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在這種緊張的情況,祁方焱也不緊張不慌亂,從辦理手續到安頓宋斯寧,沒有一點疏忽,什麼都處理的很好。
在兩個人候機的時候,祁方焱才終於有了一點空閒。
他去前麵的咖啡廳給宋斯寧買了一杯熱可可,和一個剛烤好的蜂蜜麵包。
宋斯寧沒胃口,轉過頭不想吃。
“很好吃。”祁方焱還是將蜂蜜麵包喂到了宋斯寧的嘴邊說:“等會還要飛一個小時,就算吐胃裡也要有東西才能吐。”
宋斯寧才剛剛吐完,聽見祁方焱這樣說,他眼淚含著水,委屈的看著祁方焱。
祁方焱壓根不看他的眼睛,手上帶著一次性手套,一點點的將麵包上麵沾著蜂蜜的好吃部分撕下來,喂到了宋斯寧的
嘴邊。
宋斯寧忍著反胃感吃了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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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方焱將剩下不好吃的部分三口兩口都吃了。
飛往哈利法克斯的是個小飛機,更加擁擠。
不過這次飛行平穩,宋斯寧吃了東西,又被祁方焱用手捂著肚子,胃裡暖暖的,沒有那麼難受了,還靠著祁方焱肩上睡了一覺。
下飛機的時候是當地時間的晚上十一點四十五。
落地的是一個小機場。
到了這個時間,機場裡幾乎沒什麼人了,祁方焱和宋斯寧出了機場,寒風一下吹了過來。
一月的加拿大正是冷的時候,零下十度左右,尤其是晚上,那一道道的寒風像是能將人殺死的刀子,機場外麵寂寥無人,空蕩蕩的隻能看見一片荒野,連出租車都很難打到。
祁方焱就近在機場附近找了一個酒店,帶著宋斯寧住了下去。
酒店裡並不大,單人間大概是四十平方米,宋斯寧顛簸了一路,早已經累的筋疲力竭,腰酸腿疼,胃也隱隱作痛。
一進房間,祁方焱連衣服都顧不上換,他先將宋斯寧扶到床上坐好,又轉過身進洗手間裡用浴巾浸泡熱水。
等到一切都處理好,他拿著滾燙的浴巾走出來,用毛巾包裹住宋斯寧的腳給他暖著。
宋斯寧的腳冰涼,因為久坐而腫脹發白,就連圓潤紅嫩的腳指甲都失了血色,有些發烏。
宋斯寧坐在床邊,祁方焱就蹲在他身前。
毛巾有些燙,很舒服,暖氣順著宋斯寧的皮膚進入他的骨縫裡,一下就暖化了他身體的寒冰。
這裡不比家裡,設施簡陋,連水盆都沒有,祁方焱隻能一趟趟的走進洗手間裡,將冷了浴巾衝熱,一次次蹲在宋斯寧身前給他暖著腳。
就這樣來回七八趟,宋斯寧的腳終於消腫了,腳背燙的微微發紅,腳指頭也映著粉,看起來好多了。
祁方焱這才鬆下了緊繃的肩膀,仰起頭問宋斯寧:“好點了嗎?”
房間裡的燈光很亮,宋斯寧看見了祁方焱左臉的那塊傷勢。
已經過去了一周多了,他不知道祁方焱當時被祁軍打成了什麼樣了,即便是一周過去了,臉上的傷勢還是沒有消。
宋斯寧抬起手指,輕輕的觸碰在祁方焱的臉上。
他的手指纖細微涼,輕柔的像是一陣風落在了祁方焱的臉上,目光恍惚的望著祁方焱,似乎有話要對祁方焱說。
最後宋斯寧咬了咬唇,輕聲的問祁方焱:“祁方焱,我是不是很麻煩.......”
祁方焱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
之前的宋斯寧從來不會問這樣問題。
他是千嬌萬貴的宋家小少爺,隻高傲的會命令祁方焱,不可以嫌棄他麻煩,不可以不寵著他,不可以不哄著他,要時時刻刻愛著他。
可能因為來到了加拿大,身後沒有了家庭,他四麵楚歌,如同風雪中孤零零屹立的樹,周圍再也沒有其他的依靠,所以才會問出這樣的話。
祁方焱垂下了眼睛,將手裡毛巾捂在宋斯寧腿上的傷口上說:“不麻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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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路上,連宋斯寧都覺得自己很麻煩。
他和祁方焱同齡,就算他沒有祁方焱那樣強壯的身體,可哪怕他是個普通人,也不會因為二十個小時行程就將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他看遍了整個機場,就算是幾歲的孩子都不會像他這樣,又是吐又是胃疼又是腰疼又是腿疼,總之是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好的,區區坐了一趟飛機,就難受的快要死了。
十八歲的年紀,本應該是最健康最青春的時候,可是他卻一身的病。
像是個拖累......
