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黎洗完澡,帶著一身熱氣出來的時候,紀初禾正在臥室裡打拳。
她嘴上“嘿哈”地喊著節奏,馬步一紮,準備翻個跟頭。兩隻手剛撐到地上,視野裡就出現了一雙腿。
她撅著屁股,抬起頭一看。
謝黎站在衛生間門口,臉上的表情一言難儘:“你在——”
紀初禾猛地彈起來,若無其事地甩甩胳膊:“鍛煉身體。”
她一本正經地補充:“我突然想起來心動值跟心跳有關,那劇烈運動後心跳加速,心動值應該也可以漲。”
謝黎語氣幽幽:“所以你剛剛是在刷心動值?”
“對對對。”紀初禾小雞啄米式點頭,一臉驕傲地向他炫耀,“怎麼樣,我聰明吧?”
謝黎抿了抿唇,沒有說話,而是忽然上前,攥住了她還在亂晃的胳膊。
紀初禾動作一頓,他剛洗完澡,潮熱的掌心與溫涼的皮膚相觸碰,倏然引起一陣淡淡的異樣。
熟悉的香味也隨著他的逼近,和熱意一同撲麵而來。
氣氛驀地變得有些曖昧。
紀初禾微微一抬頭,正好看見線條性感的喉結上下滾了滾,脖頸上的水珠隨著這小幅度的動作滑落下來。
她嘴裡想說的那句“這是不是有點曖昧了”一瞬間隨著口水咕咚一聲咽了回去。
巨響。
謝黎盯著她,輕輕挑了挑眉,薄唇微張,他正要說話,房間裡忽然響起了大悲咒。
紀初禾一下子就把持住了,抽出手:“最近在修佛,感覺悟到了點什麼。”
再旖旎的氣氛也在一聲聲的“南無阿彌陀佛”中消散殆儘,謝黎被她氣樂了,磨了磨後槽牙問:“悟到什麼了?”
“我佛不渡窮逼。”紀初禾心痛地蹙起眉,“這首歌下載居然要開vip。”
更難過的是,她下這首歌的時候才發現,她沒關掉原主開的自動續費。
為了聽回本,紀初禾已經把大悲咒循環播放八遍了,她現在清心寡欲,思想比她的錢包都乾淨。
紀初禾誠懇建議:“你也多聽聽,真的能靜心。”
謝黎皮笑肉不笑:“不用,我現在就去出家。”
攤上紀初禾他跟廟裡的和尚也沒區彆了,木魚好歹還會敲一下響一聲,她被敲一下立馬開盾還擊。
謝黎伸手將她手腕上的手表取下來,轉身就走。
房門砰地一聲被關上,紀初禾往床上一撲,抄起手機:“我看看心動值漲沒漲。”
係統都懶得拆穿她。
點開直播間,在紀初禾三套軍體拳和八十八個後空翻的努力下,右上角的心動值此刻已經達到了32。
彈幕討論得正熱鬨。
【臥槽怎麼突然漲了,這個點他倆在do?】
【你不如擔心黎子是不是被禾子提起來耍風火輪一樣轉著圈地甩】
【我覺得後者可能性更大一點】
【怎麼又不漲了,才八分鐘?好吧我相信是黎子被禾子拎著甩了,黎子才不會隻有八分鐘】
【你們都想多了,紀初禾就是嘴上騷,實際不行的】
紀初禾:?
瞎說,她明明很行!
紀初禾沒忍住發了條微博:【你知道我在床上有多厲害嗎?我不吃不喝能睡一天。】
底下的評論像是複製粘貼的一樣,清一色全是:
【知道了,玩去吧】
紀初禾一怒之下,攥了攥拳頭。
係統嘀嘀咕咕:【明明心跳就是加快了】
紀初禾眼睛一橫,著重強調:“那是因為我運動了。”
係統:……
嘴比命都硬。
*
晚飯是節目組準備的夥食,出去約會的幾l組都已經回來了,然而餐桌上隻有五個人。
祁北墨和溫棠吵了架,一個心煩,一個賭氣,誰都沒出來吃飯。
“雨倩姐,明煬怎麼也不出來?”駱亭菲不解地問。
熊雨倩吹了吹新做的美甲,勾著唇一副世外高人的神態:“看清感情了,正在反省人生呢。”
【何止是看清感情啊,簡直都要看破紅塵了】
【小明啊你要是早遇到倩姐,哪還能當這麼多年舔狗】
【說真的,熊雨倩那番話太直擊心靈了,我要是小明我也承受不住】
【倩姐開個班吧,我把我戀愛腦的閨蜜拉過來聽】
“啊?”駱亭菲大為震驚,“他能看清感情不做舔狗了?怎麼辦到的?”
熊雨倩洋洋得意:“當然是我這個戀愛軍師的功勞了。”
兩人本來是打算敷衍地過完任務就打道回府,結果那摩天輪一圈這麼久,他們倆大眼瞪小眼,熊雨倩實在尷尬得沒忍住,找了個最能吵起來的話題問:“你當舔狗是什麼心態?”
她心想把明煬惹怒,兩人吵一架,這樣坐摩天輪也不會無聊。
結果他突然開始剖析內心了,熊雨倩就多說了兩——百來句。
明煬瞬間破防。
駱亭菲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禍水東引地說:“初禾姐,你努點力啊,我還指望以後你給我當戀愛軍師呢。”
紀初禾頭都沒抬:“當不了,我隻能當戀愛軍閥。”
“什麼意思?”
“你一提戀愛,我就一槍崩了你。”
駱亭菲:……
【看個直播突然成戀愛軍閥了,難怪我閨蜜每次說想找前任複合,我都想一槍打死她】
【紀初禾自己都搞不明白,還給你當軍師,你倆也真是一個敢教一個敢聽】
【哈哈哈哈禾子追人是物理意義上的追,不就是心跳加速嗎,跑完五千米誰心跳不給我加速】
【我直接心臟驟停】
【不開玩笑,要是禾子不作弊能把黎子心動值弄到100,我戴黑頭套去學校大喊“我是禾桃粉”!】
熊雨倩吃
完飯,離席前忽然想起什麼,得意地炫耀:“對了,我們組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你們可要加油哦。”
駱亭菲哼了聲:“我們也隻差一個任務了。”
編舞對她和謝思睿來說輕輕鬆鬆,一下午就驗收合格。
唯一的難題是給對方做飯,謝思睿的廚藝大家都見識過,駱亭菲其實比他也好不到哪裡去。
謝黎放下筷子:“你們什麼時候做飯?”
“明天早上啊,怎麼了?”駱亭菲忽然想到什麼,“你不會是要——”
“蹭飯!”
“避難。”
駱亭菲生氣地一推碗:“小看誰呢,我已經想好要做什麼了。”
大概是憋著一口氣,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駱亭菲就在廚房叮叮當當地開始下廚了。
紀初禾迷迷糊糊地下來喝水時,她正站在熱氣騰騰的鍋前不停用勺子攪拌。
一鍋黑乎乎的湯。
紀初禾湊過去一看:“黑芝麻糊?”
駱亭菲一臉被侮辱到的表情:“這是菌子湯!”
“哪來的菌子?”
“後院地上長的,你要不要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