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五章 歲月(1 / 2)

亂世書 姬叉 9942 字 6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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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抱琴所知的東西和萬東流這邊還是不太重疊的,畢竟四象教並沒有成天和唐晚妝開會,大家各自在做自己的事兒,很多事隻靠默契。

就像四象教拿唐不器壽宴做局,唐不器自己都懵然不知,皇甫情和三娘都覺得要是早告訴了他說不定會露餡。

即使吳侯耕耘三十載發展得江南一片繁華,大家依然不是很信任唐不器的智商這三十載繁華主要也是靠海運的昌盛,風口上豬都能飛起來。再說還有唐晚妝時不時的親自乾涉指導呢,抱琴這次麵上可不就是來督查的麼。

萬東流沒和梳著婦人髻的抱琴多扯,隻是道:“既然你來了,那這次姑蘇我就不去了。”

趙長河道:“不器生日,不一起去好好慶祝一下?”

萬東流啞然失笑:“我們離得近,時常相聚,就前兩個月他還在我們瀟湘館和我共醉一夜呢。”

趙長河:“”

什麼共醉一夜,把一起嫖娼說得這麼清新脫俗。兩個都是一方霸主了,哪能缺女人,至於這麼餓嘛

“那什麼表情?不過是消遣玩玩,和家裡的不一樣。也就你奇奇怪怪的,說是好色卻從來不玩這些。”

“是是是,我奇怪。”

抱琴老老實實坐在旁邊聽兄弟閒聊,此時才忍不住插了一嘴:“庸脂俗粉,也就你們那點品位,我們爺用得著麼。”

“”萬東流慘遭暴擊,喝酒不答。有什麼辦法世界上最出類拔萃的美人都被你的爺收了,就連通房丫鬟都比彆人嬌俏可喜,人類被收了還不夠,都不放過,湯都不給彆人留一口。和你們比起來誰不是庸脂俗粉,還分誰更庸脂誰更俗粉一點有意義嗎?

萬東流才不會去哭訴這個,轉而道:“反正這也不是什麼大壽,常理也就是派個晚輩過去祝賀一下送個禮也就行了,這次我打算讓小兒子出去見見世麵。”

趙長河警惕地看著他。

萬東流沒好氣道:“你瞪個什麼?你我老友,就算我正式替兒子向你提親,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兒?雖然看著伱現在的外貌,有點怪怪的”

趙長河看著老友五十來歲的樣貌,沉默。

其實相見以來,一直心裡都是怪怪的,這種感覺真的很難言喻。要是親見他們的兒孫,那種滋味就更怪了。

就像當年玩仙劍四,看見結局白發蒼蒼的慕容紫英。那一番滋味湧上心頭,無法表述。

唐不器當年可是年紀到了被踢出潛龍榜的,武道天資遠不如萬東流,不知道如今樣貌如何,說不定須發更白。還有很多老友比唐不器更不如,再過些年怕是得看他們的墓碑了

真是人生一場春秋大夢,從沒有如現在這樣直觀。

若說禦境三重的修行,這是否也是未曾走過的必經之路?

“提親就算了。”趙長河抿了口酒,喟然道:“我們還講那套父母之命?看自由戀愛好吧。”。。

萬東流正在笑:“那是自然。我們豈是迂腐之輩?”

趙長河沉吟道:“不過若羽可能有點問題,建議都彆打主意一般人受不起,會遭災的。”

萬東流怔了怔:“怎麼說?”

“目前我不確定,需要再觀察觀察。”趙長河看了看天色:“天色不早了,先去姑蘇,回頭再說吧。”

“行,船我已經安排好了,隨時去。”

最終趙長河沒和漕幫的人一起渡江,還是自己帶著抱琴和小徒弟自己坐原先鎮魔司的船。

見趙長河一路都有些沉默的樣子,抱琴低聲問:“怎麼了感覺你今天有些悶悶不樂。”

“沒”趙長河歎了口氣:“就是看著歲月如是,有些觸動。與你相處,仿佛時光凝固在當時,感覺不明顯。可見到老萬他們,那感覺實在是我甚至不敢問萬伯父如今怎樣了,當年我吊住他的命,後續也沒負起繼續治療的責任。”