祁方焱沉默了幾秒,低聲說:“沒有如果,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會愛人。”
房間裡掛著一個歐式鬨鐘,秒針每走一下就發出一聲硌噠的輕響。
宋斯寧耳邊回蕩著這個聲音,心臟也在祁方焱的這句話一點點的軟了下來,他的手緊握著床單,抿著嘴巴沒有再說話了。
祁方焱給宋斯寧捂完腳,又換上了一塊燙毛巾,將自己的手燙熱,抱著宋斯寧上床睡覺。
宋斯寧的腰也不舒服,祁方焱就用手給宋斯寧揉著腰。
他的手心很燙,搓揉過宋斯寧緊繃的腰間,將宋斯寧腰際那一塊的皮膚搓揉的很燙,酸脹疼痛的感覺漸漸消退,宋斯寧在祁方焱的懷裡軟下了身子。
今天這一天太累了,宋斯寧被祁方焱抱在懷裡,手腳溫暖,沒一會就睡著了。
再醒來的時候是深夜。
最近宋斯寧晚上總是睡得不安穩。
他意識迷迷糊糊的,翻過身感覺身邊沒人,在那一刻宋斯寧猶如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冷水,瞬間就驚醒了,單手撐著床坐了起來。
書桌的燈開著,暗黃的燈光落在祁方焱的身上,祁方焱正坐在書桌前。
他頂著那一頭紅發,眉頭微蹙,手裡拿著一隻筆,一邊翻看著手機,一邊在紙上寫寫畫畫,神情專注。
宋斯寧舒了一口氣,身子緩緩靠在床頭,喊了一聲:“祁方焱。”
祁方焱聽見聲音回過頭看向宋斯寧,皺了下眉頭問:“怎麼醒了?”
宋斯寧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抿了抿唇又喊了一聲:“祁方焱.......”
祁方焱恩了一聲,低聲問:“怎麼了?”
“很晚了,過來睡覺.......”
宋斯寧說的話很輕。
他單手撐著床依靠在床頭,書桌上台燈的餘光打在他的臉上,照的他小臉微白,深黑的眼睛像是兩顆烏溜溜的黑葡萄那樣望著祁方焱,哪哪都是沒有安全感的樣子。
祁方焱說了一聲好,抬手將書桌上的台燈調暗了一些,翻身上了床。
他一躺到床上,宋斯寧就往他身邊蹭了蹭,祁方焱抬手將宋斯寧抱進了懷
裡。
宋斯寧問他:“祁方焱,你剛剛在做什麼?”
祁方焱說:“我們的飛行記錄不出兩天就會被查到,不安全,我在規劃路線,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宋斯寧點了點頭,明白祁方焱的意思,他沒有精力和祁方焱一起謀劃這些東西,祁方焱帶他去哪他就去哪。
他的要求不高,累一點苦一點都沒關係,隻要能像這樣被祁方焱抱在懷裡就夠了。
宋斯寧的身體微涼,緊貼在祁方焱的懷裡像是貼著一個暖爐,很舒服。
他又朝祁方焱身上擠了擠,貪心的想要從祁方焱的身上汲取著屬於他的溫度。
宋斯寧將臉埋在祁方焱的脖頸,狠狠吸了兩口祁方焱身上的味道,很好聞,像是檀木中帶著茶的清香,瞬間就驅散了宋斯寧心中的不安。
他心滿意足,輕聲的對祁方焱下要求說:“祁方焱,以後睡覺你都要抱著我......”
“好。”
“一步都不能走。”
宋斯寧像一個怕被人拋棄的小孩,一字一句的提著自己要求,要祁方焱給他做出保證。
祁方焱抱緊他,低聲又說了句:“好。”
宋斯寧垂下眼睛沉默了一會,又說:“祁方焱,你剛剛說的那句話再說一遍好不好.......”
祁方焱問:“什麼話?”
宋斯寧支吾了一下,聲音很小的說:“就是你晚上給我暖腳的時候說的話.......”
祁方焱想了一會沒說話,宋斯寧等的心急,抬起眼睛瞪著祁方焱,說:“你是不是忘記了......”
“......”
“你才說過的話就忘記了?”
“......”
“你就是隨口說說哄我的是不是?”
“......”
氣的宋斯寧簡直不想理祁方焱了。
他從祁方焱的懷裡轉過身,掙紮了兩下不讓祁方焱抱了。
祁方焱卻將他抱的緊緊的,不容他掙脫半分,低聲說:“記得,我都記得。”
宋斯寧紅著眼睛瞪著他問:“是什麼?”
“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會愛人。”
這次祁方焱的聲音很低,就在宋斯寧的耳邊這樣說。
溫熱的氣息劃過宋斯寧敏感的耳朵,宋斯寧被激的一顫,心臟沒出息的被劃出來一道口子,剛剛生的氣又全部都飛走了。
宋斯寧鼓了鼓嘴巴,手指不安分的攪著祁方焱睡衣的衣領,對祁方焱說:“祁方焱,你要記住你現在的話,以後都不可以嫌棄我麻煩......”
“好。”
“騙人者吞一萬根針.....”
“好”
宋斯寧抬手抱住祁方焱的脖頸,將頭埋在祁方焱肩頭,閉上了眼睛。
又過了很久,久到祁方焱以為宋斯寧睡著了,這時宋斯寧的嘴巴動了動,聲音很輕很輕的說了一句:“祁方焱,我隻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