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二合一 分手(1 / 2)

以前也就罷了, 以前她漠視陸執徐受難,那是將種種苦厄當做上天給男主的曆練,如今心態改變, 一想到在她不上心的時候,陸執徐吃了那麼多苦,她就遺憾沒能出手幫一幫。

這樣一想,手下冤魂無數的薑大將軍更是心疼的不行, 心裡想去和小情郎見麵的念頭也強烈了不少,完全忘了她心疼的是個錦衣玉食的皇子。

當即她便下定主意,起身回房,等換了一身出門的衣裳後,獨自一人向府外走去。

前院, 天色尚早。

今日是個晴天, 老管家正盯著下人將庫房裡的東西搬出來曬曬。

薑靜行不欲打擾,她放慢腳步,想著悄無聲息地走過眾人,卻還是被耳聰目明的老管家察覺。

“大人, 您去哪啊?可要為您備馬?”老管家高聲叫住門口的身影,然後揮退身邊的小廝,撩起袍子快步走到她身邊。

被抓了個現行的薑靜行無奈轉身,回道:“不必備馬, 本公出去訪友, 一會兒便回來。”

說完又要走,誰知老管家先一步攔住她,笑的滿臉慈愛,問道:“不知是大人哪位舊友,您也留個地名, 若是府上有急事,屬下也好派人告知您一聲。”

看著攔在身前的人,薑靜行背起手,麵露無奈之色。

她知道管家一向不多嘴,從來不管她去哪,也不管她什麼時候回府,如今這樣問,隻能是得了薑璿的吩咐。

想到自己妹妹對自己不著家的怨氣,薑靜行哭笑不得:“本公才是這國公府的主人,怎的出個門,還要和人報備一聲不成。”

“瞧您這話說的,”管家側身讓開路,薑靜行走過。

“大人也彆怪大小姐提心吊膽。”

管家走在她身旁,緩聲解釋道:“您在桃林遇襲的事將府上人嚇得不輕,您這幾日又是早出晚歸的,也不留個口信兒,大小姐難免擔心。”

“聽下人說,剛找到您的那兩天,兩位小姐時常夜間驚醒,大夫給開了安神藥,近幾日才轉好呢。”

薑靜行踏出府門的腳步一頓,她沒想到竟是如此緣由,不由得噤聲無言。

她曆經生死,隻將桃林遇刺受傷一事看做尋常,卻忘了自己給身邊人帶來的恐慌和不安。

想到這裡,薑靜行心中愧疚。

怕是不止薑璿,就連薑綰也是如此,不然一向無憂無慮的小姑娘,怎會突然做出改變,如今想來,隻能因為此事。

想到薑璿抱怨自己不管女兒,她扭頭問管家:“綰兒最近在做些什麼?”

“接連好幾日,小姐早早便帶著丫鬟出門了,今日也是如此。”管家一直都有派人暗中保護薑綰,自是對她們主仆的行蹤一清二楚,“今日應當是去了泰安樓。”

“泰安樓?”薑靜行臉色有一瞬的古怪,這不是巧了嗎,她也要去泰安樓。

於是她疑惑道:“綰兒去泰安樓作甚?”

管家回想上次侍衛的回話,猜測說:“最近小姐在打理手底下幾間鋪子,下個月便是泰安樓競價的日子,小姐應是想把買賣做大,所以去見見泰安樓的東家,約莫著是想和人談談買賣吧。”

說起泰安樓,管家忍不住讚歎:“這泰安樓的東家也是個奇人了,以前這泰安樓隻是尋常酒樓,說是被早先的主家給賣了,如今的東家接了手,不到六年便做成了京都數一數二的酒樓,外頭百姓都戲稱這泰安樓是天下第一樓,也算是樁奇談了。”

薑靜行唔了一聲,故作不解:“這泰安樓的東家是誰?”

她無意探尋陸執徐隱在暗中的底牌有哪些,就像她從來不過問,投向辰王府的有哪些朝臣,也不問小皇子同她在一起,是為了她這個人多一些,還是為了她手中的權利多一些。

所謂物極必反,即便是耳鬢廝磨的愛侶,也要講究個適可而止,今日心甘情願那是今日,不然等到來日一彆兩寬,豈不是徒留對方把柄,讓人夤夜難安。

若是今時種種甜蜜,在來日成了負擔,那就太可笑了。

老管家搖頭:“不為人知,不過多半是朝中大員,大人可要叫人去查查?”

“不必。”薑靜行心道,我就是隨便問問,看看小皇子的生意做得怎麼樣,作為朝中權貴最常去的酒樓,泰安樓可是頂好的收集消息的地方。

最妙的是,樓裡四通八達,暗門無數,特彆適合她和小皇子談情說愛。

不過,這樣一想,到真像是她在外麵養了外室一樣,尤其這外室還是個男的,尤其這男的還是當朝皇子,真是刺激又上頭!

