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初禾眉頭緊鎖:“這東西真沒毒?”
“哎呀怎麼可能有毒,菌子隻要炒熟了都是沒毒的。”駱亭菲不由分說地舀起一勺塞她嘴裡,“怎麼樣?鮮不鮮?”
紀初禾砸吧砸吧嘴,點點頭:“鮮。”
就是嘴巴有點麻。
回到房間,紀初禾躺回床上,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睜開眼,隻覺得暈頭轉向,全世界都在轉圈圈。
眼前有好多小人,最中間的那個,跟謝黎長得一模一樣。
“你喝酒了?”謝黎見她坐起來半天還不清醒,不由得皺了皺眉。
紀初禾遲緩地搖搖頭,一搖,把腦袋晃得更暈了。
她雙手抱頭:“彆轉。”
“什麼彆轉?真喝酒了?”
這症狀跟她上次喝了酒如出一轍。
已經見識過一次的謝黎這會兒倒是不緊張了,不緊不慢地套她的話:“你覺得謝黎是個什麼樣的人?”
紀初禾脫口而出:“勇敢!”
“勇敢?”
“他是我最勇敢的兒子!”
她呲牙一笑。
隻是平常氣人的表情,因為“喝了酒”變得可愛了許多。
謝黎不安好心地捏了捏她的臉:“你喜歡他嗎?”
“喜——”紀初禾故意拖長音,“嘻嘻嘻嘻。”
謝黎:……
紀初禾狂搖腦袋,一邊搖一邊想吐:“不喜歡。”
謝黎目光幽幽:“不喜歡他追你你怎麼不打他?”
“因為我心地善良。”紀初禾使勁誇自己,“我有素質,不打人。”
謝黎輕嗤了聲:“嘴跟石頭一樣硬。”
不知道這句話怎麼惹到她了,紀初禾眉頭一皺,生氣地反駁:“瞎說
!我嘴是軟的!”
係統尖叫出聲:【你都快被毒死了還在這爭硬的軟的,死了躺板板渾身都是硬的】
謝黎挑了挑眉,正要說話,紀初禾突然雙手捧住了他的臉。
“不信你試試。”
話音落下,她一臉認真地親了上去。
謝黎渾身一僵,腦海瞬間空白。
隻剩下一個念頭。
確實是軟的。
唇瓣觸碰的一刹那,緋紅爬上耳根,冷白的皮膚紅起來更加顯眼,謝黎渾身越來越燙,到最後整個人跟煮熟了一樣。
係統也愣了好久,反應過來後尖叫地更淒厲了:【啊!!!啊!!!紀初禾你在乾什麼!你醒了之後要瘋啊!!!】
紀初禾被它嚇了一跳,下意識咬了一口。
疼痛感讓謝黎清醒了過來,他這會兒終於發現了不對勁,拎著紀初禾的後脖頸將她拉開:“你吃什麼了?”
剛剛那個吻裡,謝黎沒聞到一絲一毫的酒味。
他努力地繃著表情,然而裸露在外麵的皮膚,一寸一寸都被紅色侵染,耳朵更甚。
紀初禾記不太清,“啊”了聲:“駱亭菲,駱亭菲,好多小人。”
謝黎起身,見她還要跟上來,連連退了兩大步:“你坐著彆動,我去找駱亭菲問一下。”
他難得的亂了分寸,離開的步伐都顯出幾l分局促。直到出去之後關上房門,外麵的空氣撲在臉上,那股熱意才有所衰減。
他回頭瞥了眼緊閉的門,一向淡定的臉上露出幾l分懊惱,抓了抓頭發,謝黎快步下了樓。
直播已經開始了,他剛剛就是見紀初禾沒下來吃飯才去喊她起床的。
然而此時此刻,客廳裡隻有導演焦急地轉來轉去。
謝黎問:“駱亭菲呢?”
一聽這話,導演踱步的速度都變快了:“她食物中毒進醫院了。”
謝黎皺眉:“食物中毒?”
“吃了謝思睿做的豆角土豆燜麵條子。”
“這道菜哪來的毒?”
導演一言難儘:“土豆發芽了。”
“那也不至於——”
“豆角也沒熟。”
“……謝思睿呢?”謝黎神色沉重,謝思睿和駱亭菲是一組的,如果紀初禾吃的是駱亭菲給的東西,不出意外就是她今天做給謝思睿的早飯了。
導演欲言又止:“也,也食物中毒去醫院了。”
謝黎眼神一凜:“什麼食物?”
“菌子沒熟,有毒。”
【謝思睿喝了一大碗,人都不清醒了,非要拉著小人跳女團舞】
【都怪駱亭菲,要不是她信誓旦旦地說世界上沒有毒菌子,33會喝嘛】
【駱亭菲老家滇城的啊,滇城人就算毒死都不會責怪菌子有毒,隻會怪自己沒炒熟的】
【怪菲菲乾什麼?謝思睿不也把她毒進醫院了?我們還沒找他麻煩呢】
【彆吵了
彆吵了,主打一個互相傷害】
“這一天天的什麼事啊。”導演急得直掉頭發,“對了,你找他們乾什麼?”
謝黎:“再叫一下120吧,紀初禾也吃了駱亭菲做的菌子。”
導演:!
【????】
【禾子,啊?】
【一期節目三個人進醫院,我要是導演我都要瘋了】
導演抓狂地大喊:“快打電話給門衛!救護車還沒走遠,回來再接一個人!”
紀初禾醒過來的時候,眼前的小人已經不見了。入眼是雪白的天花板,再偏一點,吊瓶裡的藥水正在勻速滴落。
而後一道聲音自頭頂響起,不冷不淡:“醒了?”
紀初禾眼睫毛扇了扇,目光找到謝黎。
他神情不太好看,紀初禾莫名有些心虛,嘿嘿笑了一下:“我中毒的時候看到一個小人顏色特彆好看,但是我形容不出來,我讓駱亭菲給你炒點菌子,你吃完看見了告訴我行不行?”
謝黎沒說話,深邃漆黑的眸子盯著她。
紀初禾尷尬地問:“這笑話不好笑啊?”
“好笑。”謝黎表情未變。
“看著不像。”
“那怎麼才算呢?”謝黎扯了個笑,“這樣?”
“你彆笑了,我害怕。”紀初禾不確定地問:“你怎麼了?”
謝黎直直地看著她,半晌後,忽然說:“紀初禾,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朋友。”紀初禾脫口而出。
而後,她就看見謝黎臉上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哦?朋友?”
紀初禾心頭一跳,刻意忽視的那段記憶因為他似是而非的語氣浮上來,她心虛得恨不得再暈一次。
果然,下一秒,謝黎追問道:“朋友會親嘴嗎?”
紀初禾略一沉吟:“親朋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