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2 / 2)

隨著自虐般的克製,陸執徐心中那一點悸動很快消失,甚至還能在端王走後又敬了薑靜行一杯酒,隻見他談笑自如道:“本王身子不好,便以茶代酒,敬國公和諸將一杯,為我大雍辛苦良多。”

薑靜行身後幾位將軍連道不敢,很給麵子地端起酒杯回敬。

隻有薑靜行覺得不對,剛才小皇子還裝看不到自己呢,這麼快就調整過來了?

她看著陸執徐無懈可擊的姿態,眼底閃過輕微的詫色,隻得說道:“多些王爺。”

敬酒的插曲很快過去,殿中的舞女也換了一撥人,比起其他人,這次的舞女明顯要美貌的多。

尤其是中間的紅裙女子,可謂是絕色瀲灩。

女人五官深邃,笑顏如花,明眸皓齒,頭上的金釵隨著主人妖嬈的身姿轉旋,白玉臉頰明璫亂墜,嫣紅的廣袖開合遮掩,腰間的銀飾閃閃發亮。

舞女一顰一笑動人心弦,迷醉眾人,連薑靜行都難得用心欣賞起來,更彆說其他人了。

......

不比殿內的滿朝勳貴,殿外長廊上坐著的大多是年輕人,其中既有一些世家子弟,也有一些沒有資格坐在殿內的小官。

宮廷瓊宴難得,又能坐賞名花,望著不遠處女郎蹁躚的衣裙,很快便有幾個才子高聲佳詠,聚在一處鬥起詩來。

隨著對麵的舞樂聲傳來,後殿女眷所在的風雲閣也是漸入佳境。

昭陽長公主坐在一側首位,她身邊是幾位宗室郡主,隨後是朝中有封號的命婦和她們家中的女郎。

陸筠玉手輕搖手中團扇,一雙美目漫不經心地從殿中人身上掃過,又在薑綰身上停留一瞬,之後便看向對麵自己皇兄的妃嬪。

看到一處空位後,不解地問道:“雲貴妃怎麼還未到?”

誰知話音剛落,一道柔婉的嗓音便傳了進來:“是臣妾的不是,讓公主久等了,本宮一會兒自罰三杯可好?”

說著話,雲貴妃便帶著宮人優雅地走進來。

陸筠本是隨口一問,見她打趣說要自罰三杯,便也打趣說道:“我可不敢讓娘娘自罰三杯,若是喝壞了身子,皇兄可是要罰我這個做妹妹的了。”

雲貴妃不在意地笑了笑,說道:“公主哪裡的話?”

如今宮裡太後皇後皆已去世,雲貴妃便是後宮第一人,眾人見她,紛紛起身行禮。

“都起來吧。”

待她落座後,便聽下首的一位宮妃關心道:“娘娘可是身子不適才晚到了片刻?”

陸筠聽到後也是關心說道:“若是身子不適,不如回去休息吧,不必強撐著。”

雲貴妃麵色如常,笑著說道:不過是有些宮務要處理,不礙事的,況且公主府中的花木難得一見,本宮自然是要先飽飽眼福才好。⒈_[(”

聽她如此說,陸筠也不再多說些什麼。

雲貴妃看著下麵的歌舞,心裡的怒火也緩緩平息下來,對玢柔的殺意卻是一陣高過一陣。

本以為不過是個任人拿捏的宮女,卻沒想到還真讓她籠絡住了自己兒子的一顆真心。

本來錦繡很順利就將人帶了過來,雲貴妃也沒有多言,直接就尋了個由頭,命人將玢柔杖斃,然後便來了承明台。

可誰知剛走到半道上,她宮的太監便過來回稟說人被燕王帶走了,著實將雲貴妃氣的狠了。

可眼下宴席快要過半,若是再不去,恐怕要惹人非議,雲貴妃權衡之下,隻得先來了承明台。

殿中舞女一舞將畢,很快便躬身退下,殿外的叫好聲也越發清晰。

女郎總是要矜持一些,但外頭的熱鬨也是吸引了不少人頻頻扭頭看去。

陸筠見此,便吩咐身邊的宮女出去看看是怎麼一回事。

片刻後,宮女拿著一張宣紙走進來,回稟道:“幾位郎君以玉蘭花鬥詩,最終博文伯世子拔得頭籌。”

陸筠拿過宣紙,輕聲念道:“...束素亭亭玉殿春,已向丹霞生淺暈...”

