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另一邊,霍辛下值回府後還沒有來得及喝上一口水,就先被親娘身邊的丫鬟請去了後院。
長興侯府是一等侯府,也是朝中有名有姓的勳貴武候。
此次隨薑靜行大勝歸來,霍辛也得了不少賞賜,而那些金銀寶物一入府便被他送到了老太太麵前。因此老太太住的院子可以稱得上是珠光寶氣,就連桌上的擺件也是難得的器物。
霍老太太閉目養神,老神在在地躺在軟塌上,腳邊還跪著一個嬌俏的小丫頭給她捶腿,等自己兒子進屋了,她揮手讓小丫鬟退下,開頭劈臉就是一問。
“今個你讓鑒琦去了靖國公府吃席喝酒,怎麼沒叫上鳴玉,也好讓他們一同拜見拜見世叔。”
霍辛龍驤虎步地走進屋裡,即便是聽出了自己親娘話裡的不滿,腳下步子也是一點都沒遲疑。
他徑直坐在了離老太太最近的梨花木椅上,先拎起桌上茶壺潤了潤嗓子,才開口說道。
“娘,鑒琦是去隨禮,又不是挑好了日子上門拜訪。”
“再說了,鳴玉如今在書院讀書,正是該刻苦的年紀,哪能縱著他去吃喝玩樂,您說是吧?”
長得虎背熊腰的霍辛笑的憨厚,他對自己親娘向來是孝順至極。
塌上的霍老夫人乾煸瘦小的身上裹著華服,她年輕的時候吃了不少苦,為了生計養出了一副潑辣的性子,長相也略帶刻薄。
有自己打算的老太太睜開眼睛,張口就罵道:“你當你娘是傻的不成,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要鑒琦娶了靖國公家的小姐,好給他找個厲害的嶽家。”
聽到自己親娘這麼說,霍辛臉上的笑容也淡了幾分。
也不怪他總是為霍鑒琦籌謀,他一直都不明白,同樣都是孫子,為何自己親娘卻如此偏寵小兒子,反倒對大兒子一直不冷不熱的。
見兒子不反駁自己,老太太的嗓音又高了三分:“我告訴你,這門婚事兒我這老婆子不同意。”
霍辛隻好歎口氣,好脾氣地問道:“那娘為什麼不同意,我那侄女知書達理,又有個好爹,要是真嫁進咱們家,那是咱們家高攀了才對。”
聽到自己兒子的話後,老太太直接冷哼一聲,說道:“你彆以為我不知道,那薑家女當街毆打長恩侯府上的公子,人家上門道歉還被她親爹給趕出去。要是真娶了這麼個煞星進來,那咱們家豈不是要鬨翻天了!”
“這事兒哪是娘你說的那樣。”
霍辛有些無奈,知道老太太隻是不想讓自己的長子和靖國公府結親,就隨口尋了個理由借機發揮。
到現在了,自己親娘居然還沒放棄讓小孫子承爵的打算。
至於薑綰打了李二這件事,事情經過他也是知道的,雖說這事很快就被兩家壓了下去,但畢竟自己兒子當天目睹了整個過程,他想不知道都難。
但霍辛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反到認為薑綰頗有其父之風,是個厲害的丫頭。
再說了
,這事兒也實在怨不得薑綰。
娘啊,那李二欺男霸女,壞事做儘,不知道多少人想教訓他呢,百姓們見了,也多是拍手稱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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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這件事兒的後續,果然如李贄玄那日所料,第二天早朝他就被禦史參了一本。
朝堂上武德帝倒是不偏不倚,直接讓京兆府尹按大雍律處置了李二。
按照大雍律,諸持械鬥毆者杖二十,李二雖然沒有親自動手,但他是主家,打人的是他的奴仆,但也在此律適用範圍內。
這二十杖說輕不輕,說重也不重,但也因人而異。
若是打在霍鑒琦這種常年打熬筋骨的武將子弟身上,那忍忍也就過去了,但打在李二這種細皮嫩肉的公子哥身上,卻是差點要了他半條命。
李清婉的猜測也沒錯,事兒不大,也幸虧當時陸執徐的人下樓夠快,這才沒有把事情鬨大。
端王的確出麵求了情,但耐不住武德帝怒火高漲,不僅當庭怒斥李贄玄教子無方,難當大任,連帶著端王也遭了訓斥,落了個沒臉。
“那丫頭如此凶悍,又是長在鄉下,能有多知禮,這門婚事不好。”
不管霍辛如何說,霍老太太就是不鬆口。
霍辛覺得,因為外頭的傳言就放棄這麼好的婚事,實在是傻得不行,但他也知道自己親娘有多固執。他並不願意在長子的婚事上與其糾纏,又溫言勸了幾句後,便找了個借口回了自己的院子。
等他到了書房門口,就見霍鑒琦身邊的小廝正站在一邊侯著,明顯是在等著他過來。
霍辛心中不解,叫住人問道:“大公子呢,可是有事兒叫你來尋我。”
小廝正要開口,卻沒想到書房大門被人從裡麵推開來。
霍鑒琦長身如玉地站在門口,側身請霍辛進來。
“爹,我有事跟你說,你先進來。”
已經好幾天沒看到他人影的霍辛,忍不住用鼻子冷哼一聲,說道:“不是躲著我走嗎?怎麼回來了。”
霍鑒琦看似風度翩翩,其實內裡臉皮厚的很,一點兒都不把自己親爹的嘲諷放在心上。
他等到霍辛走進書房後,就把大門砰的一聲關上了,一副看起來有點兒著急的樣子。
等他轉過身來走進內堂,霍辛已經安穩地坐到了書桌後麵盯著他看。
“說吧,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