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哪一個虎杖悠仁, 骨子裡都有“鍥而不舍”四個字在,他很少有放棄的時候。
……撒嬌不算。
兩麵宿儺用一隻手就抵住了這隻橫衝直撞的小崽子,祂嫌棄地眯了眯眼睛, 道:“去把衣服換了, 你這是去挖煤了嗎?”
隻一會兒不見, 就把自己搞得渾身臟兮兮的,活似在泥地裡打了好幾個來回滾, 居然還想往悟身上撲, 是想挨揍嗎?
渾身乾乾淨淨的五條悟:“mo?”
白色貓貓發出沒有聽懂的聲音。
——需要再說一遍哦,悠仁。
使勁渾身解數朝著五條悟伸手的虎杖悠仁猛的頓住,他垂眸打量了一下自己, 然後耳朵通紅, 嗖的一下蹦了起來:“啊!對不起!我馬上就去換!”
說完, 少年像火燒屁股似的竄了出去。
安靜圍觀的一、二年級:……
他們互相看了看, 臉上都有點紅。
彆說,真彆說, 他們身上都挺臟的。
澀穀的災難突如其來,即便他們還是學生,也依舊是衝在前麵的主力軍。
為了救回他們的老師, 也為了被困在澀穀中求生無路的民眾。
這種時候,他們哪裡還有多餘的注意力來關注自己的外表乾淨不乾淨?隻要不缺胳膊斷腿影響行動力和戰鬥力就好了。
愛美如釘崎野薔薇, 平時碰都不讓人碰一下的發型早就亂了,左邊還缺了一截, 似乎是被利器削掉的, 看起來十分不和諧。
雖然已經回到了高專,前方的激烈戰鬥依舊在影響這群學生,他們一回來就湊到一起商量著怎麼給五條悟*解封, 想得恨不得能立刻長出第二個腦子來,哪裡還有閒心去整理自己的外表?
這會兒突然來了個人把這一點點出來,這個人還是兩麵宿儺……
一時間,幾個小孩兒臉上的表情精彩極了。
還有……
那個和兩麵宿儺站在一起……被兩麵宿儺牽著手的,長頭發的……五條先生是怎麼回事啊!?
他為什麼會被兩麵宿儺牽著手?
他是五條悟吧?
他是這個虎杖那邊的五條悟吧!
小孩兒們在內心深處尖叫。
發現他們的眼睛都在往自家幼崽身上瞟,還自以為很隱蔽,黑發墮神麵無表情地看了過去,暗金色的眼眸比刀還要鋒利。
幾個小孩兒就像是突然被雷劈了一樣,渾身一激靈,欲蓋彌彰地轉過臉去,假裝自己沒有在偷看,同時內心警鈴大作,沒有大人那樣堅實的肌肉崩得死緊。
即便有虎杖悠仁的保證,他們也勉強相信了這個兩麵宿儺是來自於異世界的神明,但是……這也是“兩麵宿儺”,光是這個名字,就足以給這群涉世不深的學生帶去巨大的震懾和戰栗。
隻有短暫接觸過兩麵宿儺的虎杖悠仁*摸摸後腦勺,代替自己的同期和前輩們,向冷麵的黑發神明致以歉意的笑容。
這位名為兩麵宿儺的神明並非他們這個世界的詛咒之王,祂的確很冷,但祂不會像他體內的詛咒之王那樣肆意殺戮,他們完全就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存在。
所以不用過度害怕,保持敬意就好。
況且……
虎杖悠仁*看了看輕輕歪頭,似乎是在詢問某些事情的白發青年,冷著臉的黑發神明立刻軟和了眉眼,移開看向他們的視線,側身去聽白發青年講話,然後非常耐心地回答著。
看,完全不用太害怕祂。
祂是神明,祂也有牽掛,祂不會傷害無辜。
……
五條悟剛剛重啟了一次,腦袋裡空蕩蕩的,比最原初的宇宙還要乾淨。
因為被好好地牽著手,這個腦袋空空的世界級存在沒有跟隨狩獵的本能跑掉,儲存在聯係裡的所有信息順利地被祂第一時間接收到了,接著祂又慢吞吞地去看完了“備忘錄”,隨即陷入了非常短暫的消化時間,一動不動。
這樣的過程已經被重複了千萬次,即便不記得了,也會感到習慣。
在虎杖悠仁撲過來的那一刻,五條悟正好完成了以上過程,獲取了全部儲備信息,理解能力也依舊為零的貓貓很認真地去思考小朋友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唔……
聽不懂呢。
貓貓用求助的眼神看向身邊的同伴。
兩麵宿儺已經習慣了,祂傾身挨過去,低聲解釋著小朋友剛才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重複了四遍,五條悟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表示理解了。
原來是有一個被封印的倒黴鬼,需要貓貓來拯救。
唔,封印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貓貓要拯救這個倒黴鬼?
是悠仁的請求嗎?
純白咒靈像一個發條壞掉的可愛玩偶那樣慢吞吞地點頭,含含糊糊地說:“好哦。”
祂答應悠仁的請求,可以去拯救那個被封印的倒黴鬼。
所以,那個需要貓貓拯救的倒黴鬼在哪裡呢?
倒黴鬼在夜蛾正道捧著的[獄門疆]裡。
彆說是幾個涉世未深的學生了,就算是自詡見過很多大世麵的夜蛾正道,在真正麵對虎杖悠仁口中的異世神明兩麵宿儺時,也免不了心裡瘋狂打鼓、渾身肌肉緊繃,下意識地跳到了備戰狀態。
真的很可怕。
異常強大的凶獸即便是慵懶地臥著,也能給予弱者最致命的威脅和震懾。
更何況這還是“兩麵宿儺”。
這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經典寫照了。
高專的操場上,以兩米的距離為界,一邊是以夜蛾正道為首的高專師生,一邊是牽著五條悟不讓祂去狩獵天元,無聊得想打哈欠的兩麵宿儺。
至於換好衣服衝回來的虎杖悠仁……
他站在中間,充當兩邊的緩衝帶。
眾所周知,高天墮神兩麵宿儺是一個除了戰鬥很積極,平時都懶得理人的武神,祂絲毫不介意這群人類在態度上對祂的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