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基顯然有點不服。
它自認為隻是像往常一樣, 帶了個新認識的小夥伴回來,順便想要和小夥伴分享自己最愛吃的小餅乾。主人以前不都挺開心的嗎?
雖然這次新夥伴的媽媽脾氣太過暴躁,但主人乾嘛要打它?
它滿臉不高興地嚷嚷道:
“嗷嗚嗷嗚嗷嗚——”
“你要是再不哄我, 我就不搭理你了!我真生氣了!”
邵遠比它還生氣, 拖著狗走到徐瑛麵前, 想起剛剛徐瑛牽著阿黃護在他前麵,連聲道謝。他又抱歉地說:“真的對不起, 我比較沒出息,剛才腿都嚇軟了。”
他又搖了搖頭, 慶幸道:“不知道那頭母熊怎麼回事, 一心隻顧著揍娃, 都沒管我們。”
徐瑛和阿黃沒有說話。
他倆自然知道事情是怎麼在柯基的插手下, 一步步變成最後的樣子。
“不過那頭小黑熊也該打!隨便一隻狗都能把它拐跑。”邵遠又瞪了一眼緊緊牽著的狗,“你也給我等著, 這次你奶奶也救不了你。”
柯基不屑地看了主人一眼:“哼,我才不信。”
……
聽說山裡出現黑熊, 警察也趕到現場。得知那頭帶崽的黑熊已經離開, 遇險的兩個人都沒有事, 這才放鬆下來。
比賽已經被提前叫停。
警察先讓徐瑛和邵遠回到大巴車上休息, 留下一位年輕警察在旁邊安撫他們的情緒, 其他警察則跟著工作人員一起上山引導其他參與山地馬拉鬆比賽的狗狗選手和主人。
大巴車上隻有他們三人, 其他人都神色匆匆。
被留下來的年輕警察坐在大巴車門口。見兩人神色還算正常,他好奇地問道:“聽說你們遇到了大黑熊?”
徐瑛點點頭。
“我可是頭一次聽說這山裡還有熊。”年輕警察嘖嘖稱奇。他又問道:“你們這個比賽是一直在直播嗎?有拍到熊嗎?”
徐瑛回想了一下:“嗯, 應該拍到了。”
年輕警察興奮地拍了一下大腿,“那你們說不定今天晚上就能上電視了呢!”
邵遠身體一僵。
“要是一會兒記者來的時候,隊長他們還沒下來。”年輕警察美滋滋地盤算著,“到時候記者會不會采訪我呢?”
……
導播室裡。
看到那頭母熊帶著小熊轉身離開, 一直站在屏幕前的導播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心中把剛才拜過的諸佛感激了個遍。
再睜開眼,他又充滿了雄心壯誌。既然沒出事,剛才人熊對峙的精彩場麵,反而會成為這次直播的最精彩的畫麵。
“趕緊把那個片段調出來,讓我看看。”導播激動地對助理說。
……
等到太陽西斜時,工作人員對著名單再三確認,確定所有人都從山上安全下來了。
電視台記者這時聞訊趕到現場。
攝像機和話筒都對準了邵遠和徐瑛,邵遠渾身僵硬地在記者的指揮下抱起還在和他鬨脾氣的柯基接受采訪。
記者問道:“您能給我們講述一下事情的經過嗎?”
邵遠看著眼前的話筒,求助的眼神飄向徐瑛。
徐瑛隻好站過去,對著話筒說道:“嗯,是這樣的。我們受邀帶著自己的狗參加平台舉辦的活動,沒想到半路他的狗掙脫繩跑到了樹林裡……”
“我們追上去之後,就看到它帶了隻黑熊幼崽回來。”
記者聲音亢奮地說:“好的!”
她又把話筒轉向邵遠,讓鏡頭對準他懷裡抱著的柯基:“您作為狗主人,當時心情一定很害怕吧。”
邵遠無助的眼神又飄向徐瑛。
記者這次卻不允許他躲過去,她微笑著提醒他:“來,您看向我們的攝像頭。”
邵遠隻好強迫自己看向攝像頭,聲如蚊蚋:“嗯,害怕。”
記者保持著微笑,用活潑洪亮的聲音繼續問道:“還有呢?”
邵遠:“……擔心?”
記者終於收回話筒,大聲說道:“是的,我們可以想象到您和您的愛犬看到小黑熊時,想到熊媽媽就在不遠處,心情一定是又害怕又擔憂。”
她調轉攻勢轉向徐瑛:“那麼這位女士,您當時又是怎麼克服這種心情挺身而出,站在同伴身前的呢?”
徐瑛沒想到鏡頭又對準了自己。
她尷尬地清了清嗓子。
“我當時也沒有多想……隻是、嗯……”她正在思考怎麼給自己的行為編造出一個合理的動機。
記者積極地接話:“您隻是想到不能拋棄隊友獨自離開對嗎?”
徐瑛隻能點點頭:“嗯,對。”
“好的,謝謝您的配合。”
記者瀟灑轉身,麵對攝像機鏡頭侃侃而談:“我們都可以想象,麵對一頭凶猛的黑熊,這位群眾心中的恐懼和害怕。但儘管如此,她依舊挺身而出,並成功地與這頭帶著幼熊的母熊周旋,並最終等來了警察的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