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禾淵兩眼亮晶晶地看著沈度衡,期待他的評價。
沈度衡:“山穀那麼大?”
單禾淵連連點頭,用神識內視了一眼自己的丹田,確定道:“十多個我們在奉劍城的院子那麼大!小山穀。”
沈度衡看著他難掩激動的神情:“那可真不小。”
“還不止!”單禾淵伸手打了個響指,隨著“啪”一聲響,他的指尖倏然亮起了一抹橘紅色的火焰,“看,我成功煉化蒲丹火了。”
沈度衡看著他,眼裡帶著點笑意:“早知道了。”
沈度衡伸手要拉他出來:“既然沒事了,我們就回去吧。”
單禾淵點頭:“好……等等,這是什麼?”
單禾淵後知後覺地注意到身前有一大堆砌起來的石頭,他伸指稍微一碰,這堆石頭就化成了齏粉。
石粉又白又細又潤,一看就非同凡響。
他煉化蒲丹火前明明還沒有這玩意。
難道他在煉化的過程中燒到了礦道裡的石頭,把它們鍛造成了石粉?
這也不可能吶,普通的石粉哪有這種質地?
此時,單禾淵心中湧起了不好的預感。
他拿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沈度衡,小心地問了一句:“沈兄,這是什麼啊?”
沈度衡沉默了一下:“沒什麼。”
“不可能!”單禾淵伸手抓了一把,撚了撚,麵色忽然扭曲了一下,忽然反應過來,“等等,這不會是靈石吧?”
他想起了自己的結丹過程。
在結丹的時候,他好像特彆缺靈力,缺到經脈都要乾涸裂開了。
也就是那個時候,突然有大量靈力湧入到經脈中。
那股靈力如此純淨澎湃,大大緩和了他的不適。
單禾淵轉頭看他們現在待的這個礦洞。
礦洞安靜、陰冷、荒蕪,怎麼看都不像儲存著大量靈力的樣子。
既然那些靈力不是來自礦洞,那麼他先前吸的靈力隻能來自靈石了——
很明顯還是沈度衡隨身攜帶的靈石。
單禾淵忽然感覺呼吸有點困難,抓住沈度衡的手臂道:“沈兄,我記得你之前準備了一批極品靈石用來煉製靈劍?”
兩人朝夕相處,對方有什麼事還是能大致清楚的,何況沈度衡也沒有瞞過他。
沈度衡“嗯”了一聲。
“這批靈石你不會給我用了嗎?不,不止。”單禾淵感覺腦袋都快眩暈了,他看看滿地靈石齏粉,“除了那些極品靈石,你是不是還用了其他的靈石?”
沈度衡不欲多說:“該用就用了。你不是說現在的丹田已經有一座山穀那麼大?裡麵的情形大概怎麼樣?你畫在玉簡裡給我看看。”
單禾淵根本繞不過那堆靈石:“雖然但是,我好心疼,那麼多極品靈石,你不是花大力氣才收集全嗎?”
沈度衡:“是花了點力氣,不過已經有了
第一回,再收集第二回就省事多了。”
“再省事,它也需要時間精力和大量物資才能收集到啊!”單禾淵心痛得不行,捂著胸口道,“丹田,對,我的丹田已經有山穀那麼大了,我得在裡麵多種點靈植,賣了挽回點損失。”
極品靈石啊!
單禾淵想想那個兌換比例,就感覺到心疼無比。
光靠他們,肯定沒辦法弄到那麼多的靈石。
沈度衡還是召集了舊部,才弄到的。
也不知道他的屬下花了多少年,費了多少心血,最終弄到了完整的一套極品靈石。
然而這靈石在沈度衡手裡還沒焐熱,就被他給禍禍了。
饒是單禾淵自己用了那些靈石,也得在心中暗罵一聲自己是敗家子。
靈力而已,吸什麼品階裡麵的靈力不好?非得吸極品靈石裡麵的靈力。
單禾淵一臉沉痛地看沈度衡一眼。
他第一次體會到,沈度衡對他太好,也挺讓他頭疼。
那可是極品靈石啊!跟市麵上的天才地寶一樣難找。
沈度衡看著他扭曲的表情,安慰他道:“用了就用了,搜集它本身就是為了使用。”
“話是這麼說,可是這麼用了,我心裡還是覺得有點虧。”單禾淵嘀咕一聲,突然想起來,“我在結丹的時候,丹田裡的殘劍一直沒拿出來,我給你看看。”
當時他結丹正在關鍵的時刻,也沒有多餘的心力去處理這把殘劍,就想著萬一這把殘劍損壞就算了。
沒想到木質的殘劍在他丹田裡不僅沒有損壞,看起來還更結實了,外麵鍍了一層細膩的金屬光澤,眼看著已經不太像木質的劍。
單禾淵將殘劍抽出來。
他結丹後還是第一次將殘劍給沈度衡看。
兩人一直盯著這把殘劍,都發現這把殘劍上麵又多了兩個芽苞,現在上麵一共有六個芽苞。
殘劍的劍體也長了一些,現在已經有劍的輪廓了,也許等劍柄和劍尖長出來,它就能正常使用了。
單禾淵用手輕輕碰了一下芽苞,芽苞馴服地往劍身上貼,平平展展地貼在劍身上。
直到這一刻,單禾淵已經完全看不懂這把殘劍了。
它作為木質靈劍,煉化過後還能發芽,本身就不正常,發芽了還扒拉在他丹田上就更加不正常。
最不正常的是,他之前花了那麼大力氣種它,它也不怎麼長。
他一進階,殘劍就快速長芽。
這究竟是一個什麼詭異情況?
