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一言難儘的再次相見(1 / 2)

白喬枝在昏倒前想的是, 什麼鬼劇情,第五紀元了怎麼還有迷香的……

他聽到小黃雞焦急的嘰喳怪叫,還有門被刷開的“滴”的一聲。

白喬枝十分欽佩自己的適應力, 就算是這樣不明不白的睡過去,他仍舊做了個又黑又甜的夢。

意識模模糊糊聚攏時, 他仿佛聽到了一聲輕笑。

那人說:“睡的可真夠香的。”

旁邊人卻仿佛聽到了什麼嚴重的事兒, 急忙解釋:“BOSS, 我們用量隻有平日的三分之一, 因為您說過他是雄性……”

“不礙事, ”那人低聲笑笑, 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我今天心情很不錯,你不必多話。”

“是。”

聲音又消失了。

白喬枝現在狀態算是醒了,他可以思考, 卻沒有力氣動哪怕一隻手指, 他便也不睜眼皮,隻是儘力的思索他到底怎麼了。

這人嗓音很慵懶,卻不失力道, 低沉而磁性,不似他聽過的任何一種。

那隻有一種情況——他被綁架了。

這種特殊時期發生這種特殊的事兒,白喬枝心裡多少有點數,隻覺得可笑, 維爾德既然清楚他在哪兒下榻, 四舍五入就是掌握了他的詳細行蹤, 卻還要和他偽裝,假意商量幾號見麵。

他意外的不擔心——既然維爾德如此迫不及待地與他見麵,說明事態進展急迫,或者更大膽而荒謬的想,維爾德愛他愛的不行了。

白喬枝這邊天馬行空的想著,那邊缺突然傳出一聲笑。

“想什麼呢,這麼開心?”

他發現自己醒了?白喬枝一驚,但仍不睜開眼,祈禱維爾德是在胡亂猜測。

可惜並不是,維爾德又漫不經心的說:“在心裡編排我什麼呢,嗯?”

白喬枝還想負隅頑抗,下一秒,卻感覺有什麼東西,極輕的觸碰了一下他的睫毛。

維爾德·李骨節分明的大手,那樣小心翼翼的撫了一下床上半躺著的顫抖著的睫毛,好似在欣賞世間最名貴脆弱的瓷器,他麵上流露出的從未有過的溫情,教一旁屬下看了,詫異的忍不住低下頭去。

“好了,好了,睡美人快理理我吧,”維爾德·李低聲笑了,“小王子再不醒來,我就隻能試試能不能吻醒了。”

白喬枝一驚,他不了解維爾德·李,但此人名聲在外,言出必行,說砍你四根手指頭絕不多砍,他下意識睜開了眼。

濃密卷翹如墨色蝶翼的眼睫在空中劃出脆弱的弧度,將一汪星辰揭示開來。

白喬枝怔怔的對上那人眸子,不敢置信的幾乎要驚呼出聲:“齊,齊洌?”

昏暗的室內,緲緲升起著清淡佛意的鬆檀香,裝潢是極簡的北歐風。

齊洌正慵懶的坐在半圓形木質沙發椅上,翹著二郎腿,半簾窗簾內灑進的月光,與高腳圓形燈光混在一起,十分柔和。

白喬枝剛才打好的稿子,在腹中竟一瞬卡了殼。

怎麼回事?

也就是說,綁架他的根本冤枉錯人了,並不是萬能背鍋俠維爾德·李,而是齊洌。

白喬枝低頭打量自己,其實也算不上綁架,他還是離開前的衣服,也沒什麼繩子之類,隻是軟軟的被放在柔軟的沙發椅上,隔著木製茶幾,與齊洌相望。

“你,你怎麼會在這?”白喬枝張了張嘴,不敢惡意揣度他,“你為什麼把我聯係方式刪了?你突然失聯,我還以為你生我氣了……”

“抱歉,我有急事,不得不走,”齊洌笑笑,“感覺怎麼樣?那幾人太粗魯了,我替他們給你道歉。”

經過一番時間,白喬枝手上已經有了力氣,隻是想大幅度活動還有些吃力。

但這並不是他目前最想知道的,他忍不住問:“你要做什麼?齊洌,你想找我直接約我出來就是了,這樣我很不舒服。”

齊洌還是幾日前見過的樣子,柔軟的黑發,挺拔瘦削的身材,一身清雅整潔的白襯衣。這樣樸素的打扮,竟和極簡風的裝潢如此相稱。

那雙眸子仍清冽而溫潤,正目不轉睛的緊盯著他。

白喬枝卻有一種被林間野獸緊盯上了的感覺。

是錯覺……吧。

但那日他見過齊洌原型與謝毅行搏鬥後,已然有了些對本人形象不符的猜忌,畢竟與他相處時,齊冽雖表現出與最初不服的壞心眼和腹黑,但一直溫柔體貼,和他相處起來很舒服。

可如今,齊洌用處這樣手段來找他,他實在不能苟同。

“齊洌?”

他忍不住又出聲,齊洌才恍然回神的模樣,並未回答他之前的問題,而是略帶委屈的問:“不是說好,叫我洌的嗎?”

白喬枝皺眉:“你先給我解釋,找我做什麼?”

聞言,齊洌站了起來,在白喬枝不解的視線中,他漫不經心的笑笑:“你餓了吧?阿枝一到晚上就餓,我給你弄夜宵去。”

“齊洌!”