“倒是一首好詩。”她放下宣紙,誇讚幾句後又說道:“到是本宮的不是了,既然是賞花宴,又怎麼能一味地坐在殿中欣賞歌舞。”

聞言,雲貴妃也應和道:“公主說的是,諸位不必拘束,殿外煙花草樹,如此美景怎可辜負,讓女郎們自去便好。”

聽到殿中身份最貴重的兩個人都如此說,青春正好的女郎們也漸漸放開了性子,尋了兩三個閨中好友便向外走去。

見有女郎出來,外麵喝酒吟詩的世家子弟們更是顯擺自己,反倒真的傳出不少佳作來。

有人張狂自信,將此次宮宴當做揚名之地,想借此鋪就一條青雲路,有人小心翼翼,處處藏拙,生怕惹來無望之災,也有人隻當此宴是尋常宴席,一味地埋頭吃飯。

此話說的便是章雲徹。

他手上的筷子就沒停過,桌前的禦膳都被他吃了快一半兒了。

霍鑒琦一口未動,眼神四處探看著,想尋找那一道熟悉的身影,卻始終沒有看到。

他忍不住歎了一口氣,自我安慰道,也許對方沒有來。

然後就發現,很多人都用一種驚奇的眼神看向自己這邊。

霍鑒琦順著眾人的目光看向身側,章雲徹狼吞虎咽的樣子映入眼簾,讓他不由得咬牙徹齒道:“你丟人彆帶著我,昨天晚上沒吃飯嗎!”

章雲徹咽下口中飯菜,抬頭,理直氣壯回答:“沒吃。”

原來最近博安侯公務不忙,閒下來後,大多數時間還是待在府中。

間一長,他看自己兒子就越來越不順眼,覺得他天天拈花惹草,招貓逗狗,實在讓人心煩,於是就斷了章雲徹的月俸,逼他在家中苦讀,連葷食都給他改成了三日一供。

章雲徹可憐兮兮地說道:我已經三天沒吃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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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今天的禦膳,他可是連早膳都沒有用。

見此,霍鑒琦忍不住閉眼,悲呼道真是交友不慎啊!他怎麼就認識了這麼一個奇葩!

還被這麼個憨貨拉上了辰王這條船。

薑璿並不知道外頭有人欲眼望穿,就等著見自己一麵。

她並沒有出去賞花遊玩,隻是坐在風雲閣一處涼亭,和幾位貴婦輕聲閒聊著。

因為昨天晚上,薑靜行特意將她叫到了自己書房,給了她一份名單,上麵寫著幾個人名。

“兄長這是?”薑璿不解。

聞言,薑靜行咳嗽了一聲,覺得有點兒尷尬,畢竟拉紅線這種事兒她也是第一次做,做的還不是那麼熟練。

“樸家來信,希望我這個做姑父的能為玲兒尋一門親事,名單上的人都是一些和他適齡的男子。”

薑璿霎時明白過來,貼心問道:“兄長可是想讓我明日考察一番名單上的人。”

薑靜行點點頭頭,解釋道:“這些人的真實情況我會讓人去了解,我是不想讓孩子們盲婚啞嫁。”

然後囑托她在今日的宴會上看一看,和這幾家府中主事的夫人們先聊聊,將靖國公的意思透出去。

雖然樸玲不姓薑,但也是很得靖國公府看重的,不是能讓人挑三揀四的姑娘。

回到今日。

薑靜行妹妹的身份,讓薑璿很輕易就打入了命婦們的圈子。

禮部尚書的夫人坐在薑璿對麵,目光從她身上移開,然後落到薑綰姐妹二人身上。

都是姿容不俗的好姑娘,一個長相清麗,氣質溫婉端莊,一個容貌嬌俏可人,文靜雅致,再加上不俗的身世和身份,許多人家都動了結親的念頭。

肖夫人喝了口茶潤潤喉,靜思默想到,隻是這靖國公隻聽說有一個女兒,且已經被賜婚給了燕王,就是不知這另一個是誰,是否也是薑家女。

肖夫人的疑問不止一家有,很快便有人先耐不住性子。

隻聽肖夫人身旁的一位貴婦人問道:“不知這是哪家的姑娘?”

她是看著樸玲問的,因為她在薑璿認親宴那天見過薑綰,所以很清楚她才是靖國公嫡親的小姐。

薑璿扭頭,將樸玲叫到身前,稱許道:“這是我的侄女,也是綰兒的表姐,兄長子嗣單薄,玲兒又乖巧,在家中跟親生的女兒也沒什麼差彆了。”

說著,她又囑咐樸玲:“玲兒還不見過幾位夫人。”

樸玲走上前行了個福禮:“樸玲見過幾位夫人。”

“好孩子。”

“是個有福氣的。”......

