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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木朝生在餐桌旁邊站了很久,突然,所有燈儘數熄滅,無儘的黑暗與寂靜撲麵而來,眨眼便將他包圍。
在昏暗的地方待久了,北木朝生勉強也能在黑暗中看清方位,他走到開關那摁了摁,沒有反應,就算是去扳電閘也沒用。
很明顯,如果不是突如其來的停電,就是琴酒的刻意為之。
在寂靜和黑暗中讓人獨自待著是審訊常用的手法,北木朝生很清楚這個,所以他內心更加失落。
很顯然,琴酒非常厭惡他的問題,並且在試圖打消他不切實際的渴望。
組織對琴酒來說,也許比琴酒自己都要重要,那他沒辦法越過組織也是可以理解的事。
在琴酒這裡想達到滿值的好感度,也許同樣是件難以做到的事。
北木朝生拉開椅子,雙腿蜷起,抱著膝蓋將自己縮成一團。
這麼一想,他回家的最大障礙,至少在明麵上是組織,隻有組織倒台,他的攻略對象們說不定才會把他的重要度再往前抬一抬,又或者他們的心中永遠有比他重要的事。
北木朝生環著膝蓋的手臂驟然收緊。
他想要離開這裡,回去找mob,儘管他搬家後和m
ob很少見麵,網上的聯係卻從沒有斷過,他一直堅信作為身邊稀少甚至是唯二的超能力者,自己和mob都對彼此是特殊的存在。
對回去的渴望壓住了他心底中那些他難以理解的複雜情緒,他深呼吸一口氣,將鬱氣全部吐出,才起身,舒展了一下四肢。
想回去的話,攻略還是要繼續,他目前還是先順其自然,看波本或者萊伊能不能把他救出去。
大概是房子本來有什麼供暖設施,在斷電後,房間的溫度明顯下降,北木朝生隻穿了件肥大的襯衫,空蕩蕩的又不算厚,根本沒什麼保暖作用。
他抱起手臂,踩著冰涼的地板小跑回臥室,把自己裹在被子裡。
沒有光亮,沒有吃的,地板又冷得冰腳,唯一能用來打發時間的事的隻有睡覺。
好在這麼久以來,北木朝生早就習慣了用睡覺來打發無聊的時間,而沒有動靜的黑暗又非常助眠。
他睡得昏昏沉沉的,期間醒過兩次又睡過去,但人不可能一天睡24小時,第三次醒來時,已經基本沒了睡意,隻能睜著眼睛看向漆黑的天花板,腹中火燒火燎的饑餓感讓他很想吃點什麼。
但北木朝生知道這裡不會有吃的。
琴酒還沒有來,所以一天還沒有過去。
外邊還是很冷,北木朝生不打算離開溫暖的被窩,他摁了摁胃部,懶洋洋地卷著被子翻身,放空思緒。
除了解決必要的生理需求外,這段時間北木朝生都躺在床上,一開始確實對他來說有些難熬,但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感到心緒平靜了許多,好像又找回往常自己躲在海底的寧靜感。
他的身體會隨著水流微微晃動,不必控製任何肢體,就好像靈魂已經完全脫離了身體,有一種舒適的自由感。
最不想與人交流時,他甚至會躲在海底兩三天,不過為了不錯過太多mob的消息,他最長也就是躺上三天,再回家吃點飯,處理事情。
現在他不在原世界,也沒有需要顧忌的事,唯一糟糕的是他的超能力使用時長實在太短。
明明還是他自己的身體,係統是怎麼扼製他的能力的?
北木朝生漫無邊際地想著各種問題,忽的聽到哢噠的開鎖聲,他的意識逐漸回籠,又聽見了腳步聲。
琴酒來了?一天已經過去了嗎?
那腳步聲並沒有第一時間來臥室,而是在幾個房間門口猶豫了一下,才推開臥室的門。
確實是銀白色的長發,黑色風衣與帽子,是琴酒常用的打扮,但北木朝生卻察覺到有幾分違和。
琴酒看過來的目光……儘管對方壓抑得很深,北木朝生依舊察覺到有一簇火焰在熊熊燃燒。
“琴酒大哥?”他爬起來,躺得太久加上滴水未進,虛軟的手臂差點沒支撐起他的身體。
琴酒一言不發地上前撐住他,而後環住他的腿彎,竟是直接將他抱了起來。
冰冷的溫度讓北木朝生打了個冷顫,他腳踝上那條長長的鎖鏈打在床沿,發出咚的一聲。
抱著他的人臉色更沉了。
那目光從他身上一路移到他的腳踝,而後提起床上的被子將他裹起來,這才向外走去。
北木朝生有些懵了,他的手搭在琴酒手臂上,伸手扯了下對方的領子:“你還在生氣嗎?不會真的要把我上交給組織吧?”
但琴酒一直沒說話,他在出門前,忽的頓住,用被子將北木朝生的腦袋整個蒙了起來,這才踏出門外。
被子畢竟是布料和棉花,仍有一定的透光性,北木朝生感覺整個世界都亮了起來,甚至有些刺眼。
但很快,光線又暗淡下去,他感覺自己被塞進車裡。
是再一次轉移陣地?
他從被子裡探出頭,卻意識到自己所在的並非琴酒慣常開的保時捷內,似乎隻是普通的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