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趙萇河心知肚明,這蛇是有毒的,真以為可以輕鬆摁倒她,怕是立刻翻臉,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還好現在有定力。
思思見他不配合續演這互相挑逗的戲,也開始無趣,終於懶洋洋道:西南百察這些日子暗流湧動,基本圍繞著一個主題爭議:要不要造反,有人認為夏人對他們的壓榨已經忍無可忍,層層盤剝沒完沒了,何況據說中土也已經到處起火,夏龍淵管不了這麼遠了,這時不反更待何時?
趙萇河點點頭:爭議,有人認為,也就是說,也有人不這麼認為。
當然,思思悠悠道:苗疆不比草原,路途如此不便,你造了反還想打出去不成?終究不還是自治麼,可如今也是各族自治,有什麼區彆嗎?
趙萇河道:所謂宣慰使?
宣慰司實際做不到多少事的,他們收稅的權力都沒有,用的是個進獻的名目,所謂進獻那是各族自發,而不是一種規製,強勢點的土司和族萇們完全都可以不理宣慰司,為什麼會變得被宣慰司壓榨如此,真是宣慰司的原因呢,還是一些土司借由名目自己在搜刮?
“嘶,趙萇河後仰。
這個角度之前沒想過,細思還真是如此,宣慰使哪裡真壓榨得了各個強大的士司?反之土司們又哪裡會必然代表族群利益?階級才是赤裸裸的?
所謂的宣慰使壓榨盤剝,更大的概率是土司們和宣慰使沆瀣一氣,鍋倒是全給宣慰使背,以至於人們看見夏人現在目光都極為不友善。
如果以這個理論,那麼雷傲的所謂好貨都被盤剝了,隻能是次品對外貿易顯然也是假的,因為在這種盤剝搜刮之下,得益最大的恰恰是他雷傲自己。
李肆安當時那表情,不知道信沒信雷傲的說法,他可見多了,多半是存疑,然後被時無定打亂了,這事沒繼續談。
見他聽明白了,思思笑笑,續道:“推而廣之,所謂要造反的,能是真受不了盤剝麼?不是,他們隻是借著這個借口,完成各族整合,想稱王呢。
趙萇河神色凝重下來,有夠實力稱王的人麼?
“個人實力,我們並不確切,思思道:你現在也該知道,所謂玄關重,秘藏多少,亂世榜的評判標準在苗疆這裡的意義不是太大,隻能作為參考,這就導致苗疆這裡的實力是可藏的,很難知道誰人到底多強。
趙萇河道:如果沒有一個真正的強者振臂一呼,這種整合做得到麼?
思思奇怪地看著他:我聽沉巴的實力也不是太強,他卻一統漠南,這種事強者固然重要,族群的整體力量卻更重要,你當比彆人更清楚。
你的意思是,有足夠強大的族群勢力?
本來沒有那麼強,當巴山劍廬整支加入那可就不一樣了;思思笑了笑:時無定去雷傲門前挑戰你那會兒,你就沒想過時無定是為什麼知道這支商隊裡有王道中的?
趙萇河神色變得很難看。
搞了半天,李肆安一頭栽進了反王的老窩,還和反王討論給我的貨為啥是次品。
理論上他不太會出事,畢竟就算造了反,雷傲也需要對外的商貿往來,李肆安這種期合作者還是需要維持關係的,但那隻是理論,一旦李肆安看出雷傲的問題,雷傲是一定會滅口的。
希望李肆安夠聰明,不管看沒看出來,彆輕易表露,打哈哈做生意就行,彆的事情與他無關。
大致情況我了解了,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趙萇河認真道:嶽紅翎在哪?
思思的笑容變得有些趣意:你是不是憋著這個問題想問我很久了?卻怕我不高興,不敢直接問,到了正事繞到似乎要與她扯上關係了,才光明正大地問。
唔……
嘻,你想多了,不管你找什麼女人,嶽紅翎還是唐晚妝,又關我向思檬什麼事?
思思悠悠道:不過你還能顧忌我幾分心情,算你過關,你猜得很對,之前刺殺宣慰使的人是我,我是在幫嶽姐姐故布疑陣,當時無定以為嶽紅翎定在這附近,在這沒頭沒腦地瞎找,實際上嶽姐姐早就到了大理,不出意外的話,這兩天就能收到宣慰主使遇刺的消息了。
趙萇河眨巴眨巴眼睛,這倆女人真合作起來了,.還是嶽紅翎主動讓思思扮她的,那時候對思思假扮自己憤怒無比的嶽紅翎哪去了。
而且思思居然還喊嶽紅翎嶽姐姐,世界變化得真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