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點建築是最近才興起的一種建築設計方式,十分的新穎,宋斯寧想要運用這種方式來建設自己的新項目,就必須要從專利持有人的手中購買使用權。
據說這個專利持有人前一段時間在國外旅遊,神龍見首不見尾,很難約。
宋斯寧一直沒能約上他見一麵,今天好不容易見到了,宋斯寧自然要好好的招待。
宋斯寧在辦公室裡換了一身乾練整潔的西裝,在小鄭的帶領下走進了會客室。
會客廳的窗戶正向著陽光。
一個身材高挑的男人站在落地玻璃前,陽光落在他的身上,身上那件黑西裝都泛著細閃,他腰身纖瘦,手裡拿著一杯咖啡正在悠然的欣賞著窗外的景色。
小鄭朝著那個身影喊了一聲:“方先生,我們宋總來了。”
下一秒,那個男人轉過身。
金絲眼鏡後麵狹長漂亮的丹鳳眼帶著淡光,他的麵容英俊,望著宋斯寧時抬了抬手中的咖啡杯子,高雅的像是舉著一杯紅酒那樣,笑著對宋斯寧說:“宋少爺,好久不見。”
宋斯寧臉上的神情卻瞬間凝固了。
他一點點的握緊手中的文件,將幾張白紙抓的褶皺不堪,壓著聲音說:“方少爺,好久不見。”
小鄭一看兩人認識,在兩個人之間看了一眼,也不好再多待,退出了會客廳。
會客廳裡隻剩下宋斯寧和方玉澤兩個人。
方玉澤倒像是呆在自己的公司裡一樣自在,他慢慢的從窗邊渡步到沙發上,坐下。
而後他看著宋斯寧說:“宋總,怎麼不坐?”
冷靜和理智逐漸回歸,宋斯寧麵無表情的坐在方玉澤的對麵,將文件放在二人之間的茶幾上,聲音淡淡的說:“真想不到光點建築的專利持有者會是方總,如果早知道的話,我應該會省很多事。”
“哈哈哈哈。”方玉澤笑了兩聲,說:“我也是才知道傳聞中的商業鬼才,FOEWORLD集團總裁居然是宋總,不然讓小焱替你帶一句話,這件事情我看在他的麵子上,肯定幫宋總。”
方玉澤嘴裡的話半真半假,宋斯寧沒有當回事。
他笑了笑,
將茶幾上的合同朝著方玉澤身前推過去,
對方玉澤說:“這是我們FOEWORLD集團開出的專利使用合同,方總看看是否滿意?”
方玉澤拿起桌子上的合同,看了兩眼,又放下了說:“宋總開出的條件我肯定滿意,不過我覺得這裡不是談生意的好地方,我和宋總多年不見,換個地方敘敘舊怎麼樣?”
宋斯寧以為方玉澤的意思是一起吃飯寒暄,他說:“當然可以,方總想去哪裡?我讓人預定一下。”
方玉澤卻說:“宋總不用預定,我已經預定好了。”
說著方玉澤從西裝胸前的衣兜裡拿出來兩張票,放在茶幾上,對宋斯寧說:“今天下午三點的東城摩托車城市賽,我是否有幸邀請宋總和我一起去看。”
宋斯寧看著茶幾上的票,微蹙起眉頭。
兩個集團總裁吃飯談生意很正常,但是兩個人一起去看賽車,未免有些私人了。
宋斯寧現在嘗試著開始接受祁方焱,但是並不代表他對方玉澤沒有敵意。
雖說商場上的事情本來就是你死我活,當年他們宋家和方家是死對頭,恨不得將對方處之而後快,隻不過是他們宋家棋差一著落了勢,被方家狠狠咬了一口,損失了五百個億。
當年如果反過來,是方家落了勢,宋家自然也會死咬著不放。
成王敗寇,這種事情隻怪自己技不如人,沒什麼好耿耿於懷。
商場上,從來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共同的利益。
這些道理宋斯寧都明白。
但是宋斯寧還是對方玉澤喜歡不起來。
可能是他十八歲的時候就不喜歡這個人,這個印象根深蒂固,即便他是祁方焱的表哥也緩解不了半分。
也可能是當年宋斯寧和祁方焱分手時,其中紮向他的一刀就是拜方玉澤所賜。
所以宋斯寧看見方玉澤就想起了當年。
現在能夠對著方玉澤笑臉相迎已經是宋斯寧能夠做出的最大讓步,實在是做不到和方玉澤一起單獨去看賽車。
宋斯寧麵帶客氣的笑意,對方玉澤說:“謝謝方總的好意,但是我下午還有事,可能無法奉陪。”
宋斯寧單手按著茶幾上的票,帶著下麵的合同一並緩緩推到了方玉澤的身前,並說道:“這份合同請方總仔細過目,有什麼不合適的條件我們可以再談。”
說完宋斯寧理了理西裝,站起身離開。
宋斯寧嘴上說的客氣,做的事情卻不合規矩。
畢竟一開始是他要求和光點建築專利合作,現在人家來了,他卻連一句細節都不願多談,直接將合同推給人家,轉身就走,很不友好。
但是宋斯寧覺得他和方玉澤之間,實在是無法談生意。
宋斯寧剛走到大門口,方玉澤的優雅清潤的聲音在宋斯寧的身後響起。
他喊住了宋斯寧說:“宋總,合作可以,但是我需要加一個條件。”
宋斯寧的腳步緩緩頓在原
地。
