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以後, 相柳京捏了捏眉心,放鬆身體,往後一仰, 躺在了綿軟的沙發上。
怎麼說呢?
不刀,就是很正常的非人類的一生, 頂多是孤獨了一點。
他自己就是長生種,如果不加入時空平衡局,以他們相柳一族放養小孩兒的習性, 他過得還不如【不死鳥·周防尊】呢, 好歹人家還能和自己的兩個媽媽相伴一生,甚少有分離的時候。
而他自己……
嗬, 不說了。
“相柳先生, 緩過來了嗎?”汐汐體貼地問道。
相柳京仰麵躺在沙發上, 從喉嚨裡語意不清地咕嚕了一聲, 他摸了摸風衣的衣兜,從裡麵摸出一包煙來。
人類文明約莫就是循環的一生, 新生的人類文明還是發明出了煙這種東西,隻不過外包裝瞧著要比從前高級一些, 還是旋轉開口的。
被馬甲卡設定影響的相柳京很自然地從裡麵抽出一根煙來, 熟練地夾在指間,白色的煙絲被憑空點燃,嫋嫋的煙霧飄飄悠悠地升上半空。
相柳京抽了一口,表情變得有點奇怪。
這煙……居然是草莓味的?
有沒有搞錯啊?沒有煙味的煙還能叫做煙嗎?
技術部門:未成年禁止抽煙!
可以可以, 這波非常嚴謹。
相柳京乾脆把煙叼著玩兒,這煙四舍五入就是樣子奇怪一點的草莓棒棒糖了。
“小可愛,這個世界的主角是誰啊?”
他的計劃都是圍繞著主角團展開的,鑒於他對K世界的劇情一無所知, 馬甲卡的背景設定又明顯和K世界不儘相同,他必須先搞清楚這個世界的主角團是哪些,不然計劃都不好製定。
汐汐在對比時間線的時候就把K世界的劇情看過一遍了,她很遺憾地說道:“相柳先生,這個世界的劇情視角是群像,如果非要說誰是主角的話,您之前看到的那個白毛就是了。”
相柳京咬著煙嘴晃的動作一頓:“……他不是萬惡之源嗎?”
這種人都是主角?咋,全員惡人?
汐汐解釋道:“當然不是,準確地說,是被互換了身體的白毛。”
說著,她將K世界的劇情傳送給自己的搭檔,“您之前看到的那個是無色之王,狐狸頭才是他的本體,後麵出現的白毛伊佐那社其實是被無色之王強製交換身體的白銀之王,阿道夫·K·威茲曼。”
“無色之王出現在大廈頂樓,是為了登上白銀之王的飛船,而他之所以要殺十束多多良……一是為了滅口,二是為了讓赤之王周防尊沒了安撫,漸漸陷入崩潰。”
汐汐一邊在虛擬鍵盤上按得劈裡啪啦響,一邊吐槽道:“這些都是論壇裡的乾員們說的,但我覺得無色之王沒有這個腦子,他背後還有一個幕後黑手,綠之王比水流,整個大計劃都是他一手謀定的,這才是合格的反派大boss嘛。”
綠之王比水流?
相柳京接收著K世界的劇情,回憶起了馬甲卡背景設定裡的那位。
確實,和無色之王比起,這位才是正兒八經的反派大boss,瞧著都要比無色之王多好幾個腦子。
接收完K世界劇情的相柳京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這個世界是群像視角,所有人都可以是主角,這就有點麻煩了。
他一向不喜歡多選題。
像假寐雄獅一般慵懶的紅發男人叼著煙從沙發上站起身來,他走到落地的飄窗前,接著窗外的燈火凝視著窗麵上的倒影。
綠之王比水流啊……
怎麼說呢?
像這種想要造福全人類的極端理想家,怎麼哪個世界都有啊?
咒回世界有個羂索,想要咒力最優化,這裡有比水流,想要石板共振全人類。
嘖,他們這麼乾之前,究竟有沒有哪一個想過去問問全人類願不願意啊?
算了,不管他們。
相柳京伸手攏了攏長到膝蓋的風衣,給自己設下一個認知障礙法術,徑直穿過落地窗,一躍而下。
先去把危險選項排除。
……
淩晨三點半,禦柱塔。
隸屬於黃金之王的兔子部隊仍在儘職儘責地守衛這裡,裡裡外外水泄不通,監控設備正常運行。
一個叼著煙的紅發男人就這麼大大咧咧地從正門走了進來,沒有一個人,或者任何監控設備發現他的存在。
他像是回家了一樣閒散,熟門熟路地幾個閃現,停在了放置德累斯頓石板的房間門外。
【不死鳥·周防尊】在門外站了一會兒,穿過科技含金量upup的大門,又到了德累斯頓石板麵前。
他靜靜地凝視著這塊熟悉的石板,良久,才慢慢伸出手來,珍重地摸了摸這塊冰冷的石板。
“許久不見了,母親。”
在【德累斯頓】陷入永眠的第六十三年,那塊陪伴了【不死鳥·周防尊】漫長歲月的石板崩裂成了璀璨的星光,悉數融入了世界的四麵八方。
這才是真正的永眠。
再次見到完整的德累斯頓石板,【不死鳥·周防尊】一時感慨萬千,就連從來平淡的情緒都有些鬱鬱了。
石板上沒有外來之物的氣息,祂是安全的。
不在這裡?
那範圍可就海了去了。
紅發男人收回手,就要轉身離去。
忽然,一隻小手抓了他即將收回的那隻手,他驚了一跳,回頭一看,竟然是一個渾身泛著微光的小孩子。
——意識化身。
這是這個世界的德累斯頓石板的意識化身。
祂調皮地衝一臉驚愕的紅發男人眨眨眼:“你好啊,‘我’的孩子。”
相柳京:……
相柳京:???
你誰啊你?怎麼亂認親啊?
講講道理好嗎?你又不是【德累斯頓】,這句話是怎麼說出口的!
就算是看淡一切的【不死鳥·周防尊】,也沒有辦法衝著這張幼稚的臉說嗯!
紅發男人沉默半晌,乾巴巴地道:“……您好。”
惡作劇成功的祂忍不住笑了起來:“真是個靦腆的好孩子,剛剛不是還叫我母親嗎?”
祂這麼說著,抓住對方的手卻沒有鬆開,反而有越握越緊的趨勢。
相柳京看了看祂幼稚的臉,又看了看祂抓著自己不放的手,頓時了然:“您是擔心我會對這個世界造成什麼負麵的影響嗎?”
意識化身哼哼兩聲,抓著他的手晃了晃:“明明是‘我’的孩子,結果比我還要強大,很難不讓我這個當母親的擔心啊。”
相柳京:……
他選擇性地忽略了最後那一句話:“您的擔心是多餘的,我來到這裡,是應這個世界的委托,前來尋找會對世界產生大範圍破壞的外來之物。等我找到了那個東西,自然就會離開的。”
“外來之物?”意識化身純白的眉皺了起來,“可我並沒有感受到外來之物的存在。”
在聽到是世界委托對方前來的時候,祂的力氣就放鬆了不少,沒有剛剛那股抓著人不放的架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