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章(1 / 2)

那天晚上他們站在雪裡的時間有些長了,回到家裡,宋斯寧喝了涼風,開始咳嗽了。

祁方焱的動作很利索,他先到洗手間裡拿出來一個乾毛巾,將宋斯寧頭上和身上的雪都彈了彈,而後他蹲在宋斯寧的身前,給宋斯寧的腿上的雪也擦乾淨了。

宋斯寧回到臥室裡,將身上的衣服換下來,進洗漱間裡洗了一個熱水澡。

出來之後他感覺有些鼻塞,剛換上厚實的羊絨睡衣,臥室的門就被祁方焱敲響了。

宋斯寧打開房門,看見祁方焱站在外麵。

他還沒有來得及換衣服,甚至沒有將自己身上的雪擦乾淨,頭上的雪化了,將他的發梢打濕了一部分。

“寧寧,我煮了梨水,出來喝一口。”

宋斯寧從房間裡走了出來,看見餐桌上放著一碗熱騰騰的梨水,他坐在餐桌前,捧起湯碗喝了一口。

冰糖梨水,清甜可口,是宋斯寧喜歡的味道。

宋斯寧便雙手捧著湯碗,小口小口的喝著梨水。

祁方焱坐在他旁邊的位置,一直看著他,宋斯寧喝了幾口感覺有些不自在,他抬眼看了祁方焱一眼,又垂下眼睛,問祁方焱:“你怎麼不喝.......”

祁方焱說:“我不喜歡喝甜的。”

宋斯寧便不說話了。

他剛剛洗完澡,頭發半濕的耷拉在額間,雙手乖巧的捧著湯碗,眼眸微垂,睫毛像是兩把小刷子似的,臉頰泛的淡粉,褪去了身上的西裝,他好像也褪去了那層淡漠的外衣,露出了蚌殼裡柔軟淡粉的軟肉,看起來倒像是曾經了。

祁方焱不自覺的抬起手,想要摸一摸宋斯寧的臉。

祁方焱的手指微涼,觸碰到宋斯寧溫熱的臉頰時,宋斯寧嗆了一口水,猛地開始咳嗽起來。

“咳咳咳咳咳........”

祁方焱的手立刻收了回來,給宋斯寧拍背。

宋斯寧捂著嘴巴,身體不斷的顫抖。

過了好一會他艱難的忍下了咳意,將手中的湯碗放到桌子上,對祁方焱說:“我不喝了。”

說完宋斯寧就站起身,走進了房間裡。

大門合上了,祁方焱的望著宋斯寧背影,半響沉默,最後他抬手將宋斯寧剩下的那碗糖水喝完,站起身收拾桌子。

臥室裡沒有開燈,宋斯寧背靠著房門,身體幾乎映入了陰影裡,垂著眼眸,緊咬著嘴唇。

他能夠感受到今天晚上他說出那番話之後,祁方焱目光變了。

雖然宋斯寧不想承認,但是剛剛祁方焱對他說我愛你的時候,抬手觸碰他的時候,他的心臟還是不由自主的顫了一下。

宋斯寧說了要接受,要原諒,但是八年的怨恨,想要輕易的放下一點都不容易,不是他隨意的張張嘴說放下,就真的摒棄前嫌,什麼都不在意了。

宋斯寧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他想著慢慢來吧,可能和祁方焱多相處一段時

間就好了。

-

再後來的幾天裡,宋斯寧雖然很努力的嘗試著放下心結,但是他對祁方焱還是克製不住的冷淡。

比如在他拿櫃子上的東西夠不到,祁方焱走過來替他拿,他們靠的很近的時候,宋斯寧會下意識朝後退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

再比如,晚上下班的時候,路上有點冷,祁方焱擔心宋斯寧穿的單薄,抬手想要試一下宋斯寧手上的溫度,宋斯寧會下意識的避開他的手。

每次宋斯寧這樣做完之後,都會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這樣不對。

已經說了要接受祁方焱,就不應該再去回避。

這樣和他當初沒有說那句話又有什麼區彆。

可是他克製不住。

每次祁方焱觸碰到他的時候,就像是碰到了電,他完全來不及思考,就會下意識的躲開。

祁方焱也很有耐心,他沒有在宋斯寧的麵前露出過一點點的不耐煩,反而會在宋斯寧神情沮喪的時候對宋斯寧說:“沒關係寧寧,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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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宋斯寧的這句話,空氣瞬間凝結了。

祁方焱目光漸沉,沒有說話。

宋斯寧夾菜的手也頓住了,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這句話說的不太對,好像還是在怨恨。

但是最後宋斯寧一句話都沒有解釋,低下頭繼續吃飯。

祁方焱也不再說話了。

這頓飯吃的比以往更加的沉默。

可即便是宋斯寧看起來並不在意祁方焱的去留,可是祁方焱還是將宋斯寧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最近四天可能會降溫,祁方焱將宋斯寧厚衣服找出來,一件件的疊好放在沙發上。

