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妃皺眉,明亮的雙眼直直看著武德帝,五官深邃的臉上滿是疑惑:“臣妾不知陛下何意?”
武德帝看向陸執徐,陸執徐走了出來。
“不知娘娘可認的此人。”他指著腳邊半死不活的人問道。
聞言韓妃微微低頭,將人打量幾息,這才驚訝道:“竟然是臣妾宮中的劉雍,不知道他犯了什麼罪,竟被用刑至此。”
“此人夜闖天牢殺人。”陸執徐臉上也是顯而易見的驚訝,“難道娘娘一點都不清楚嗎?”
韓妃冷嗤一聲:“辰王這話真是好笑,人是殿下帶走的,他做了什麼事,殿下竟來問本宮?”
陸執徐臉上的笑意淡了:“小王將人帶走是因為此人負責宮宴酒水,可就在關進天牢當晚,他卻夥同二人殺了唯一存活的刺客,這很難不讓人懷疑他是受了彆人的指使。”
韓妃臉色驟然冷下來道:“殿下莫不是想說本宮就是幕後真凶。”
“小王不敢。”陸執徐臉色也冷了下來,“隻是娘娘可否知道,劉公公乃是完人,並不是公公,外男擅自進入後宮,乃是誅三族的罪過。”
聽到劉公公是個真男人,韓妃下意識直起身,失態大喊道:“這不可能!”
待反應過來怎麼一回事後,她急忙向前膝行幾步,言辭意切地說道:“陛下可要相信臣妾,臣妾是真的不清楚這些事,刺客的事更是與臣妾無關。
“劉雍...劉雍他是陛下登基前,太後娘娘送給臣妾使喚的人。”
說著,韓妃本來英氣的眉眼也軟了下來,倒是格外讓人動容。
“陛下,臣妾自失去孩子後便日夜在寶華殿誦經,這是滿宮皆知的事情啊。”
韓妃留著淚為自己開脫,嗓音中滿是急切,看起來倒也有那麼幾分真實。
薑靜行看著武德帝從寶座上走下來,他沉著臉走到韓妃身邊,然後捏住她的下巴,冷聲道:“朕要你說實話,宮宴上的刺客跟你有沒有關係。”
嗯?嗯?嗯?
不應該問韓妃和劉公公是什麼關係,先搞清楚自己頭頂帽子的顏色再說嗎。
薑靜行疑惑地睜大眼,這事情的走向她怎麼越看越不明白了!
武德帝的話擲地有聲,不僅讓韓妃臉色大變,就連攤在地上的人都有了動靜。
薑靜行沒有忘記這位劉公公是個身手不凡的,她警惕地站起身,盯住地上人的一舉一動。
還活著的劉公公掙紮著睜開眼,卻掙脫不開羽林衛的鉗製,而他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罵人,隻見他氣若遊絲道:“暴君,你不得好死。”
武德帝冷漠地看向腳邊宛如一灘爛泥的人。
“若朕是暴君,那魏毅便是豬狗不如。”
這魏毅不是彆人,正是前朝末帝的名諱。
劉公公被武德帝的話刺激到,眼珠瞬間瞪大,吐出一口鮮血:“暴君......”
說完便歪頭倒了下去。
他身後的羽林衛快速上前檢查他的情況,又探了探他的鼻息,最後羽林衛臉色微變道:“陛下,此人已咬舌自儘。”
見到這一幕的韓妃手指抽搐了一下,大約是武德帝掐人的力道太大,她眼中淚水緩緩滑落,人也開始哽咽起來。
“臣妾是清白的,陛下若不信,大可將臣妾宮中人一一上刑問過。”
武德帝鬆手將人甩在地上,韓妃痛呼出聲,卻還不忘為自己辯解,隻不過她這次的矛頭卻指向了陸執徐本人。
“辰王殿下若是因為皇後娘娘的事嫉恨本宮,大可直接殺了本宮,完全不必如此大動乾戈,又是刺客,又是私通,倒真是難為殿下了。”
韓妃的話越說越淒厲,說完竟踉蹌著站了起來,然後扭頭,淚眼朦朧地看向武德帝。
見人不為所動,她泛白的嘴唇顫抖著囁嚅:“陛下既不信臣妾,那臣妾便自證清白。”
聽到韓妃這話,陸執徐皺眉,薑靜行心中也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韓妃話音剛落,整個人便直直向身前的朱紅梁柱衝去。
事發突然,薑靜行又離得太遠,而離韓妃最近的武德帝也沒有及時出手阻攔。
女子額頭撞在鑲嵌著金玉的實木柱上,發出“碰”的一聲。
與此同時,明光殿門口也傳來一聲大叫:“母妃!”
我去!這安王又是哪裡來的!
看著急奔過來,伸手接住韓妃的人,薑靜行感覺今日自己有點撐,這一出接一出的,真是好戲連連啊。
她看向滑落在地的韓妃,衷心覺得這女人好本事,先是柔情示弱,無果後又扯上章皇後的往事,拉住陸執徐下水,最後再演一出觸柱以示清白。
就是不知道這安王是意外還是有人安排的,若安王也是韓妃提前叫來的,那這韓妃真是不容小噓啊。
薑靜行圍觀今日韓妃的表演,覺得當年章皇後真是敗的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