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與背部撞傷較多,背部還有一些看上去是被體積不大硬物擊打過的痕跡,看來是被爆炸餘波衝擊倒在地上,又移動位置護住了懷裡的東西。
護住了什麼?
這個問題很快就有了答案。
上藥後,北木朝生在滿是黑色衛衣的衣櫃裡勉強找出一件襯衫,和萊伊一起去客廳等待開飯。
他們都有看晚間新聞的習慣,打開電視後一左一右坐在沙發上。
北木朝生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側著身體避開傷口,把自己用一種彆扭的姿勢窩在沙發上。
剛剛的事果然上了新聞,畢竟是將一整個超市的人當做人質,更是在普通人身上綁了炸彈去威脅警方放人的窮凶極惡的歹徒,媒體不會放過這種大料。
但是北木朝生沒有想到,在介紹完案情以及說明犯人被抓捕後,新聞上又放出了一段監控視頻,說是女兒被不知名好心人救下的父母想要尋找對方,當麵道謝。
監控視頻中,穿著黑色衛衣的青年奮不顧身將一個小女孩拉進懷裡,就地一滾,又用自己並不寬闊的後背為她撐出一片安全的小天地。
那場麵驚險又感人,誰看了不說一聲“真是個好市民”!
目前作為犯罪組織一份子的北木朝生:……
還好他雖然帽子掉了,口罩還焊在臉上,也沒太拍到清楚的正臉,不會被陌生人認出來。
但是!
總感覺旁邊萊伊看他的目光都不對勁了……而且如果他沒記錯,琴酒大哥在有空的時候也會看看新聞。
北木朝生下意識摸了下肩膀,又恨恨錘了下腦袋。
當時忙著躲警察,後來又被蘇格蘭的真麵目震驚到,完全忘記處理監控這件事,而且他之前以為炸彈犯在廣播室,還特地偽造了一段監控視頻掩飾他的行動。
如果警方仔細看這段時間的監控,說不定會發現不對,必須儘快處理。
想到這,北木朝生立刻站起來,低頭直接衝進彆墅中的電腦房。
這裡所有設備都是最頂尖的,加上他的能力,入侵超市的係統輕而易舉。
離事件結束還沒過多久,警察們有很大可能沒開始拷貝監控視頻。
本來想著如果他和蘇格蘭的臉被拍到就全部刪掉,但蘇格蘭似乎有意回避著攝像頭,再加上他遮的嚴嚴實實,幾乎看不清,所以隻修改了幾個部分,讓他的行動路線之中沒有出現人突然消失之類的紕漏。
用最快速度處理好一切,北木朝生緩了緩感到疼痛的右臂,還沒來得及鬆口氣,便感到手機嗡嗡震動起來。
這時候能給他打電話的人無非就一個——琴酒。
他的新手引導人長得很帥,也很儘責,就是太凶了,平時沒有出錯還好,這次他直接把自己送上新聞,肯定要被教訓。
北木朝生蔫蔫地接了電話。
果然,開口第一句就是嘲諷:“薩格利,下次是不是要我親自去局子裡接你?”
沒等北木朝生說話,對方又道:“周末來基地。”
“嗯……”北木朝生估計自己又要□□練,聲音悶悶:“我覺得這次躲得挺好的。”
他可是在千鈞一發之際救了人還隻受了輕傷!
“躲個小炸彈都會撞傷。”琴酒冷漠諷刺:“之前教你的卸力技巧看來都被狗吃了。”
“我知道錯了。”北木朝生感受著抬不起來的右肩,心虛認錯,然後小聲:“汪。”
大概覺得聽他狗叫浪費時間,琴酒啪的一下掛了電話。
北木朝生歎了口氣,軟趴趴地癱倒,將下巴擱在桌子上,為自己周末的命運感到悲痛。
還沒悲痛完就又收到琴酒的短信,讓他把今天的事寫成報告交上來。
北木朝生:……
琴酒大哥是真的一點都不心疼他受傷的胳膊,蘇格蘭果然是誇張了,琴酒怎麼可能為了這點小事找人麻煩。
他收到兩個字還沒打完,新的短信又發了進來:讓蘇格蘭寫。
……
這應該不算找麻煩吧?
北木朝生不確定地想。
不過是個一萬字起的報告,可以抄很多人物背景和關係……應該不算。
“薩格利,該吃飯了。”敲門聲響起,儘管是半掩的房門,但他還是站在外麵沒有進入,看起來非常紳士。
任誰都想不到——至少北木朝生想不到,這個人一直站在外麵偷聽他打電話,連那聲悄咪/咪的狗叫都聽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