齊洌走了。

白喬枝目瞪口呆的在原地生氣。

什麼跟什麼?

他試圖站起來,但是腳很軟,一用力難受極了,隻得作罷。

他打探環境,這裡像是喝茶做客室,很大,落地燈光照不到的地方陷在昏暗裡,隻能大體看出個輪廓,有不少書櫃和陳列櫃。他和齊洌的位置在落地窗邊,能看到外麵很遠的朦朧夜色,混著零星街燈的光。

——這裡遠離城區。

茶幾上有一包開了口的煙,是最便宜的7元一包的劣質香煙金雞,打火機卻是設計師限量款,能看到低調奢華的鎏銀字母。白喬枝奮力湊過臉去看,那卻是兩個大寫字母。

V·L。

很好,白喬枝嘲諷的笑了,整個星盟除了維爾德·李,誰還敢用這個首字母縮寫?

他腦子有點亂,時間也過去的太久,幾個疑問也慢慢解開了。

齊洌自稱是營養師的兒子,白喬枝去過春繡園那麼多次,那營養師為了方便照顧師春秋起居,直接住在春繡園,如果有兒子,還和謝毅行差不多年紀,怎麼從未見過?

齊洌說小秋千是他做的,他隻遠遠跟在二人身後未曾出現,即便營養師真的有兒子,也無法證明就是齊洌。

維爾德·李勢力滔天,讓真齊洌隱姓埋名在國外自己來頂替,完全說得通。

看謝毅行的樣子,隻怕在招聘營養師之前,也從未見過這位“齊先生的兒子”吧。

印象中,那個五官明顯混血而略顯陰鬱的俊美小哥哥,與齊洌的形象漸漸重合。

他該起疑心的,艾露嘉喜歡用眼妝掩蓋的鳳眼,與齊洌的鳳眼十分相似,齊洌是輪廓深了點,但黑發黑眼,很難察覺混血長相。

一想到維爾德·李竟為了接近他,在他身邊偽裝成區區營養師潛伏了那麼久,白喬枝就渾身發冷。

他心中仍有一絲希翼,齊洌喜歡逗弄他,卻本性溫柔,他也並未實質性傷害過白喬枝,興許外界對維爾德的傳言隻是以訛傳訛,三人成虎吧?

可想到齊洌麵無表情的與謝毅行打架時的平分秋色不分勝負,他又覺得,這人實在是偽裝的太好了。

腳步聲漸漸傳來,白喬枝趕緊坐好,不讓來人發現端倪。

來人卻不是齊洌,而是一個身材極為高大的雌性,穿著整齊的西服,可他體型擺在這,比起管家、幫傭,更像打手。

白喬枝警惕的看著他:“有事嗎?”

“少爺請您去用餐。”

那人不由分說的從背後掏出一個鐵家夥,竟然是個折疊輪椅!

白喬枝都要氣笑了:“他有功夫給我找個輪椅,沒工夫給我解釋?我去吃個錘子。”

那人仿佛聽不見他說話,沉默的彎腰把輪椅展開,又把一旁沙發的墊子放上,推到白喬枝身邊。

白喬枝渾身汗毛大立:“你乾嘛?我不坐!”

那人低聲說“抱歉”,直接俯身把白喬枝抱起,放在了輪椅裡!

白喬枝渾身沒什麼力氣,有力氣也打不過,隻能用指尖掐人,那人皮還特厚,掐上去打滑,氣得他不行。

白喬枝注意到這壯漢手有殘疾,沒有小拇指,尾端禿禿的一截,讓人看了心裡一陣膈應。

愣了一秒種,他就被轉移陣地,壯漢一聲不吭的推著輪椅走了。

感情剛才罵的足足50字都浪費了!

白喬枝窩在軟軟的輪椅裡自己生氣,卻也一路注意著裝潢。

地上是黑色木地板,與昏暗融為一體,壁紙多用深淺灰相間,冬天用倒是沉穩,其他季節就有點沉悶壓抑了。

輪椅拐出這茶水間,走廊很長,兩邊都有房間,路過了一個不窄的樓梯,白喬枝算著,以這走廊的長寬來看,這建築至少三層,才不會長寬高太過突兀浪費。

他又垂手看一眼時間,卻發現表不見了,他開口問:“我手表呢?”

壯漢不答。

“不讓你賠也就罷了,我怎麼看時間啊?”

毫無回應。

白喬枝泄氣的想其他辦法,可他感覺不出睡了多久,也無法計算這裡距離下榻酒店多遠。

輪椅一路推到走廊儘頭才停下,這是個更大型的樓梯,白喬枝還在想怎麼下去時,壯漢直接一隻手把他抱在臂彎裡,又低聲說“抱歉”,另一隻手利落的扛起輪椅,就這麼玩雜技一樣下了樓。

白喬枝都快嚇死了,這輪椅少說兩百斤,精鋼材料,他也一百二十多斤,壯漢一個不穩這兩個重物掉下去直接玩完。

他心驚膽戰的閉著眼:“兄弟,你穩一點,彆公報私仇啊……”

白喬枝越發覺得自己不穩,繼續碎碎念:“我靠我的生命交在你手上了,大兄弟一定穩住啊……”

一直沉默著的壯漢卻出乎意料的笑了一聲,很輕,白喬枝還以為聽錯了。他狐疑的睜眼一看,這壯漢可不勾著嘴角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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