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想要晉升主宰,也需肉身,晉升準仙,更需塑造仙胚,如此才能成仙。”
“那麼……我如今這個狀態的原因是什麼,我應該有答案了。”
“是
我的第八極,在厚積的爆發下,近乎超脫,達到了極高的位格,而我的肉身無法跟上,所以才會這般。”
許青一路走,一路思索。
“解決的方法,是要儘快提升境界,踏入主宰的一刻,應能解決,即便是還不行,至少也能緩解。”
“主宰境界,需蘊神達到九界才可。”
“那麼我的第九極……”
許青沉吟,一步步,向著李夢土所在之處走去。
他其實並不急於立刻出現在李夢土的麵前。
若著急,他可以一步就到。
但他選擇放慢這個過程。
一方麵是自身需要適應第八極,需要思索現在的路以及未來的路。
另一方麵,是因在李夢土的痕跡中,許青看到了對方如今正在進行一場激烈的獵殺。
準確的說,那是兩個家族之間的廝殺。
雙方都是極儘全力,死傷不少。
而決定勝負之戰,就是在李夢土那裡。
其敵人,是一位主宰後期的老者,戰況的劇烈,使得這場獵殺似乎隨時可以被逆轉,獵人有可能瞬間成為獵物。
這場廝殺,許青選擇不參與。
李夢土與他之間的道爭,相比於許青曾經所見的種種齷齪,算的上磊落了。
所以許青也給予對方磊落。
直至這場廝殺,臨近尾聲之時,許青才姍姍而來。
以一種不被絕大多數修士理解的方式,走入這兩大家族交戰的山穀內。
他的靈魂融入了時空,遮掩了自己的肉身,降臨在此的,是其思維。
而時空態的思維,出現在這山穀,沒有具體的形態,無法被看見,無法被認知,能被感知的……隻有一片陰影。
這片陰影,也不是覆蓋在大地上,而是覆蓋在全方位,無論空間與時間,無論眾生的過去現在未來,陰影皆在。
籠罩於生命之中。
掃過的一刻,交戰的雙方家族修士,無不身體一顫,莫名的心悸,心中無法控製的升起驚恐。
而半空中的李夢土,神色瞬間大變。
與其交戰的那位主宰後期的老者,瞳孔驀然收縮,呼吸刹那急促,心驚肉跳的同時,身體急速後退。
速度之快,不惜代價。
他雖與眾人一樣,沒有能力去認知這一幕的具體,隻能感受陰影,但他畢竟不是尋常之修,即便是不理解,但他知道憲。
就如同盲人,對於顏色無法認知,也不理解,但他知道顏色的存在。
不同的是,顏色對於盲人來說沒有危險,可憲對於老者而言,可決生死。
所以第一時間,他毫不猶豫的選擇逃遁。
他很清楚,對於那種具備憲的大能而言,自己的生死都在一念之間,麵對這樣的存在,自己能做的,隻有本能的退避。
而此刻的李夢土,在神色急驟的變化,望著無處不在的陰影,深吸口氣。
他自然也知曉,此刻到來的是什麼樣的存在。
在不具備憲的時候,對於憲,他雖無法認知,也無法理解,但與那老者一樣,他知道這是什麼。
另外,眉心的傳承雖不完整,使他無法掌握,但這傳承同樣也賦予了他一定程度的“見”
如此刻,這裡的其他修士目中與心神所感,是無處不在的陰影,但在他的目中,於模糊與扭曲裡,能隱約看見一道不清晰的輪廓。
仿佛,在世界之外,正對自己凝望。
於是他壓下心悸,躬身一拜。
“在下李夢土,不知哪位前輩來此,有何貴乾。”
“李道友,你我道爭,還沒結束。”
許青的聲音,在這片時空裡震動,引起了風暴,引起了山巒搖晃,如天音。
落在李夢土心中的一刻,李夢土的腦海瞬間雷霆轟鳴,神情刹那浮現不可思議,接著是無法置信與茫然,最終是複雜。
艱難的傳出沙啞之聲。
“許青?”
幾乎在他喊出許青名字的瞬間,許青撥動時空。
時空之力無聲無息間,在李夢土四周運轉,隻是一刹……李夢土的狀態就從之前與老者交戰的負傷,回歸到了戰前。
傷勢全無。
“你曾說,你我道爭,生死無怨無悔,而我之憲成,你亦有因果在內。”
“那麼,現在是否繼續?”
許青的聲音,似從天外傳來。
李夢土苦澀,閉上雙眼,而數息之後,他雙目猛地睜開,目中露出堅決,更有執著。
“憲……我知其至高,但從未身臨,傳承有缺,使我不曾真正感受。”
“但我這一生,不畏死亡,隻畏不能聞道!”
“此道爭……即便死亡,可我依舊要戰!”
李夢土聲音回蕩,蘊含極致決心,身影更是疾馳,向著他所‘見’,那虛無裡的模糊輪廓,如飛蛾撲火,一衝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