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度衡抄起單禾淵,以結丹修士的速度朝著劫雲一路直追。
單禾淵站在靈劍上,腦袋都快被風吹掉了。
他睜著眼睛緊張地看著前方,劫雲飄得很遠,裡麵閃動著的劫雷漸漸變弱,眼看著要不了多久就要停歇了。
沈度衡攬著單禾淵的腰,停下了靈劍:“劫雲快散了,攻擊它。”
單禾淵:“啊?”
單禾淵轉過頭,茫然地看沈度衡的臉,伸手胡亂摸著身上,一時之間竟想不到有什麼攻擊手段。
他學過種植,學過修煉,可沒學過怎麼攻擊高天之上的劫雲。
眼看劫雲就要消散,時機刻不容緩。
他情急之下,忽然伸手從丹田裡掏出那把被他忽視已久的殘劍,學著劍修們那樣,直接往裡麵注入靈力,朝劫雲硬劈。
“轟——”
裹著靈力的一劍直接劈上了劫雲,將劫雲劈成了兩半。
劫雲在空中停滯住了,兩半劫雲合上。
下一刻,一道巨大的閃電直追著單禾淵而來。
沈度衡拉著單禾淵,一個急墜,長臂一攬,將他輕輕放在地上,閃身後退。
單禾淵還沒來得及站穩,從頭頂到腳底感覺到一陣灼熱,視野裡滿是耀白亮光,緊接著,才是轟隆的雷聲炸響。
被雷劈的灼熱疼痛沿著他全身遊走。
單禾淵仔細品味了一下那疼痛,奇異地覺得,還能忍受。
疼痛過後,還有點舒爽。
靈力壓縮,雜質排出,人修煉到更高一級的那種舒爽。
劫雷劈到身上,單禾淵體內的靈力自動對抗,過於飽和的靈力與滋啦的劫雷發生反應,慢慢變成了——液體?
單禾淵用神識掃視自己的身體,靈力確實變成了液體。
築基的進程開始了!
單禾淵意識到這點後,顧不上細細品味新壓縮成的靈力液,二話不說,立即反手又是一劍,等著劫雲降下第二道劫雷。
第二道劫雷果然降了下來。
劫雷劈在他身上,滋啦啦一路連閃電帶火花。
這道劫雷比上一道更猛烈,將他的衣服劈成了碎片,卻並沒有給他帶來太大的傷害。
反之,在他運行心法的過程中,巨大的電量壓縮出來的靈力液更多,他的實力也有進一步的提升。
有戲!
單禾淵知道要怎麼築基了。
他劈出了聲勢巨大的第三劍。
劫雲再次降下天雷,隻不過這一次天雷的弱了,電量也小了,頗有點有氣無力而隨意應付的感覺。
這道劫雷甚至沒能讓他失神,他目光灼灼地再劈。
一劍劈過去,劫雲不僅沒有降下新的天劫,反而往旁邊飄了。
這是什麼情況?
天劫還在躲他?
這才第三道雷!彆人的築基天劫也那麼快嗎?
單禾淵內心中
感覺到不對,此時此刻也沒辦法靜下心來梳理究竟哪裡有問題。
他著急,要是沒有天劫的輔助,這個築基要怎麼築?
沈度衡看著劫雲飄走,再次將他拉到劍上,當機立斷道:“再劈,我們邊劈邊去春雷穀。”
在修行一途上,單禾淵遠不如他有經驗。
聽到他出主意,單禾淵立即按照他的教導,對著劫雲狂劈亂炸。
在這個過程中,沈度衡禦劍飛快往東南方向而去。
春雷穀在井治山鎮上是一個悠久的傳說。
據說這在上古時期是一位大妖的洞府,大能在渡劫的時候,沒能成功渡過去,隻得借助洞府的機關庇佑己身。
大妖雖成功的活了下來,但天劫沒有渡完,劫雲不願散去,於是一直盤亙在穀內。
傳說不知有幾分真假,千百年來春雷穀中帶有劫雷氣息的雷電倒真的響徹不息。
沈度衡的速度極快,片刻後,便帶著單禾淵衝到了春雷穀前。
單禾淵站在飛劍上,目瞪口呆地看著前方。
山穀上方,黑壓壓的雷雲低低掛在天空之上,紫蟒一樣的雷電在裡麵遊動,似乎在擇人而噬。
隔著這麼遠的一段距離,雷電已經讓他們頭發倒豎,衣袂飄揚。
這裡的劫雷比他渡天劫的劫雷大好多!
沈度衡的表情很是凝重,難得停留了幾秒,才對單禾淵說:“去吧。”
單禾淵頭皮發麻:“幫我準備療傷用的丹藥。”
說著,單禾淵帶著視死如歸的表情直接朝春雷穀衝過去。
頭頂的劫雲似乎被他惹怒了,漲大了三倍不止,也朝春雷穀飄去。
單禾淵衝到春雷穀底下的一刹那,劫雲同樣衝入了春雷穀上麵的積雲之中。
厚厚的雲朵相互撞擊,激發出了耀眼的閃電與巨大的聲響。
單禾淵根本無法站穩,隻能盤腿坐在穀底。
劫雷自厚厚的雲層中降下,擊打在他頭頂上。
這一刻他似乎聽到了巨響,又似乎根本沒有聲音。
他渾身一顫,感覺到劇烈的灼痛升起,同時,被劫雷催化的靈力液又飛快遊走過全身,平複傷口,讓血肉快速生長。
單禾淵感覺自己像變成了一塊鐵,被劫雷反複鍛打。
灰黑的雜質自全身每一個毛孔排出,再被劫雷燒成炭,灰飛煙滅。
丹田中源源不斷湧出靈力,被劫雷催化成靈力液後,又流入丹田中。
丹田中的靈力液越來越粘稠,顏色越來越深。
單禾淵知道下一步要怎麼做,他得運行功法,催化靈力液,讓它們形成一個小小的基台——那便是築基的奧義。
春雷穀萬年不熄的劫雷轟響著。
單禾淵坐在穀底,神色越來越平靜,頭腦越來越清明。
他一遍又一遍的運行著功法,推動著靈力液運動。
一遍又一遍,從天亮到天黑,再從天黑到天亮
。
頭頂的劫雷頻率慢慢降低,最後徹底停下。
春雷穀上方厚重的雷雲漸漸散去,露出底下的春雷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