔的畸形血肉迅速占領了四麵八方。

樹下的羂索眉頭緊鎖,表情依舊凝重。

[咒靈操術]已經廢了,他所擁有的全部咒靈至此消耗殆儘,他還有其他術式,但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他就算有再多的底牌也是無用的。

那些扭曲的畸形血肉不敢靠近虎杖悠仁,少年獲得了神明大人全部的力量,但他並沒有繼承【高天墮神·兩麵宿儺】絕對破壞的能力,他所激發出來的特殊能力是[淨化]。

這很符合純善的虎杖悠仁。

即便以後神明離開了,少年也能憑借自己的能力在咒術界站穩腳跟,守護自己想要守護的人和事。

虎杖悠仁重新握住了朝燼,少年淺金色的眼睛熠熠生輝,恍若一輪剛剛升起的旭日。

一腳後撤,身體下壓,虎杖悠仁銳利的雙眸緊緊凝視著放手一搏的羂索,白色的氣從鼻腔中呼出,日之呼吸運轉全身,沉重的骨骼都仿佛在這一刻變得輕盈了。

在羂索驅動咒力的瞬間門,他腳下一踏,筆直地衝了出去。

宛如一顆撕裂天際的流星,裹挾著足夠點燃靈魂的日炎,朝著沉沉的黑暗深淵,義無反顧、勇往直前地衝了過去。

……

相柳京精通空間門術,即便是使用對空間門術不精的【高天墮神·兩麵宿儺】的力量加以施展,他也敢誇口,他設下的空間門結界,在同力量等級中鮮有人能打破。

但他忘了一個悖論,那就是“以彼之矛攻之彼盾”。

哢嚓哢嚓的碎裂聲在空間門結界中響起,原本穩固的空間門結界變得搖搖欲墜,而始作俑者,正是借用了【高天墮神·兩麵宿儺】全部力量的虎杖悠仁。

他簡直殺瘋了。

羂索什麼底牌都用上了,可就是沒有一個能有效地攔住儼然化身殺神的虎杖悠仁,那把長刀目的明確,就是要刺穿他的心臟。

不到最後一刻,羂索絕不會放棄。

他不愧是為了理想謀劃千年的大boss,居然在這生死之際想出了一個好辦法。

既然他被困在了結界裡無法出去,那就打破結界,他尚且還能有成功逃生的可能,但以他的力量是無法打破這個結界的。

羂索在自己的領域裡溜起了虎杖悠仁,他拚著重傷的代價,不斷用已經死去的虎杖夫婦和咒胎九相圖刺激這個少年,引導著逐漸殺紅了眼的虎杖悠仁四處破壞。

雖然他的領域在絕對的力量壓製下瀕臨崩潰,但他的計劃成功了,這個困住他逃生的結界終於碎裂了。

在清冷的月光照進碎裂結界的那一刹那,看似力竭的羂索瞬間門暴起,他自我中止了領域,換得領域中的咒力驟然爆炸,短暫地轟開了窮追不舍的虎杖悠仁,為自己贏得了逃生的時間門。

可他低估了獲得神明全部力量的虎杖悠仁,領域爆炸可傷不了這個少年,就在他一腳踏出結界、踏入現實的時候,他以為被轟飛出去的人已經站在了他身後不到步遠的地方,淺金色的眼睛裡恨意滔天,幾乎要將他就地撕碎。

“羂索!”

被血仇不斷刺激,已經被複仇的火焰包裹的少年全力揮下了手中的長刀,鋒利的刀身劃開了結界與空氣,以一種能夠劈碎大地的浩大聲勢向羂索砍去。

他要殺了他!

為他的父母和兄長們報仇!

殺了他!

黑發墮神瞳孔一縮,驚道:【悠仁!停手!】

你不能殺了他!

神明最後一句話還沒有說出口,一道赤色在虎杖悠仁與羂索之間門閃過。

原本必死的羂索在最後一刻被一把赤紅的傘挑飛出去,隻聽一聲沉悶的刀入血肉之聲,貫以少年此刻全力的長刀被突然出現的白發男人牢牢握在了手裡。

白色與紫色交融的血液從指縫中流淌下來,淅淅瀝瀝地打在儘是灰塵的地麵上,朝燼的神力在不斷地侵蝕著白發男人握住刀身的那隻手,但他始終沒有鬆開,任憑神力侵入血肉,無情地消融著他的手。

“悠仁,不、可以,不能、殺他。”

用一條藍色絲帶蒙住雙眼的白發男人斷斷續續地說道,聲音有些顫抖,像是被神力侵蝕得有些疼了。

——神力天克咒靈。

可他沒有放手。

他死死地握著朝燼,攔在了少年與羂索之間門,用自己擋住了少年複仇的一刀。

理智終於回歸,虎杖悠仁瞪大了眼睛,他呆愣地看著眼前這個突然出現救下羂索,又毅然決然徒手握住長刀的白發男人,握住朝燼的雙手都在顫抖。

“五條、五條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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