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方焱和祁軍的這次談話鬨得不歡而散, 祁軍下午還有事情要忙,連午飯都顧不上吃就要回公司了。
祁方焱一路跟在他身後走到了校門口。
祁軍臨走之前打開車門,想了想還是轉過身教育了祁方焱一句:“周末記得回家, 彆天天一放假就跑出去玩, 養個兒子跟白養的一樣。”
祁方焱站在樹蔭下麵看著他, 說了一聲:“哦。”
祁軍走了之後,李敞兩步走上前扒著祁方焱的肩膀問:“祁哥, 慶祝一下這場戰役我方大獲全勝,中午吃什麼?”
現在已經快兩點了, 再過個半個小時又要下午上學。
祁方焱沒有答話, 李敞想了想又問:“等會又要上課了, 要不我們去食堂隨便吃一點?”
祁方焱說:“行。”
“不過食堂有什麼好吃的?我好久沒去了。”
這個問題把祁方焱也難住了, 他說:“我想想。”
於是兩個人一路朝食堂走,一邊在想吃什麼。
這個時候祁方焱的手機忽然響了, 他從衣兜裡拿出手機, 看見屏幕上的手機號腳步頓了一下, 拿著手機朝旁邊走了兩步,接通了電話。
“喂。”
電話裡麵沒有人出聲,祁方焱等了一會, 不自覺的放輕了聲音問:“怎麼了?”
那邊這才出現了淡淡的喘息聲,而後是宋斯寧的聲音。
“你在哪.......”
宋斯寧的聲音帶著很濃烈的鼻音,像是才睡醒, 聽起來又輕又軟。
祁方焱說:“我在學校。”
宋斯寧沉默了一會說:“你怎麼去上學, 不喊著我.......”
祁方焱低聲問:“你能上學嗎?”
這次電話那邊沉默的時間更久了。
宋斯寧應該是被祁方焱這句話說的不好意思了,他喘息重了兩下,好半天才緩過勁來,對祁方焱說:“那你也要叫我, 我一覺起來看見你不在了,我還以為.......”
剩下的話宋斯寧的話沒繼續說了,但是哪哪都透露著沒有安全感。
祁方焱說:“我現在正要回家。”
電話那邊又沉默了兩秒,恩了一聲。
祁方焱打電話的時候,李敞站在一旁看見祁方焱柔聲低嗓的聲音,嚇得目瞪口呆,等到祁方焱掛了電話,他湊上前問:“誰啊?宋斯寧?”
祁方焱收回手機,說:“恩。”
“你為什麼對他說話這麼溫柔?”李敞一臉不可思議的問。
祁方焱皺了皺眉,問:“溫柔嗎?”
李敞點頭:“溫柔。”
祁方焱一邊說一邊朝校門口走:“因為他生病了。”
李敞這個死腦筋不依不饒,問:“那我生病的時候你怎麼不對我溫柔?反而還對我特彆不耐煩?”
祁方焱頓住腳,特彆無語的看了他一會,說:“因為你皮糙肉厚。”
正好這時祁方焱看見校門口路過一輛出租車,他快步走出了校門,衝著出租車招手。
李敞還在他身後咋咋呼呼的叫:“我怎麼皮糙肉厚了?我也是個美男子好不好!”
眼看著祁方焱就要上出租車了,李敞猛地反應過來,衝上前兩步扒拉住祁方焱要合上的車門,瞪大眼睛問:“祁哥,咱不是要去食堂吃飯嗎?你去哪?”
祁方焱說:“回家。”
“不是?你下午不上課了?上午老胡才抓了你啊!”
祁方焱推開李敞按在車門上的手說:“上午出了這個事情,老胡短期內不會再來抓我。”
砰的一聲出租車車門合上。
李敞站在外麵還沒回過神,出租車就已經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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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學校回到寰景一號的途中,祁方焱讓司機停了一次車,在路邊的粥店裡買了兩碗瘦肉粥。
回到家裡,祁方焱先進廚房將粥放到了餐碗裡熱了一下,而後拿著餐碗進了宋斯寧的臥室。
宋斯寧身上已經換上了乾淨的睡衣,坐在床頭什麼都沒有做,像是在發呆一般,在祁方焱進門的時候眼睛一動不動的望著祁方焱。
祁方焱將粥端到床頭櫃放好,抬起頭也看向了宋斯寧。
宋斯寧眼睛很亮,看著祁方焱的時候像個探照燈似的,炯炯發亮,可是如果碰見祁方焱也看著他,他又會有些不好意思,臉頰一點點泛紅,最後挪開眼睛。
祁方焱坐在床頭,將粥拿起來吹了吹,問宋斯寧:“好點了嗎?”
宋斯寧點了點頭說:“好多了.......”
祁方焱恩了一聲,低頭吹粥,也不說話了。
窗簾沒有拉開,房間裡昏暗安靜,空氣中還殘留著兩個人昨夜纏綿時旖旎的味道。
哪哪都曖昧的不得了。
宋斯寧手在被子裡一直緊緊握著床單,他垂著頭眨了眨眼睛,忍不住的側過頭看了一眼祁方焱。
他昨晚喝了藥,腦子昏昏沉沉,按理來說應該記不清楚昨晚發生了什麼。
但是相反,他不光記得,甚至還記得很清楚。
他記得祁方焱主動親了他,記得祁方焱抱著他進了臥室,記得祁方焱壓在他身上哄著他。
甚至連掐著他腰的手有多麼炙熱滾燙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快要把他腰都掐斷了......