眾人紛紛誇讚,讓樸玲有些害羞。

薑璿又將薑綰叫過來,溫柔說

道:“你們姐妹無需陪著我們,也去賞花吧。”

雖然說是要給樸玲談一門婚事,但小姑娘害羞,臉皮也薄,還是不要在場的好。

薑綰聽從姑姑的話,和樸玲走出涼亭,漫無目的地賞起花來,最終二人停在一叢海棠前。

樸玲望著花圃兀自出神,她其實也猜出了薑璿要做什麼,因為昨晚樸律霖也告訴她了,樸家送來書信,將她的婚事托付給了靖國公府。

“姐姐在想些什麼?”薑綰見她神情憂慮,於是輕聲問道。

聽到這句話,樸玲隻好搖頭,她心裡的想法哪裡是能說給薑綰聽的。

薑綰拉下樸玲掐住花瓣的手,望著她的眼睛鄭重地說道:“姐姐,我們是一家人,我總不會害你的。”

“我知道。”樸玲櫻唇微顫,隻是她的心裡很亂,也理不出什麼思緒來,“我隻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薑綰正要再問,卻看到對麵有人向她們走來,隻好將口中的話咽了回去。

來的也是兩個姑娘,正是胡綺楠和李清婉。

李清婉本不想和胡綺楠走在一處,但若是她獨自一人走去男席找胡重光,恐有害自己的名聲,所以她隻得拉著胡綺楠一起去尋自己表哥。

胡綺楠看到薑綰二人,冷漠的臉上終於有了個笑容。

她實在是不願意和李清婉待在一起,況且靖國公府和魏國公府聯係緊密,兩家姑娘交好也是常理。

於是她主動上前問好道:“薑小姐。”

薑綰和樸玲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疑惑,便隻好行了一個平輩之間的常禮。

“不知姑娘是?”

胡綺楠先自我介紹了一番:“是綺楠莽撞了,我出身魏國公府,姐妹中行五,我早就聽說靖國公府小姐氣度不凡,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薑綰聽她說自己是魏國公府的人,想到父親和魏國公之間的交情,也起了結交的念頭,便自謙幾句,又給她介紹自己身邊的樸玲。

等聊了幾句話後,胡綺楠頗顯熱情地說道:“不如我們同遊吧。”

完全無視了身旁的李清婉,也沒有給薑綰等人介紹的意思。

聽到她這樣說,李清婉臉色有些不好看起來,看向薑綰的神態也很不滿。

畢竟這是害得她哥哥病重的罪魁禍首,但礙於這是皇宮,她也不能說什麼,於是幾人便一同向太明池走去。

太明池本就風景一絕,如今裝飾上花木,景色更是引人注目。

薑綰一邊走一邊欣賞著承明台的景色,偶爾還會和剛認識的胡綺楠交談幾句。

雖然隻認識了很短的時間,但兩個人很是投契,話也漸漸的多了起來。

等在看到一株金色百合時,她不由自主的就將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這是百合花嗎,淺金色的還是頭一次見。”

胡綺楠正要開口解釋,卻被一道略顯尖細的女音打斷了。

“這是鳳首百合,公主府的花匠研製了許久才得到五株,你自小長在鄉下,自然是沒有見過的。”

聽明白她的意思後,胡綺楠的臉色瞬間就冷了下來,正要轉身喝止李清婉,卻見李清婉直接越過她們向湖邊走去,口中還驚喜地喊道:“表哥。”

沒錯,李清婉尋了許久的人就在太明池邊。

聽到有人叫自己,胡重光也轉過頭來,就看到不遠處,自己姑姑和兩個姑娘走在一起。

他上前幾步,側身躲開李清婉的觸碰,遙遙對著胡綺楠問好:“姑姑。”

樸玲沒想到會再見到此人,對著胡綺楠驚訝道:“這是你侄子?”

胡綺楠聽出了她話裡的訝然,但事實如此,也隻好點點頭。

她其實很能理解樸玲心中的驚訝。

畢竟不是所有人的親侄子,會比做姑姑的還要年歲大……

胡重光秉持著非禮勿視的規矩,並沒有冒然看向自己姑姑身邊的姑娘。

待他抬起頭來,便見曾經有過一麵之緣的姑娘,正悄生生的站在他眼前。

薑綰三人走近太明池,被自己表哥躲開的李清婉也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的不妥,隻好再次走到胡綺楠身邊。

胡重光有些遲疑地問道:“姑姑,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