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山動物園又多了一筆收入!
在濮落的牽線下, 陸吾用一個還不錯的價格將一塊地轉租給了黎芷曉夫婦,那塊地位於泰山北麓,一個相對僻靜的山坳裡。
黎芷曉夫婦將附近的一個動物無害化處理廠承包了之後,開了一個小小的寵物殯儀館。
這裡有小型焚燒爐可以專門用來對愛寵進行單獨火化, 還設有若乾間門不同風格的房間可以給家長和寵物進行平靜地道彆, 為了緩解家長們離開愛寵時候沒法緩過來的心情, 黎芷曉還在這裡設有冥想室。
這種設有隔音設備獨立安靜的小空間門可以讓成年人更好得收拾自己的心情, 取得精神上的平靜。
當然, 也有些人不願意待在逼仄的環境中, 所以在走廊裡黎芷曉還放了許多長凳, 家長可以坐在這裡,透過被支柱自然分割的風景線放空自己。
如果家長們有需要,這裡還有影音室以及住宿間門,他們甚至可以下地去門口的菜地找些活乾, 總之他們能夠用一切自己想要的方法來緩和這一個寂寥的過程。
——就像它們還在時那樣。
然後,就像是店名一樣, 好好地和它們說一聲再見, 走入到新生活中。
這是黎芷曉夫婦的願望,也是他們努力了三個多月才做到的事情。
寵物殯儀館在國內沒有專門的法律管製, 隻要符合動物防疫法的要求和在環保上過關,他們可以在任何地方開店,當然,因為行業的特殊性,前提是周圍的店鋪或者居民可以接受。
之所以選擇將位置定到山裡,還是因為黎芷曉發現自然環境對人的治愈力是最強的。
殯儀館、殯儀館,看似服務對象是死者,其實還是活人。
在黎芷曉將店鋪裝修時, 濮落和陸吾曾經上門去拜訪過,雙方基於特殊的從業經驗,交換了不少意見。
尤其在告彆室上,黎芷曉充分采納了濮落的意見,將告彆式的風格設計成了好幾套,無論是道係、佛係還是基督耶穌,都能在這裡找到稱心如意的裝扮。
她甚至還準備了一間門空房間門,裡麵有若乾個投影器,可以讓主人自己選擇在牆壁上投射什麼畫麵,隻要家長和愛寵不在意,沒人會管他們采用什麼方式來告彆。
而這一間門,也是預訂量最大的一間門。
順帶一提,在道風的那間門小房間門裡,濮落執筆寫了一係列喪葬章表,不過在為亡靈引路時候致地府的章表上,他沒有選用現在已成常規的《酆都章》,而是自己寫了一份《泰山府君章》。
泰山府君正是泰山山神,也是傳統文化中最早開辟地獄,主管輪回之人,不過後來因為職能分配以及人口南遷等等問題,管地府的又多了好幾家。
不過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泰山山神雖然將地府的大部分事物都分權了,但人家神格還在呢,現在地府的情況與其說是子、母公司,不如說是大CEO雇傭了若乾個單乾的執行總裁。
“就算CEO再不管事,人也是CEO,找他說話更靠譜。更何況我們就在泰山邊上哎,就距離上都有優勢,你不拜泰山舍近求遠拜酆都,豈不是舍近求遠?”
眼圈紅紅的家長被說服了,薛蓓捧著這份墨香幽幽字跡華美的章表,安安靜靜地將表文內容一字一句念出。
說來也怪,儀式開始時,她還因為愛寵的離世心神激蕩,哽咽到幾乎口不能言,但隨著她全身心地誦讀這些古樸晦澀的表文後,薛蓓感覺自己的情緒越來越平靜,越來越平靜。
直至最後將這些填寫了愛寵名字的表文放到心愛小寵的身邊後,她居然可以平靜直視愛寵小小的身體了。
女孩用手指一點點撫摸著心愛貓咪的皮毛,像是要將自己的眷戀、不舍、感謝全數讓它一起帶走一樣,一下又一下地撫摸著。
她的麵前閃過了愛寵的一個個模樣,剛帶到家裡的樣子,在家裡探索的樣子、偷吃東西的樣子、搗蛋調皮搞事情的樣子。
做壞事後裝傻的模樣、安慰她時候的樣子、在病床上舔著她指尖的樣子、還有身體一點點冰冷時候的樣子。
說來也怪,隨著她一次又一次的撫摸,也不知道是她的體溫傳導過去了,還是她太悲傷產生了錯覺,貓咪冰冷而僵硬的小身體好像重新變得柔軟而溫暖。
“喵~”她心愛的貓貓衝著她軟軟地叫了一聲,然後從放滿了花朵的小床上重新站了起來,它左右張望了下,試探性地嗅了嗅鮮花的味道,然後小小地打了個充滿鼻涕泡的噴嚏。
那活靈活現的樣子就和以前每一次帶它出去散步的時候一樣,她家的寶寶就是這樣又菜又愛玩,經常會被路邊的花花草草熏到,還愛招惹路邊的蜜蜂,然後被追得喵喵叫。
薛蓓不自覺地伸出手,貓咪也和以前每一次一樣用腦袋拱了拱她的掌心,但和以前不一樣的是,它沒有跳入她的懷裡。
但是,但是這樣就夠了。
在掌心和柔軟皮毛接觸的一瞬間門,薛蓓一點都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她甚至有了非常幸福非常溫暖的感覺。
這樣柔軟的幸福讓她的動作有些滯澀,以至於沒有注意到貓咪跳下了小床,一路向著外麵跑去。
“等等!彆走!”薛蓓驚呼一聲,即將失去的巨大恐慌讓她跑得跌跌撞撞的,不過她沒能追出幾步就停了下來。
因為她的貓咪也停下了腳步。
不知不覺中,她已經追到了走廊上,那並不寬敞的廊頂此刻卻像是天塹一般,將她和愛貓隔離在了兩個世界。
不要過來。
貓咪如同黃色琉璃一般的眼眸中如此說道。
薛蓓不由自主地蹲下身,她衝著站在長廊外的貓咪小心翼翼地招手:“寶寶,回來好不好,你回來,媽媽回去給你開罐罐,無論你要吃什麼罐罐都行,罐頭凍乾貓玩具,你想要什麼媽媽都給你買。”
“喵~”薛寶寶衝著她輕柔地叫了一聲,被梳理整齊的長尾巴像是雲朵一般得拜了拜,然後它小小的身子靈活得一個轉彎,就在薛蓓驚恐的注視下鑽到了一人腳邊。
薛蓓提起來的心還沒來得及落下,就感覺不太對。
被貓咪撞上的人深袍大袖,雖然大半個身體都藏在陰影中,但環綬組佩直墜入膝間門,那玉墜的精美複雜比她在博物館看到的更甚。
那人沒有半寸移動,甚至沒有看她,但通身氣質之尊貴威嚴,愣是讓薛蓓不敢抬頭直視,隻能弱弱低語:“對不起,我的貓撞到了你……您……”
“朕今日偶聽凡音,得此華章,甚美,此乃汝之所書?”對方似乎完全不在意她說了什麼一般,淡淡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