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被拉著到了寧國府, 寧國府裡麵常年準備的有好酒,賈珍自從有了一筆橫財之後,就豪爽的多了, 常常在家裡麵招待各種各樣的客人。就算是沒有客人, 他自己也喜歡喝幾口。
這時候回到了寧國府,家裡早就準備好了酒席, 賈蓉在一邊執壺勸酒,沒一會幾杯酒下肚, 大家喝的臉紅耳熱。
賈珍一邊端著杯子一邊說:“娘娘省親這事兒總算是定下來了,二老爺既然都不管,那就是兄弟你做主了。後麵搬遷的事兒先讓各位奶奶去安排, 咱們兄弟找一個大能先畫出一張圖紙再說。”
說完舉著杯子和賈璉乾了一杯, 賈璉想想,這樣的安排倒也妥當。於是就說:“珍大哥說的也對。隻是我們家來往的各類人中沒有園林大家啊,珍大哥有什麼介紹的嗎?”
“這好說,稍微一打聽就能打聽出來了, 這時候各家都找能畫圖的能工巧匠, 去彆人家問問就行了。”說著捏著酒杯和賈璉說:“兄弟, 我們家給了你們一片地方, 將來我有求上門的事兒,你可不能不認賬啊!”
賈璉哈哈一笑,還是留了一個活扣, 沒有什麼都答應:“這是為了娘娘的事兒, 是家事兒, 將來要是東府遇到了家事,彆說珍大哥開口,我自己知道了自然是要過來幫忙的, 外邊兒朝堂上的事兒我們家也真的幫不上什麼忙。”
賈珍哈哈大笑:“你啊,滑頭著呢。”
說完跟賈蓉說:“給你叔叔倒酒。”
又說:“兄弟,你既然把這件事兒說成家事,那將來我們家要是有事兒你可要伸手幫一把。
不過眼下有點小事我一直拿不定主意,今日想找你說說,就是蓉兒的婚事了。”
說完他自己喝了一杯,賈璉聽王熙鳳說過這事兒,隻知道賈蓉娶親困難,其他的就不了解了。
問道:“這有什麼拿不定主意的?難不成蓉兒看上什麼窮人家的姑娘了,門第不匹配?”
賈蓉笑了笑,沒說完,提著酒壺給賈珍倒了一杯。
賈珍說:“那倒沒有,蓉兒你是知道的,這孩子最恪守規矩的了,自古結親講究門當戶對,這孩子也沒鬨著和鄉下貧寒人家的孩子成一對。
不過也差不多,有一家合適的,也是官宦人家,就是窮了一些。窮就窮了一點 ,咱們這種人家也不是靠媳婦的嫁妝來維持生計的。請了官媒去,人家說了,要讓咱們家隆重的辦事兒。”
賈璉以為這家人想趁著辦事兒撈點銀子呢,就說:“多花點錢不久行了,你們家又不缺銀子,何必跟我說。再說了,娶個媳婦兒哪裡能省得了錢呀?”
該花的地方是一兩都省不了的。比如說彩禮,比如說婚禮,比如說酒宴婚席。
賈珍說:“不是花錢的事兒,人家雖然也暗示了多給錢,再有就是禮節要隆重,我們家不敢勞動兩位太太,但是咱們家的幾位奶奶可就辛苦了。”
賈璉皺著眉頭想了一回,鬨不明白這家人堅持什麼。賈蓉看賈璉沒一口答應,就立即說:“侄兒這裡求叔叔嬸子可憐可憐侄兒,實在是那胡氏人還不錯,侄兒不想錯過。”
賈璉聽了看著賈蓉:“倒不是做叔叔嬸子的不幫你,你看你三個嬸子,你大嬸子是個寡婦,自古寡婦避紅事。你二嬸子和你三嬸子本來事兒就多,再有你三叔不在家,我跟你二嬸子好說,你三嬸子那裡,還需要你母親去一趟。”
賈珍說:“這好說。”
說著舉著杯子和賈璉乾了。
這時候賈珍看了看外麵的天色,已經是夕陽西下,天邊一抹雲霞十分漂亮,賈珍跟賈蓉說:“看看你老娘和兩個姨媽來了嗎?來了給你叔叔敬一杯酒。”
賈蓉聽了,對著賈璉使了一個眼色,放下酒壺站起來出去了。
賈珍拉著賈璉的手就說:“璉兒,有件事我想和你說一下,前幾日賈雨村來我府上了。”
賈璉本來聽說尤氏姐妹來了,心裡開始蕩漾了起來,他見過那對姐妹的美貌,心裡暗暗高興,就是不能上床,摟著親香一番也是夠了,但是這個時候聽說了賈雨村這個名字,那真是從頭到腳一陣涼風,差點汗毛豎立,一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立即來了。
“他?珍大哥那可是個小人,這人以前乾的那點破事你還不知道吧,我跟你說......”
賈珍伸出手示意他不用說了:“薛大傻子經常來我這裡。他們家和賈雨村的那點兒恩怨我知道,賈雨村對恩人之女落井下石的事兒我也知道。”
“知道你還和他來往?這種人就是一頭喂不飽的狼。沒肉了他肯定回頭咬人一口。”
賈珍不在乎的搖搖頭,“璉兒,這就是你不懂的了,正所謂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他要是真的遵循三綱五常溫良恭儉讓,能有今天?
想上位一定要不擇手段才行,教我說,這人是有良心的。當初二老爺對他有恩,薛大傻子才能活蹦亂跳,要是真的秉公執行,薛大傻子的墳頭草都三尺高了!”
“道理不是這麼說的!”
“你這人,說你是好人,你好的不夠徹底,說你是個壞人,你壞的也不夠分量!你如今當家了,怎麼還那麼糊塗,明明不是讀書人,偏偏拿讀書人的那一套來做事兒。
聽哥哥一句勸,這年頭是殺人放火金腰帶,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我知道你小子喜歡二姐三姐,待會帶回去一個,鳳丫頭要是鬨了你壓製她一回,再不敢跟你翻天。”
“不是......”
“不敢?不敢你就一輩子是個窩囊廢,讓你媳婦管著你。”
“不是這麼說的!”
“不是這麼說的是怎麼說的?看看哥哥,哥哥做了,好處得了,痛快過了。你呢?多看幾眼母的鳳丫頭就敢跟你鬨。
我和兒媳婦上床怎麼了?誰說我了,誰治我了?不講道理才能活的痛快長久你知道不知道。”
賈璉是真的不認同這個,他這個人是真的做不了好人也做不了壞人,更不敢壞了倫理綱常。
“不說這個了,珍大哥,往後這事兒彆亂說了。就說說賈雨村來找你乾嘛?”
“乾嘛?當然是替北靜王來做說客了,說是保我將來成寧國公,比這勞什子威烈將軍強,我沒答應,區區一點好處休想打動我。”
賈璉快怕死了:“聽我一句勸,你要是三不沾,你這樣醉生夢死日日花天酒地沒人管,你一旦沾上了,人家就要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