默默唾棄了一會兒自己跑偏的三觀,薑靜行的臉色更古怪了。

管家示意門房開門,再問她:“大人,您今日訪的是哪位故友?”

留下一句她也去泰安樓後,薑靜行走出府門,身形極快地甩掉身後暗探,向泰安樓後門走去。

門口隱藏的暗衛見她來,悄聲將人引進來。

“國公請,主子吩咐,來人若是您,無需通稟,您可自行前往。”說完便隱回暗中。

薑靜行撇了一眼他藏身的地方,果然自己走了進去,去往三樓的路她走過多次,也算是熟門熟路。

三樓房間不多,隻有三間,守在一扇門前的乾一聽到動靜,轉過身,見來人是靖國公,不禁麵露詫色,隨即又轉為木然。

想到上次聽到的動靜,乾一臉上麵無表情,心中卻十分崩潰,對於自己主子和靖國公的關係,他隻想說,他們殿下的膽子未免太大了點!

這要是被人察覺傳到禦前,兩位當事人有把握全身而退,可他們這些知道真相的人,真的不會被陛下下詔砍了嗎!

但薑靜行見到是他,卻是心情頗好地笑了笑。

來之前她還擔心自己不請自來,畢竟這是她臨時起的念頭,陸執徐不一定在,而酒樓主人也說過他不能時常來此,若是想見他,提前告知他,所以來之前她便抱了隻是來看一看的心思。

卻沒想到二人心有靈犀,根本不用那麼麻煩。

薑靜行走上前,然而還不等她問話,便隱約聽到裡麵傳來男女交談的聲音,熟悉的聲音讓她看向房門的眼神略顯微妙。

乾一簡單行了個禮,看向她的眼神也很微妙,眼下屋裡屋外都有人,可裡麵人都和眼前人脫不開乾係,真是怎麼想怎麼詭異!

屋裡,一扇繪有四季花卉的疊屏佇立其間,將裡間的人遮的嚴實。

薑綰扮成男子裝扮,端坐在屏風前,手邊擺著熱茶,身旁站著泰安樓明麵上的管事。

管事知曉眼前的貴女身份不簡單,又得了主子的令,因此極好說話。

他遞上一份契書,藏起眼中狡詐精明,笑眯眯說道:“這是製好的押契,我泰安樓做生意可是童叟無欺,公子不妨看看,可有差錯。”

秋禾接過遞給薑綰,薑綰接來仔細看過,從畫押,名目,到字號筆墨,一點錯漏沒有。

就連價格也是她最開始的報價,足足比去年低了三成。

她今日的買賣談的極順利,但順利之餘又讓她警覺,因為真的太過容易了,比起上次被人拒之門外,這次的待遇稱之為天差地彆都不過分。

薑綰打量周身布置,泰安樓她不常來,但對於酒樓而言,一樓的雕梁畫棟已是少見,可此處的擺件更是難得,珍貴之餘又添了幾分尊貴清雅,以她的眼界來看,竟比她父親房中的用具也差不到哪裡去。

早就聽聞泰安樓背後有位神秘的東家,因而,她實在是好奇屏風後的人是何身份,不過隨口談了幾句,便平白讓了她幾成收益。

青天白日獻殷勤,非奸即盜。

所以說,薑綰覺得這筆買賣還有的談,再聊聊,說不定能再讓她幾成呢。

管家見薑綰不動,下意識看了眼屏風。

屏風後的人不言不語,管家隻好催促一句:“若是無錯,公子便可簽字畫押,小人也好拿去官府過了明路,這買賣也就成了。”

薑綰將契書交給秋禾,看向屏風。

“不急,我有些事想和東家談談。”說話的少女眉眼彎彎,秀美清麗,任誰都能看出是位小姐。

“契書皆是按你所言,可有何處不妥?”屏風後傳出一道溫和嗓音。

薑綰目光閃了閃,直言問道:“與東家商談許久,尚不知東家名諱,未免日後失禮,還望東家告知?”

“另外......”她從圈椅上起身,走到屏風前,“雖未見麵,隻聞其聲,我卻與東家有一見如故之感,不知昔日可否見過東家?”

“一見如故?”

屏風後,陸執徐盤膝而坐,他放下手中經卷,看著屏風上朦朧的身影,嘴角微彎,彰顯著主人不錯的心情。

他不禁想到第一次和人見麵,就被人罵作狐狸精的事。頭一次的遭遇,總是讓人難忘,若是這種如故......倒也不必。

雖說以他們如今的身份,也許這句狐狸精......算是一語成讖?

陸執徐是個冷情冷性的人無疑,若是換了旁人,彆說上三樓,和他見麵都不可能。不過一想到少女是薑靜行的獨女,自己如今也算是她的長輩,他便生出無限的耐心。

所以此時陸執徐拿出耐心,溫聲回應薑綰每一個問題:“我從未與公子見過麵。”

被人否決了,薑綰眨眨眼,又換了個問法:“那不知東家可是家父故交?”

陸執徐眼中笑意蕩開,反問她:“為何有此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