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是餓得半死還好,會有減免,如果肚子飽飽隻是想吃個點心……哦豁,那就完蛋了,天道一個生氣,就要在你身上疊BUFF了。
總之,這裡頭有一套很複雜的計算公式。
↑不過,這計算公式中唯獨存在氪金贖罪減刑,那是人間一心賺錢的大和尚編出來的。贖罪的確可以減刑,但那得加害者真心為自己的錯誤懺悔,並且得到受害者的真心原諒才行。
所以,其實這些寵物就算沒有濮落指點,估計也能在重新計算得到解脫,甚至可以進入善道。而今有濮落推了一把,它們隻是可以少走一點歪路罷了,起碼可以省下重新結算的等待時間。
這算是走正規路子給動物們插隊了。其實無論到哪裡說,濮落都不算有錯,畢竟在地府的整個係統裡麵,眾生平等,人類可以找高功法師插隊,動物自然也能。
泰山府君現在拿這個說事也不過是為自己拉壯丁找個由頭罷了,現在這種情況,濮落隻需要乖乖低頭致歉,然後等對方提出解決方案,自己再見招拆招就好。
果然,片刻後,就聽對方輕歎一聲:“吾既為泰山府君,自當一視同仁,隻是如今地府之權交接,人手不夠,畜無口,難審難斷,若我也有陰曹那般的神獸諦聽,想來諸事皆可順利許多吧。”
濮落:“……”
他緩緩閉上了嘴。
好家夥,他隻是想要來泰山吸一點血,也就蚊子吸血的程度,對方是打算把他一整個都吞了啊!
濮落忍了忍,沒能忍住,還是問道:“敢問尊駕俗世姓名?”
這麼能扒皮,做人時候不可能寂寂無名吧?
泰山府君隱藏在黑暗中的臉似乎微笑了下,就連四周燭光打下的陰影都因為他身形的移動而搖晃,男人的聲音輕柔,卻帶著宛若自遠古而來的沉重:“吾名秦政。”
濮落愣了愣,一時沒有將名字和人對起來,實在是因為無論是當時的人還是後世的典籍會這樣稱呼他的人太少了。
後世人更熟悉的是他的另一個稱呼——嬴政。
嬴姓,趙氏,名政,華夏曆史上第一個使用“皇帝”稱號的君主,一個以創新性的郡縣製奠定了後世兩千年政治製度的男人,也是華夏第一個真正完成中央集權的君王。
後世人常說祖龍魂死秦猶在,就是因為他將秦的風骨氣節刻入了這片土地之中。
而秦之製度也作為脊梁,支撐了這片土地兩千餘年。
外人喚他嬴政、趙政都沒錯,但作為他本人而言,他最驕傲的名字永遠都是以秦為姓的秦政。
將人對應上後,濮落立刻站起,衝著對方作揖:“原是始皇,失敬!說來始皇與我家也有些關係,我聽聞人間稱您為祖龍,正好我家也有龍的血統。”
始皇大人掛上了微妙的笑容:“我與令尊結識,便是因為他好奇這稱號。”
言下之意是:你們不愧是父子!
濮落:“……”
雖然不太明顯,但總感覺自己好像被罵了,始皇果然是個體麵人,罵人都那麼含蓄。
為什麼始皇會來做泰山山神啊!?這種人間帝王起碼肚皮裡有幾百個心眼子。濮落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的那些計策放在這種權力場上殺出來的帝王麵前就是小孩子過家家的玩意兒。
可是為什麼啊?