他怕宋斯寧會不好好吃早飯,便買了一些方便好消化的速食放在了冰箱裡。

他怕宋斯寧會生病,便整理好宋斯寧每天要吃的藥,分裝在每日的小藥盒裡,還囑咐了宋斯寧的司機,每天按時來接送宋斯寧,開車慢一點。

祁方焱這樣一個對自己都不上心的人,卻什麼事情都為宋斯寧考慮到了。

祁方焱走的那一天是早上,宋斯寧正坐在餐桌前吃早飯。

祁方焱拉著行李箱,站在玄關處對宋斯寧說:“寧寧,我會儘快回來,好好照顧自己。”

宋斯寧表情淡淡,攪合著碗裡的粥,說:“恩,好。”

祁方焱看

著宋斯寧,好像是還有話要和宋斯寧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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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方焱給宋斯寧做完了早餐才走,時間趕得急,再晚就趕不上飛機了。

電話裡司機小心翼翼的問祁方焱什麼時候出門。

祁方焱說了一句現在出去,轉過身走了。

大門在祁方焱的身後緩緩的合上,發出哢噠一聲脆響。

宋斯寧這才緩緩抬起頭,望向大門處。

筷子尖夾著的蝦餃掉落在桌子上,他都沒有察覺。

過了很久,宋斯寧才垂下眼睛,將筷子放回桌子上。

祁方焱剛剛一走,他就覺得房間裡靜的可怕,靜的周圍隻能聽見他的心跳聲,靜的好像全世界又隻剩下他一個人。

宋斯寧雙手握拳,竭力的想要克製自己這種想法。

他心裡清楚,這種想法很危險,一旦開了一個頭,剩下的就會像是拔出塵土的根蒂,牽一發而動全身,全部絕塵而出。

可是宋斯寧越不想要自己去想,他的思緒就越不受自己的控製。

他又想到了八年前,在加拿大祁方焱拋下他一個人去參加比賽,一下就消失了七天,了無音訊。

那七天裡,宋斯寧一個人呆在家裡,像是瘋了一樣給祁方焱發短信打電話,全部都石沉大海收不到一絲一毫的回音。

他的心被放在火中一點點的炙烤,烤的鮮血直流,皮肉卷曲,卻還在痛苦的跳動,等著祁方焱回到他的身邊。

最後他終於等到了祁方焱,等到祁方焱帶著他去看尼亞加拉的大瀑布。

也等到祁方焱將他留在了大雪裡,無論他怎麼哀求都不回頭。

宋斯寧想到這裡,心臟又開始劇烈抽痛。

他手撐著桌子艱難的站起身,不小心撞翻了桌子上的湯碗,碗砸到了地上,啪一聲響,摔的粉碎。

熱湯燙到了宋斯寧的手背上,頓時就燙紅了一片。

宋斯寧卻顧不得這些,他捂著心口,扶著桌子跌跌撞撞的衝到茶幾前,手指顫抖的將藥盒打開,從裡麵拿出來一瓶白色的藥盒。

他甚至看不清楚自己倒出來了幾粒,直接都咽了下去。

藥片卡在喉嚨裡,又引的宋斯寧一陣乾咳惡心,最後藥片終於化了,也就咽了下去。

宋斯寧躺在沙發上,按著心口,緊閉著眼睛,等著藥效能夠快一點起來。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宋斯寧感覺到心臟的絞痛緩和了下來,他睜開沉重的眼睛,望著天花板。

天旋地轉,整個人都輕飄飄的。

最近兩年,宋斯寧的抑鬱症已經好轉了很多,很少出現軀乾化的症狀,今天祁方焱一走,他卻又不爭氣的犯了病。

宋斯寧仰躺在沙發上,頭發散亂,側過頭笑了兩聲,低聲罵了自己一句:“沒出息.......”

吃了藥之後,他很快就睡著了,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晚上五點多,快要下班的時間。

宋斯寧卻從沙發上站起身,

拿起西裝外套去了公司。

剩下的這兩天,

他一直在公司裡工作,沒有回到家裡,也沒有給祁方焱主動發過信息。

至於祁方焱發給他的信息,他也沒有回複過。

因為當年的那件事對他心裡的陰影太大了,他怕自己發過去短信卻收不到回音,那樣他就會一直等一直等。

再一次將自己的心放在火上煎熬。

他不願再受一次苦,就乾脆什麼都不回複了。

祁方焱離開的第三天上午,宋斯寧正在會議室裡開早會,助理小鄭走進來會議室,小聲對宋斯寧說:“宋總,之前您要找的光點建築專利持有人來了,您是否要見一下。”

宋斯寧一聽立刻站起身,說:“帶他去會客廳,我馬上就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