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本來就沒給李贄玄麵子,再讓李娘子罵他幾句也沒什麼。
被人劈頭蓋臉說了一通,李贄玄臉色不是很好。
他還從未被一婦人如此嘲諷過,甩袖怒斥道:“胡言亂語。”
隨後冷冷看了李娘子一眼後,又把目光放到薑靜行身上,示意他阻止他府上的人,彆再胡說八道。
薑靜行把玩著腰間的玉佩,假裝沒有看出來李贄玄的意思,用好似在詢問怎麼了的目光又看了回去。
李贄玄怎麼會看不來薑靜行在裝傻,不由得氣的臉色發青。他本想著先禮後兵,先誠懇致歉後再問罪,即便他兒子的手臂不是薑靜行打斷了,這般行事也會讓人無可指摘,可沒有想到被一個女人說破了心思。
李娘子仗著身後有薑靜行撐腰,根本不帶怕他的,反而給李贄玄瞪了回去。
“本侯好歹也是一等侯爵,靖國公也是朝中重臣,我二人在這裡商談小輩紛爭也是有理有據。”
李贄玄指著薑靜行身後的李娘子問道:“不知這位夫人是何身份,又是哪家的長輩,本侯在京中可並未聽聞靖國公府有了新夫人。難道靖國公就任由府上一介婦人誹謗本候嗎?”
說到最後,幾乎是在怒喝出聲。
“侯爺這就是又有所不知了。”
薑靜行根本不把李贄玄的怒火放在心上,她看了一眼李娘子,慢條斯理地說道:“這是我妹妹,薑璿。”
說著還歎了一口氣,憐愛地將人拉到自己身邊:“隻可憐我那妹夫,被我,咳咳,出門遠行的路上被山中猛獸撲食,竟連屍骨都沒有留下。”
事發突然,李娘子都被薑靜行這說謊不打草稿的能力驚呆了,很快她反應過來後,轉而又為薑靜行將自己當做妹妹的話感動。
薑靜行看了一眼李贄玄難看的臉色,繼續說道:“小妹寡居在外地,無子無女,本公這做哥哥的心疼,便將她接到了身邊照顧,想著再為她找一門好婚事。”
李娘子乾咳了一下,稍微醞釀了一下情緒,很快就接上了話。
“兄長莫要為小妹傷心。”
說著她還拿帕子抹了抹眼角,實則是在掩飾自己抽搐的嘴角,畢竟當初,薑靜行可是一腳就把她那該死的前夫踹了個半死。
二人戲精上身,當著李贄玄的麵,便上演了一出兄妹情深的大戲,讓李贄玄的臉色越發陰沉。
李娘子假意擦了擦眼淚,還沒忘初心,又將矛頭對準了李贄玄。
“長恩侯請罪的話,說的也是好笑,這做兒子的犯了事兒,不親自來苦主家賠罪,卻讓這做爹的來,長恩侯府的規矩可真是讓人長見識了。
不過也是,是我這無知婦人多慮了,您畢竟是聖上的親戚,今日令公子能當街讓人打罵當朝國公,想來他日就是衝撞禦駕也不是什麼大事。”
薑靜行也假裝生氣,沉著一張臉插嘴說道:“長恩侯恐怕還不清楚吧,令公子可不是對小女不敬,而是對本公無禮,被
小女阻止後,他竟還吩咐家仆當街行凶!”
說著,她還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砰?_[(”的一聲,將李贄玄嚇了一跳。
被兩個人夾槍帶棒的話懟了一通的李贄玄也沒想到,自己兒子在此事上居然還撒了謊,以至讓自己這般沒臉。
而且李娘子最後這幾句話不可謂不犀利。
他本來就是想借兒子被打斷了手臂一事,坐實了是靖國公府報複所致。這樣兩家都有過錯,也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如今李家正是要低調的時候,要不然事情鬨大了,再宣揚了出去,朝中禦史那邊也不好交代,恐怕明日早朝便要上奏參他一本,說他教子無方。
李贄玄知道,再讓這婦人說下去,兩家恐怕就真的要撕破臉皮,今日之事隻能先如此了。
於是他不回應李娘子的嘲諷,隻對著薑靜行說道:“是犬子失禮在先,隻是他有傷在身,行動不便,本候這才獨自前來。改日,本侯定會攜犬子上門來親自請罪,讓國公出氣。”
薑靜行知道見好就收,也懶得搭理李贄玄沒有絲毫誠意的請罪,乾脆叫管家進來將李贄玄送出去。
最後,李贄玄強撐著一張笑臉告辭。
管家將人帶到門口,看著他踏出門檻,也不等他走開,直接吩咐人把大門關上。
李贄玄聽著身後的動靜,臉色陰沉如水。
他抬頭看著陽光下熠熠生輝的赦造靖國公府牌匾,心頭暗恨。
一個管家如今也敢給他臉色看,若是以前,他早將人仗殺。
他雙手背後,眼睛忍不住閉上,捏緊了衣袖中的拳頭,平複了一下心緒。片刻後又睜開眼,向不遠處的馬車走去。
等將來大事落定,他定要這靖國公府灰飛煙滅!
靖國公外院堂廳。
李娘子剛才說了不少話,現在嘴裡也渴的很,她叫門外的丫鬟進來,將舊茶撤下去,又上了一壺新茶。
很快,屋內便隻剩下了李娘子和薑靜行坐在椅子上喝茶。
“本以為這長恩侯是來請罪的,誰知竟是來問罪的,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這父子倆如出一轍的讓人可恨。”
李娘麵色不虞,隻恨昨晚不是自己打斷了那李二兩條手臂出氣。
本來薑綰主仆二人聽說長恩侯來了府上,所以特意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