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出雙入對(1 / 2)

如今已是春日,沈晞早已換下厚重的衣裳,穿上頗顯腰身的春裝,在趙懷淵走後,她在院子裡曬著太陽,閉眼猜測皇帝會跟他說什麼,或許皇帝會要趙懷淵站隊?</p>

哪怕不是明麵上說,也得暗示試探一番吧?</p>

趙懷淵在去見皇帝的路上有類似的猜測,隻是沈晞畢竟是局外人,冷靜許多,他卻是想著至親之間未來可能有的自相殘殺,心情格外沉重。</p>

趙懷淵到了之後,何壽便先退下了,偏殿內隻有宴平帝和趙懷淵兄弟兩人。宴平帝看了眼趙懷淵,笑著招招手:"小五,怎麼不高興?"趙懷淵走近,勉強露出個笑容來: "有皇兄給我撐腰,沒誰能欺負我,我又怎會不高興呢?"</p>

宴平帝聞言,並未多追問,他從禦案後走到趙懷淵麵前,握住了他的手感歎道: “小五,我們兄弟已經很久沒有好好聊聊了吧?"</p>

趙懷淵想,確實很久了。</p>

他笑了笑: "皇兄可是在怪我?確實,我最近都忙著跟溪溪在一起,是我的不是。"</p>

宴平帝欣慰地笑道: “你知道要為自己娶個合心意的妻子,確實是長大了。我還記得,不久前你才這麼點高,非要坐我膝蓋上,怎麼哄都不肯下去。"</p>

那些小時候的記憶趙懷淵還有些印象,皇兄比他大那麼多,他小時候自然是拿對方當父親看待的。</p>

宴平帝起了個頭,二人便順著話頭說起了過去的事。他們就像是普通家庭的兄弟一樣長大,感情深厚,從未有過猜忌。</p>

直到今時今日,有些事卻變了。</p>

在短暫的沉默後,宴平帝道: “小五,我知道旁人都是如何說我的,他們說我是捧殺你,把你養成了如今的紈絝模樣……你可也是這樣想皇兄的?"</p>

趙懷淵毫無遲疑堅定道: “我從未這樣想過。”</p>

旁人不知內情,他還不知道嗎?他的自我放棄從來都跟皇兄無關,一切根源在他母親。他隻有在他皇兄這裡才能得到一絲喘息。</p>

宴平帝凝眸看著趙懷淵,欣慰地拍了拍趙懷淵的手背,並未說什麼。</p>

"今後還是多來皇宮陪陪我,皇兄比孤家寡人好不了多少。"宴平帝最後道。</p>

這便是會麵結束的意思了,而趙</p>

懷淵預測的試探似乎並未出現。</p>

趙懷淵本該告退離去,但他沒走,釘在原地似的,望著宴平帝道: “皇兄,可以告訴我,我兄長是如何死的嗎?"</p>

宴平帝驀地抬眼,卻不像上次般反應激烈,他看著趙懷淵許久,像是在考慮,也像是在通過趙懷淵看著彆的什麼人,半晌才低沉道: “你先回吧,今後我會告訴你的。”</p>

趙懷淵見自己皇兄不再一味地拒絕回答,也不再步步緊逼,告退後離開皇宮。他趕回侍郎府時沈晞還在曬太陽,他忙屏退眾人,將自己跟皇帝說的話都告訴沈晞。沈晞道: “他不是沒有試探,隻是試探得比較和緩。他想知道,你是不是還拿他當皇兄。”趙懷淵是當局者迷,經沈晞提醒,便有了明悟。</p>

他蹙眉道: "那他說今後會告訴我,也是在敷衍我?"</p>

沈晞道: “不一定。也可能是你兄長的死與他有關,他難以啟齒,需要更多的時間做心理準備。"</p>

趙懷淵不禁沉下臉來。他一直相信皇兄不是他母親口中的那種人,可倘若他信錯了呢?</p>

沈晞握住了趙懷淵的手安撫道: “你兄長的死哪怕真與你皇兄有關,也不隻有謀殺一種可能啊。還有誤殺、意外,這兩種情況,當事人也很難啟齒。"</p>

趙懷淵聞言心情好了些,他知道溪溪說得很有道理。</p>

沈晞道: "既然今日你皇兄在試探你,那就說明他確實發覺不對了。接下來你就得想好,若確定要站在你皇兄這邊,那就不要再去見你母親。你做的事,你皇兄多半都會知道。"</p>

趙懷淵深深蹙眉,一想到這個問題總是令他頭疼。他就像是眼看著親人要摔下懸崖而袖手旁觀,這種心理壓力壓得他喘不過氣來。</p>

沈晞輕撫趙懷淵的麵頰道: “你若去勸說你母親,在你皇兄看來就是通風報信,你會失去他的信任,而你母親那邊,你清楚的,她絕不會聽你的勸。"</p>

懿德太妃的偏執,沈晞早就見識到了,怎麼可能會被趙懷淵勸服呢?那可是二十年的隱忍和痛苦,絕不可能因為輕飄飄的幾句話而改變。</p>

趙懷淵想不明白嗎?他比沈晞更清楚他母親是什麼樣的人,但以他的位置,隻能坐視一方自尋死路或者兩敗俱傷,他沒辦法保持平靜。</p>

r />他緊緊摟住沈晞,唯有這樣才能從她身上得到一絲慰藉。</p>

沈晞輕聲道: “雖然這樣很投機,但為了利益最大化,就不要太在乎虛名了。在一切明朗之前,你要站在你皇兄這邊,如此將來若是你皇兄勝了,你還能借著這份情義替你母親他們求情。而若</p>