剛剛宋斯寧起來的時候檢查了一下身體,發現他腰際雙側還殘留著兩個紅色的手印,在他白皙纖細的腰上格外的清晰。
想到這裡,宋斯寧心裡罵著祁方焱是個畜生,但是臉還是紅透了。
昨晚的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他們兩個人好像直接跳過了中間的步驟,快進到了最後一步。
現在兩個人都清醒了,卻又開始彆扭了,搞得跟做了一次“一夜情”一樣。
祁方焱將粥吹完,轉過頭將粥遞到宋斯寧手裡。
宋斯寧接過粥,低下頭抿了兩口粥。
粥的溫度正好。
宋斯寧原本沒感覺餓,但可能是昨晚他又哭又吐,折騰的時間太久,嘗了兩口後才發現自己早就餓了。
於是他捧著粥,拿著勺子細嚼慢咽的往嘴裡放。
祁方焱又坐在床邊給他找藥。
這次找藥比昨晚簡單多了,不過是將昨晚吃過的藥再吃一遍。
祁方焱翻找了兩下,將找好的藥放到桌子上,轉過身看著宋斯寧。
窗簾沒有關嚴實,一溜光順著窗邊滑進來,落在了宋斯寧的身上。
宋斯寧穿著一身棕色睡衣,眉眼低垂,脖頸似天鵝那般光潔纖細,好看是好看,就是太瘦了。
祁方焱不由的想起來昨晚抱著宋斯寧的時候,宋斯寧貼在他的懷裡瑟瑟發抖,他們每一寸的肌膚相交,炙熱的如同火焰,而祁方焱卻感覺到宋斯寧好像一碰就要碎了,讓他甚至不舍得用力氣抱他。
祁方焱的目光毫不遮掩,一寸寸的劃過宋斯寧的身體。
現在宋斯寧抱著飯碗,五指瑩白,睡衣順著他的手腕滑下來,露出了骨節細瘦的手腕骨,上麵還有擦傷的痕跡,在他白嫩的皮膚看著觸目驚心,像是被人虐待了一樣。
祁方焱皺著眉頭,抓住了宋斯寧的手腕,細細的看了一圈。
宋斯寧停下了吃飯的動作,抬頭望向祁方焱。
祁方焱問:“這是昨天晚上他們拖你的時候留下的?”
宋斯寧愣了一下,垂頭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傷痕沒有說話。
他當時昏昏沉沉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可即便他不說話,祁方焱也知道答案。
在那個視頻裡麵他看的清清楚楚,宋斯寧手腕受了傷,腿上也受了傷,全部都是昨天被人拖拽的時候留下的。
祁方焱皺起眉頭,轉過身一言不發的在藥盒裡麵找棉球和碘酒。
宋斯寧吃完飯,碗剛剛放下,祁方焱就抓過他的手腕給他上藥。
手腕上麵的傷痕不嚴重,昨晚留下的擦傷,現在已經結了痂。
祁方焱將他手上的傷勢整理完,又彎下腰要檢查宋斯寧腳上的傷。
他掀開宋斯寧身上的被子,手剛一觸碰到宋斯寧的腳踝,宋斯寧就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
宋斯寧的腳踝微涼,祁方焱的手又是熱的,這一下的觸摸瞬間就刺激到了宋斯寧本來就敏感的神經。
“你乾什麼......”宋斯寧聲音很軟,像在怨他。
“我看看你的腿。”祁方焱說。
宋斯寧抿了抿嘴,將腿老老實實的放在原地。
腿保持著躺的姿勢,祁方焱沒有辦法檢查的全麵,於是他扶著宋斯寧,讓宋斯寧坐在床邊,又打開床頭的台燈給宋斯寧檢查。
明亮的燈光照了下來,祁方焱將宋斯寧睡衣的褲腿向上麵掀起來一些,抓著宋斯寧的腳踝很仔細的看。
果然,宋斯寧腿上的傷勢比手上的要嚴重的多。
從小腿到腳踝上有一條很明顯的血痕,在宋斯寧白皙無暇的腿上落下了一層鮮紅的印記。
祁方焱擰緊了眉頭,用手中的棉球站沾了一些碘酒給宋斯寧上藥。
傷口有些深,宋斯寧猝不及防的倒吸了一口冷氣,腿朝裡麵縮了縮,足尖輕垂的腳趾都勾緊了。
祁方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沒有抬頭,而是沉默了一會,朝傷口輕輕吹了吹氣。
那股含著暖意的氣息瞬間覆到宋斯寧的皮膚上,宋斯寧愣了一下,垂下頭看著祁方焱。
祁方焱半跪在他的身前,手裡拿著棉球,小心翼翼的點在宋斯寧的傷口上。
他眉頭微蹙,表情很認真,怕宋斯寧會疼時不時的吹兩口氣,跟在哄著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