“我們一起看完這場摩托車賽,我就簽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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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斯寧最後還是和方玉澤一起來看摩托車賽。
其一,他覺得方玉澤說的有道理,如果連這點忍耐力都沒有,他以後還做什麼生意。
其二,他還從沒有在現場看過摩托車賽,在他十八歲的時候他特彆想要去現場看一眼祁方焱的比賽,見證他奪冠的那一刻。
可惜一直沒能實現。
現在雖然比賽裡沒有祁方焱了,但是能夠親眼感受一下,也算是圓了宋斯寧十八歲的一場夢。
方玉澤帶宋斯寧來看的這場比賽叫東城摩托車城市賽,不算一場大比賽,就像它的名字一樣,隻不過是一場東城車隊之間的城市賽。
東城裡有好幾個國際出名的車隊,所以這一場賽事還是人滿為患。
比賽舉行的地方是在東城國際摩托車場,一家豪華頂奢商場的頂樓。
頂樓很寬大,露天的設計,四周被鋼化玻璃圍了起來,中間是賽車道,四周是觀眾席。
方玉澤訂的位置是頂級vip位置,在觀眾席二樓的包廂。
包廂是全景式落地窗玻璃,最佳的觀賽位置,恒溫空調,兩個躺椅沙發,茶幾上擺著頂級香檳酒,旁邊站著一個穿著燕尾服西裝的服務員隨時服務。
這裡到處都充斥著奢華的味道。
方玉澤讓人將香檳酒打開,便讓服務員下去了。
兩個人坐在沙發上,沒多久,比賽開始了。
這一場比賽先分為兩場小組賽,然後是決賽。
第一場小組賽開始,觀眾席上的人叫喊聲音尖利,即便是宋斯寧坐在包間裡,還是覺得很刺耳。
周圍的氣氛激烈,宋斯寧卻是心靜如水,甚至感覺有些無聊。
十八歲時他帶著耳機聽賽車廣播,都能為祁方焱激動到睡不著覺。
現在他坐在現場,卻完全找不到當年的感覺。
方玉澤看了宋斯寧一眼,手裡晃著香檳杯,對宋斯寧說:“宋少爺,我們賭一局吧。”
宋斯寧問:“怎麼賭?”
方玉澤指了指賽場中目前排在第三名那個人說:“我覺得他能得冠,我押四百萬。”
宋斯寧目光掃視了一圈,對於賽場的這些人他一個都不認識,於是他隨手指了一個,說:“我押他,四百萬。”
方玉澤看著宋斯寧指的第一名,笑著說:“宋少爺,你這玩的可一點都不刺激。”
宋斯寧也笑了一聲,沒說話。
因為有了賭約,在好勝心的驅使下,宋斯寧倒是難得看的專注起來,心臟也跟著賽場上幾個人而起起伏伏。
第一場小組賽的結果是他和方玉澤選的人都沒有得冠,沒有贏
也沒有輸,但是宋斯寧卻是看的心情激動,手中都冒出了虛汗。
方玉澤開玩笑的說:“幸虧這是我們的私人賭注,要是到了真的賭場,我們一把就錢輸的精光。”
宋斯寧沒說話,垂眸繼續望著台下的比賽。
第二場他和方玉澤繼續下賭注,然而賽車上的情況變換莫測,他們不了解這些賽車手,要在十幾個人中猜中冠軍的概率極小。
又沒有猜中。
直到決賽的時候,宋斯寧猜中了,方玉澤輸了四百萬。
方玉澤卻壓根不在意這四百萬。
他從位置上站起身,走到落地玻璃前,垂眸看著走上領獎台的人。
過了一會,他用拿著高腳杯的手指了指那個人,對宋斯寧說:“這個獎杯本來可以擺在我方家,可惜以後都沒有這個機會了.......”
宋斯寧知道方玉澤這句話在說誰,他想了想說:“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的路,有些人十八歲的時候喜歡賽車,不代表二十八歲還喜歡,方總不用遺憾。”
方玉澤緩緩的轉過身,金絲眼鏡後麵的眼睛一動不動的望著宋斯寧。
他就這樣望了宋斯寧很久,慢聲問:“如果不是自己選擇的路,而是沒得選,這算有遺憾嗎?”
宋斯寧一開始沒明白這句“沒得選”什麼意思,想了想才覺得了然,他很直白的說:“富家少爺可能都有這樣的苦惱,賽車畢竟不如繼承家業來錢快。”
方玉澤挑眉望著宋斯寧,忽然他笑了起來。
他笑得肩膀顫抖,後背靠著落地玻璃,不停地笑著搖頭,像是宋斯寧說了一個很可笑的笑話。
而後他抬起眼睛,望著宋斯寧反問:“宋少爺,你覺得我們方家是缺繼承人?還是缺錢?”
宋斯寧皺起眉頭,沒說話。
兩人對視了一會,方玉澤抬手將酒杯裡的酒一飲而儘,而後他一點點收起臉上的笑意,聲音淡淡的問宋斯寧:“宋少爺,你在國外八年,我想問問你有沒有聽過一種賽車叫——HellRa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