是你母親他們勝了,你是她的親兒子,也不會有性命之憂。"</p>

皇權的事,成王敗寇,沈晞覺得談誰對誰錯就太理想化了。她隻要趙懷淵能活下來就好,其他的確實跟她沒多大關係。</p>

趙懷淵許久才低聲道: “我覺得自己很沒用,沒有任何辦法破局。”</p>

沈晞輕笑道: "我也沒有辦法啊,換成誰來都會陷入兩難境地。反正怎樣都會愧疚,選讓自己更舒心的那條路就好啦。"</p>

趙懷淵輕輕嗯了一聲,心情依然低落。</p>

沈晞輕歎,咳了一聲道: "這麼難受的話,用你的身體……不是,用我的身體安慰安慰你如何?"</p>

趙懷淵頓時觸電般鬆開沈晞退開,臉已通紅,不敢看沈晞,結巴道: "溪溪,你、你不要說這種話!"</p>

他明明已經很努力在克製自己了,單獨相處時甚至都不敢再親她,頂多就是牽牽小手,摟摟抱抱都不敢太用力。</p>

偏偏!溪溪老是說這種虎狼之詞來撩撥他!她就不怕他真的忍不住化身禽獸嗎?她真是太高看他了,她再說一句,他就………就落荒而逃給她看!</p>

沈晞欣賞著他羞窘的模樣,笑眯眯道: "我不但說得出來,我還做得出來。"她話音剛落,趙懷淵便像是怕她動手般逃出了桂園。桂園裡傳來沈晞清脆的笑聲。</p>

趙懷淵走得很快,走著走著,嘴角便忍不住上揚。</p>

他知道,溪溪是在哄他,想讓他彆那麼難受,他這會兒確實沒那麼難受了,但換成了另一種難受他腦子裡全是他做夢才會有的畫麵,再不壓下去就要出醜了!</p>

他惱怒地想,溪溪也就是看他這會兒不敢對她怎樣才會如此肆無忌憚,哼,將來等他們成親了,她再敢亂說這種話,他非要讓她嘗嘗他的厲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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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寬慰自己,跟從前每天抓心撓肺相比,如今這樣能親近溪溪已是一種恩賜了。</p>

沈晞發覺,皇帝跟太妃他們之間的暗流湧動,也影響到了朝堂,有一日沈成胥就跑來找她,試探地詢問她有沒有從趙懷淵那裡得到什麼消息。</p>

趙懷淵總不好老翻牆,因而時常以拜訪侍郎府的名義上門,沈成胥自然是知道些內情,還要幫趙懷淵遮掩。</p>

沈晞說了些模棱兩可的話,中心思想是可能會有大事發生,也可能不會,他最好夾著尾巴做人,不要當什麼出頭鳥。</p>

沈晞說的廢話聽在沈成胥耳中卻像是某種天機,他從此按時上下值,回家後就不出門了,不再赴同僚的約,隻說最近精力不濟,要好好休養。</p>

連帶著沈元鴻也在沈成青的耳提麵命下變得低調了許多。</p>

而侍郎府的女眷則依然是老樣子,韓姨娘時常來找沈晞說話,帶來許多八卦,沈晞因而聽到了許多有意思的事。</p>

這一日,韓姨娘來時不像過去一樣興致勃勃,表情有些微妙複雜,沈晞正好奇,她便自己開口了: "二小姐,你最近可曾聽到雁門郡王府的事兒?"</p>

沈晞一向不避諱談論沈寶音的事,韓姨娘也清楚,因而跟她談這些並無遮掩。沈晞稍稍坐直身體,好奇道: "沒有,發生什麼了?"</p>

韓姨娘見沈晞感興趣,再加上沈寶音早已出嫁,許久不再來往,先前處出來的麵子情多少淡了些,她便隻當是外人的事興致勃勃道:“寶音和柳家小姐一同嫁給小郡王之後,小郡王不是一直不回郡王府住嘛,起先相安無事,後來寶音和柳家小姐兩個人不知怎麼的就鬨了起來,小郡王不得不回郡王府去調解。"</p>

沈晞給韓姨娘倒了杯茶,捧場地問道: “那之後呢?”</p>

韓姨娘喝了茶水,興致勃勃的表情淡了些下來: "咱們女子嫁人後要立住,不就是要生個兒子嗎?寶音和柳家小姐不會不懂這道理,當夜究竟發生了什麼咱們也不清楚,隻知道小郡王連夜離開郡</p>

王府,而第二日長公主府就派嬤嬤來訓斥兩人,讓兩人禁足思過。"</p>

沈晞托著下巴道: "那一夜一定很精彩。"韓姨娘愕然。</p>

沈晞噗嗤一笑: “我是說,那一夜寶音和柳憶白為了爭奪小郡王</p>

,估計是有一番明爭暗鬥的。韓姨娘你想到什麼去了?"</p>

韓姨娘訕笑,她還真當二小姐說的是男女之事的精彩呢……誰叫二小姐以往什麼話都往外蹦,哪怕二小姐說的真是那碼事,她也毫不意外。</p>

韓姨娘道:"這榮華長公主也是任性,郡王妃和側妃娶都娶了,也不勸勸小郡王好好過日子。"</p>

沈晞道: “她這樣對寶音我不覺得稀奇,當初她可是要恨死我了,遷怒寶音也正常。倒是柳憶白,好歹沾親帶故,她也一視同仁。可見,真是從小就被寵壞了。"</p>

沈晞這十幾歲的小姑娘說三十來歲的長公主被寵壞了,這話怎麼聽怎麼怪異,韓姨娘糾結了下,見周圍人在她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