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義凝視著傅雯音,想要說出挽留的話,那些呼之欲出的話,驀地凝固在了唇邊,他想起了父母。
滿臉愁容看著自己的父母,父親唉聲歎氣,因為那個小小的,經營了很多年,養活家裡人的小店,現在門可羅雀,根本沒有客人。
因為客人都去了對麵,對麵開了一家跟他們家裡一樣的店鋪,隻一天,就開張了,售賣的東西和他們家一樣,但東西的價格卻是半價。
半價呀!
如果是他,他也去買更加便宜的東西,侯府那麼甚至都不需要出麵,隻需要耗費一點錢財,一點輕微的浪,就能讓根基漂浮的浮萍失去了依靠。琇書蛧
那個小店鋪養活著家裡人,供養著白君義讀書,白君義是這個朝代,最最最普通的百姓,努力活著都是異常艱難的事情。
成了秀才,已經是家族裡,頂頂有出息的人。
可在權貴麵前,白家是如此地弱小和脆弱,既沒有足夠的錢財通鬼神,也沒有足夠的力量,一力降十會,隻是努力生活的普通人。
這樣的普通人,拿什麼抵抗侯府,不過拿雞蛋碰石頭罷了。
白君義為了生存都必須要做取舍,現在,傅雯音替他做了取舍,傅雯音很感謝白君義,是白君義讓她明白了,她真的不是非高瞻不可。
其他男人也會帶給她快樂和尊重,隻是,她和白君義是不可能了,這是擺在麵前,無法忽視的,血淋淋的事實。
白君義明白,卻也痛苦地彎腰,無能為力。
傅雯音笑著拿出了一錠銀子,“這段時間謝謝你們的照顧。”
白君義直接說道:“不要錢,你自己留著吧。”
傅雯音說道:“我知道我在白家養傷這段時間,白家小店的生意不好,拿著吧。”
侯府或者說是高瞻,正在逼她離開白家,隻要她呆在白家一天,白家的日子就不會好過。
白君義閉了閉眼,整個人微微顫抖,接過了銀子,傅雯音見此,很欣慰,是她想得太簡單了,覺得
跟高瞻和離了,就真的沒有關係了,連累到了白君義。
她答應了白君義,又失信了,是她對不起白君義。
南枝在旁邊聽著,明白了她們要離開白家,南枝問道:“娘,你不跟白叔叔成親了嗎?”
傅雯音低頭親了親孩子的額頭,說道:“不會成親了,讓你又沒有了父親。”
南枝立刻說道:“沒關係的娘,我隻要跟娘在一起就很開心。”
她又轉頭對白君義說道:“白叔叔,對不起啦,我要跟娘在一起,不能跟你生活了。”
白君義聽到孩子的話,心裡一酸,他說道:“沒關係的,隻要你們過得好好就行。”
傅雯音又跟白家父母告彆,白家父母鬆了一口氣,最後隻能說一聲,沒有緣分。
如果傅雯音不是高瞻,不是侯府世子的前妻,隻是一個普通人,他們肯定會成為很好的一家人。
隻是,人生在世,有很多很多的無可奈何。
傅雯音給他們磕了頭之後,帶著南枝離開了白家,租了一個院子,休整一段時間,打算離開京城。
對於立刻京城這件事,傅雯音是猶豫,離開了京城,高瞻肯定能找到她,還不是在京城裡,高瞻的膽子就更大更放肆了,連能求援的人都沒有。
可是不離開京城,侯府會沒完沒了地找麻煩。
所以,她這輩子就隻能很高瞻在一起嗎,高瞻陰魂不散,讓人無法擺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