“萬老幫主已經逝世七八年了,睡夢之中安樂而去的,並無痛苦。其實前年我們老太爺也走了。”

唐老太爺,唐不器的爺爺,中年得女生了唐晚妝,至今六十載,走時已百餘歲高壽。

他不像老崔那樣高地位高武力,唐晚妝崛起之後整個唐家事宜都是晚妝說了算,沒法像老崔那樣和女兒搶戲,因此在趙長河這裡並無存在感。最有存在感的一件事就是給唐晚妝議皇室之親,開啟了他們的因果。

這件事看著像封建家主,實際上這該算是一位極為開明的老太爺,當年放十四歲的女兒遊曆江湖,就不是一般家主敢做的決定,那個決定成就了唐家此後數十年的輝煌。

原來不知不覺間他已然不在了趙長河默然看著艙外江水,再度強烈感覺到了物是人非,換了人間。

下一代崛起,名動江湖。上一輩已逝,徒留紀念。同輩白發,議兒女之親。

也許這三十年沉眠,真正的意義是這些?

按理歲月本是天道一環,是否天道恒在?

抱琴道:“終究吳侯子孫滿堂,老太爺走時含笑,並無牽掛。要說微有遺憾,也就是沒見到小姐的兒孫。”

趙長河:“”

如果和晚妝生個娃,唐不器如今都已經滿地爬的孫子將來要叫這個繈褓中的小娃娃什麼?

不是,你子孫滿堂的人還去瀟湘館嫖娼。從這方麵看,是不是歲月凝固,從無變化。

趙長河揉揉腦袋,甩開心中怪異的情緒,問抱琴道:“你禦靈袋收那些魔魂,是什麼用意?”

抱琴回答:“這是思思那邊要的,說是可以用一種巫法,以這些魔魂異獸為引,找出天道所在的線索。收集的魔魂越多,到時候定位就越準確。”

“天道在界外,這可不是普通的位界相隔,確定能找到?”

“反正思思那邊說可以。”抱琴偷看了坐在艙尾另一邊的淩若羽一眼,壓低聲音:“其實她師父也在配合這件事。”。。

趙長河總感覺這像是四象教和教外派係在競爭,分彆做自己的,看誰能先立功似的其中嶽紅翎好像“叛教”了,身為代白虎之位的尊者,卻在幫思思和唐晚妝。

又或者她才是居中搭橋的,很可能她還和九幽有密謀,其核心線索好像是小徒弟。

趙長河目光落在淩若羽身上。淩若羽自從認知到了這對狗男女之後就始終坐得遠遠的,不和他們說話,卻好像和龍雀的關係更好了。

之前都是背著的,現在總是抱著,少女抱著碩大龍雀說悄悄話的樣子彆提多萌了。

趙長河偷偷聽了一下,那邊正在說:“好雀雀,你就說說我師父的事嘛,她當年也來過揚州,然後呢?”

“然後什麼然後,吵死了。”龍雀不耐煩。

趙長河驚為天人,龍雀也有嫌人吵的一天?這世界怎麼了?

淩若羽正在吐槽:“你明明自己也很享受我巴結你的樣子。”

“這都被你知誰說我享受這個了?”

“難道你敢說你不是?”

“我享受的是你問龍雀怎麼狂霸酷炫殺敵萬千的故事,不是什麼嶽紅翎。她們的秘事我可不敢隨便亂說,以後讓她們知道了我還要不要命了,那可是我姨娘。”

“說到這個,我有個問題早就想問你了。”

“什麼?”

“為什麼我看你長得總有那麼點地方像我師父。”淩若羽很是困惑:“而且還能從你臉上找到唐丞相崔首座她們的蛛絲馬跡。”

“美麗的麵孔千篇一律,都是有些共性的,隻有醜人才會醜得花樣百出,像你一樣。”

“若非看你是趙王聖刀,我現在就把你丟江水去。”

“喲,出息了,之前要不是姑奶奶幫你殺人,你墳頭草都三尺高了。”

“要不是因為你個累贅,我也不會被人追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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