單禾淵舉著殘劍:“沈兄,你還能用這把殘劍嗎?”
“用不了,它本身不是我的劍,再用它不合適。”沈度衡接過殘劍後打量了一下,如此說道。
單禾淵:“啊?它不是你親手煉製出來的嗎?”
沈度衡搖頭:“不是。當年我作為奉劍門的宗主,長老們建議我把它從宗門的寶庫中找出來,加上其他材料,熔煉為新的靈劍。那把已經被打碎
了的新靈劍才是我親手煉製出來的靈劍,這把殘劍並不是○○[]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它隻是我靈劍的材料之一。”
單禾淵驚呆了,張開嘴巴看著他。
沈度衡:“就是因為它並不是我的靈劍,大家對它不了解,我的殘魂才有機會藏在裡麵,躲過姬黎的搜索,又憑借它破碎虛空逃了出去。”
單禾淵簡直無法想象:“這把殘劍那麼厲害?!那它是什麼來頭?既然是你們宗門裡的寶物,總有個來源吧?”
“不知道它是什麼來頭,隻知道它是青雲道祖留下來的。”沈度衡將殘劍還給單禾淵,“所以當初它主動鑽入你的丹田,才那麼令我驚訝。”
單禾淵喃喃道:“我也很驚訝。”
單禾淵忍不住摩挲了一下自己的儲物戒指,青雲道祖那本手記就在他的儲物戒指裡麵。
他已經將手記翻來覆去地查看過好幾次,甚至重新抄了一遍,也沒看出什麼玄機。
他那位穿越者前輩究竟有什麼秘密?怎麼會留下那麼厲害的靈劍,又究竟做了什麼?
兩人盯著靈劍看,一時之間都沒有說話。
單禾淵問:“那既然這樣,這把殘劍還能用嗎?”
沈度衡搖頭:“勉強用一下,可以。作為劍修的本命靈劍,不行。它裡麵包含著秘密,劍修參不透就沒辦法跟它互通心意,自然沒辦法完美地禦使它。”
單禾淵盯著殘劍:“我還想著,能不能給你用,那樣你就不用依靠羊冀那邊的靈劍了。”
沈度衡:“靈劍的事不急,我再想想辦法。你先給我看看你的丹田。”
單禾淵聽他這麼說,便拿了一塊玉簡,一邊內視,一邊將山穀的情況畫給他看。
結丹後,單禾淵也是第一次這麼仔細地內視自己的丹田。
他先畫了一個大輪廓。
畫了一下,他動作頓住了。
丹田裡現在十分荒蕪。
就一個空蕩蕩的底部,金丹懸浮在半空中,時刻向四周發散著靈力。
如果硬要形容的話,整個丹田呈半球形,有點像一個托盤,上麵罩著一層罩子。
單禾淵簡單畫了兩筆,直接將它交給沈度衡。
沈度衡看著這簡筆畫,愣了一下。
單禾淵:“我的丹田就這樣,沒彆的好畫了。”
“裡麵什麼也沒有?”
“也不是。”單禾淵跟沈度衡一起用神識掃視玉簡,示意給他看,“你看,半空中還有一顆金丹。”
“金丹才多大?”
“那也沒辦法。等我們回去之後,我培育出新的金絲密苔,再將金絲密苔塞進去,作為丹田中的土壤,再種一些靈植,丹田就不會那麼荒蕪了。”
兩人討論了一會兒,單禾淵漸漸平息了激動跟肉痛的心情。
他將之前扔出來的金絲密苔、無幻樹和地元草和清淨蓮重新塞回丹田裡。
隻是原本它們霸占了大半個丹田,現在丹田擴大那麼多,再將它們塞進去,它
們隻能簡簡單單的覆蓋掉中間的一小片位置,看起來還挺可憐。
單禾淵內視片刻,實在無法忍受空蕩蕩的丹田裡隻有這四株植物。
為了美觀,他下意識地調整了一下金丹的位置——
他直接將金丹挪到四株植物東邊的上空。
一般人的金丹根本沒法挪動。
甚至試圖挪動金丹這個想法也是大忌。
單禾淵沒受過修士的正統教育,並不知道這點,他看著好看就挪了。
挪完之後,他還是覺得不好看——那是出於一個結丹修士的靈覺。
於是又驅動著蒲丹火,直接在金丹外麵燃燒起來,想為丹田添一抹色彩。
蒲丹火已經被他煉化了,本來就充斥著他身體的每一個角落,金丹裡麵更是包含著蒲丹火的內核。
它燃不燃燒關係都不大,燃燒起來也隻是做個裝飾。
然而,蒲丹火燃燒起來的那一刹那,金丹瞬間變成了丹田中的太陽。
陽光萬丈,灑遍了丹田中的每一個角落。
在這一刻,丹田並不是丹田,而成了千千萬萬個無名小山穀中的一個。
儘管它荒蕪又貧瘠,但是內視的時候,用感覺去看,它跟外麵的山穀已經沒什麼兩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