因為他是第一個泰山封禪的人間帝王嗎?沒理由啊,山神囿於一地,雖然泰山山神的權勢算是所有山神中最大的,那也不合算啊。
任憑濮落想破腦袋他也絕對想不到麵前的這位大佬其實內心也後悔著呢,這活錢少事雜,還被前任搞得權利四散,始皇上任之初可沒少被氣得摔報告。
權利要分很容易,要拿回來卻是難了何止倍數,不過新任府君當年六國都打過,如今不過是牛刀小試,他已經在逐步入手了。
秦皇大大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年輕時候那種求賢若渴的狀態,比如麵前這個識時務又有幾分聰明的年輕人看著就很能乾活。
無論乾什麼都需要有資金支持,人類討厭加班嗎?不,他們隻討厭錢沒給夠榮譽也沒給夠的加班。有錢有榮譽有成就感的,那叫為了夢想奮鬥,隻有餅,彆的無的那才叫加班。
鬼也一樣。
沒有人,比他更懂加班!
要不然曆朝曆代能比秦朝更卷的有幾個,有見過誰吐槽秦朝的加班製度嗎?
地府,也是很需要能賺錢的人的。
“府君!”莫名感覺到危險襲來的濮落原地蹦起,衝著幾步遠的大佬認真說道,“我有一寶,可解府君之困!”
翌日,一頭霧水的老龍王扛著一張貼滿奇怪按鈕的毯子來到了地府,他看著用一雙鳳眼看著他的泰山府君大人,一邊將東西丟下來一邊隨手把說明書遞給了對方。老龍王疑惑地問道:“你對我兒做了什麼?他怎麼說什麼都不願意再來你這,我和你說,你可不準欺負我兒子啊!我家小四可是最乖也是最可愛的崽,我崽……”
那邊那個磨滅了始皇陛下所有對龍的幻想,成功將他從龍派逼成鳳派的老家夥還在喋喋不休,這邊始皇陛下已經將短短的說明書看完,並且明白了那個毯子的用法。他足下微移,走到了毯子前沉思片刻,招招手:“帶狗來,對了,要那黑白花色的,最聰明的那條。”
“這啥玩意?”
老龍王終於閉嘴,蹲下身仔細打量著毛毯子上頭的按鈕。隻見按鈕上寫著幾個簡單的字,他隨手按了其中一個,一個帶著點機械感的男聲就將按鈕上的字念了一遍。老龍王歪歪腦袋,又多按了幾個,都是一樣的結果,然後,他更疑惑了。
“這乾嘛用的?”
始皇淡淡看了一眼他手指按著的按鈕,不動聲色地說道:“你覺得你自己怎麼樣?”
“啊?”老龍王還沒反應過來,手指已經先一步按下去,一道機械的男聲在他耳邊響起:“煩人!”
因為震驚,老龍王的手不由抖了下,於是——
“煩人!”“煩人!”“煩人!!!”
老龍王:……
始皇滿意頷首:“你兒子送了個好禮物,你回去同他說那些犬在教會了我這兒的狗後,會給他送回去的,他所期望的也大可去做,有事我會去尋他,如此。”
老龍王沒動,他幽幽地看著好基友,希望得到個解釋。與此同時,一條黑白相間體型中等的犬豎著尾巴邁著小碎步跑了過來。一看到始皇它就開始搖尾巴,再看到老龍王時,它的尾巴停下了。
始皇看了眼這條黑白犬,忽然開口:“你覺得他是個怎樣的人?”
狗狗歪了歪腦袋,似乎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但是片刻後,它看看老龍王,又看了看他那還按著的按鈕,忽然抬起前爪在老龍王好奇的目光下,壓著他的手又按了一下。
空曠的堂內再一次響起了沒有感情的聲音——“煩人!”
老龍王:“……”
他覺得這個朋友是不能再要了,太傷他的心了!絕交,割席,一刀兩斷,留書為證,他現在就寫絕交書!!
正當老龍王準備提筆寫字的時候,始皇又一次開口:“說來,你兒來見我的時候似乎背著什麼,原是要送我的,但後來他好像又反悔了,那是什麼?”
剛準備寫絕交書的老龍王手一頓,頓時又眉飛色舞了起來。
哎嘿,那是他胡須做的魚竿啊!小四沒舍得把他的胡須給出去,小四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