蘑菇就說:“不如在家裡麵烤,今天早上買了那麼多肉。我看咱們家花牆那裡還能撐一張桌子,等會兒讓妹妹出去買點酒,喝點酒吃點烤肉,再吹著點晚風,想來是很愜意的。”
雲芳也覺得還是彆往外邊折騰了:“這話說的對,就這麼辦,我去把肉醃上。”
她這個時候實在是擔心桂哥兒,也不知道這孩子這一口血吐出來到底好還是不好。覺得心亂如麻,還不如給自己找點活乾。
既然雲芳去廚房裡麵忙活琇明對於那些從小看了很多遍的視頻又沒興趣,蘑菇就順勢關了電視機跟著雲芳一塊進去忙活了。
至於買酒的事兒倒不用操心,賈瑭攢了幾瓶好酒,這個時候拿出來用了正應景。
雲芳本來把肉拿出來準備化開,蘑菇就提醒她琇明的作業到現在都沒寫呢。雲芳瞬間想起來琇明還有作業呢:“琇明,你作業是不是沒寫,這會兒你還晃蕩什麼?上樓寫你的作業去?”
琇明不情願的上去了。
賈瑭留下來幫忙剝蒜摘菜,蘑菇的這雙手殺過人提過筆,唯獨沒有做過飯,所以在廚房裡麵添了無數亂之後,雲芳就說:“你放著吧,我來,你彆插手了,上去看著點你妹妹,彆讓她又在那裡開小差。”
蘑菇答應了一聲,留父母在樓下,她悄悄的上樓,路過妹妹的房間往裡麵看了一眼,看見妹妹戴著一個頭戴式的耳機正搖頭晃腦的聽音樂。
這個耳機上麵還帶了兩隻貓耳朵,做成了粉紅色的,是琇明的心愛之物,蘑菇剛來的時候琇明就拿這個東西向蘑菇顯擺過。
蘑菇知道這是乾什麼用的,也知道戴上去之後對周圍的聲音很不敏感,便輕輕的從門前走過去來,到了兩個兄弟的房間裡。
桂哥兒還暈著,長生坐在沙發裡正在思索,看到蘑菇進來趕快站了起來。
蘑菇抬著下巴:“把你哥弄起來!這都什麼時候了,他有心情睡覺?”
“他那是暈過去了!”嘴上這麼說,長生還是去掐了掐桂哥兒的人中,又在他的幾個穴位上揉了幾下,桂哥兒這才一口氣呼出來,人醒了。
醒過來的桂哥兒看了看弟弟,虛弱且小聲的說:“我剛才仿佛聽見爹爹跟咱們說,咱們家祖墳被人刨了?老三你跟我說我沒聽錯吧。”
長生點了點頭,把他推了起來,在他背後墊上兩個枕頭,讓他坐著舒服點。
桂哥兒就看到正對著床的沙發上坐著姐姐。
再看看這屋子裡麵隻有自己姐弟三個,很明顯姐姐是有話說。
“不知您有何指教?”
蘑菇淡淡的說:“我有感覺我快走了,走之前和你們聊一聊。”
桂哥兒和長生飛快的對視一樣。
蘑菇就說:“我一夢到了這裡,這種事兒自古又有多少人能經曆?不知是好是壞,但是此地雖好,卻不是久留之地,我也有離開的一天。
這沒什麼好驚訝的,我如今在這裡做事兒已然感覺到有些排斥,離開之日不遠了,你們有沒有這種感覺?”
桂哥兒和長生同時搖了搖頭。
蘑菇歎了一口氣:“我時間太緊了,有句話要跟你們說,你們要記好:沒什麼事是理所當然的!
你們來這裡必須要付出代價的,至於這代價是什麼,要讓你們自己去找。
我警告你們在這兒的時候彆惹事兒,若是你們運氣好,在這裡留的時間長久一些,就忘掉你們以前的身份,以一個普通人行走在這世間……”
就在這個時候,琇明的房間裡有了椅子挪動的聲音,琇明哼著歌搖頭晃腦的出來,從他們的臥室門前路過,看到哥哥姐姐都在,很好奇的伸出腦袋,把耳機摘下來,問道:“咦,你們在開會嗎?”
蘑菇知道有些話不能再說了,站起來否認:“沒有,是你兩個哥哥接受不了被人家刨墳的事兒,我來安慰安慰。”
琇明就不放在心上:“這有什麼?被刨墳的多著呢,又不是咱們一家。你們就應該去看看秦兵馬俑,連始皇帝周邊都不安靜,始皇帝的陪葬坑裡全是兵馬俑,回頭我找圖片給你們看,可能現場看起來更震撼一點吧。”
蘑菇已經走到門口,拉著琇明回去:“我剛才上來的時候媽媽說讓我盯著點你,你把作業寫完了才能下去。”
“不嘛不嘛……人家想喝飲料……”
“媽媽說那東西喝多了壞牙。”
姐妹們的腳步聲離遠了,長生就立即跟桂哥兒說:“大哥,你彆生氣了,若是拿咱們那些東西換來這裡的一次機會,這個代價是付得起的,這個買賣是劃算的。”
“要真是這樣,也確實是劃算的。但是……”
桂哥兒是一個封建大家長 ,就以思想而言,他比不上蘑菇。
然而作為一個在朝廷裡麵坐了幾十年不倒翁的人物,他的審時度勢是很多人比不上的。
他深呼吸一口氣:“這事兒......想鬨也鬨不起來,也沒地方說理去,既然這樣.......就當是咱們來這裡的盤纏了。”
他心裡麵更多的是無奈,是那種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無奈。
“既然爹爹他們去看過了,那咱們也要去,大大方方的去,就看看咱們的那些東西。”
長生在一邊點點頭,他又接著說:“姐姐說她可能會回去,你說姐姐已經知道了,咱們將他們取而代之......”
桂哥兒聽了這話先是緊張了起來,他不想讓後代做皇帝的是起什麼波折。隨後整個人又放鬆了下來。
“我看姐姐這個時候的年齡也不大,她也沒說如今是哪一年。就算是媽媽不在了爹爹還在,你我還年輕......她不會對咱們動手,而且......”
長生接著說:“若說咱們晚年時候,姐姐常常拿咱們兩個出氣,一來是因為咱們兩個對她時常頂撞,二來或許也是因為她提前知道......或許咱們活著的時候姐姐都知道這一切,隻是不說罷了......讓我想想,她對母親去世的消息非常傷心,父親去世的時候她也傷心,但是比之之前......”
“是,我還以為是路途太遠,畢竟父親是在平安州去世的,雖然有哀榮,卻不見她有太多的哀傷......她或許是知道的。”
兄弟兩個對視了一眼。
桂哥兒就說:“我找她聊聊,她要是不高興儘管折騰咱們倆可彆折騰咱們家!”
說著就要下床,長生按著他:“有些事本就是有某種默契,看破不說破。你若是想說也不能這個時候說,回頭私下裡你們兩個再說。”
桂哥兒點點頭,但還是下床了:“走吧,下去吧,省得父母擔心。既然姐姐說她預感有一天她要走,咱們兩個也不知道能留多久,留一天孝敬一天老人也是該做的。彆在床上躺著了,下去幫點忙吧。”
雲芳看兩個兒子下來,桂哥兒看上去又沒什麼事兒,這才稍微放鬆一些,想著等這幾天身份信息弄好了之後,再帶著兒子去檢查一下。
隨後雲芳拉著兩個兒子噓寒問暖,正好這個時候賈瑭拿了一把鋼簽子過來。雲芳趕快找出厚手套又套了一層廚房用的乳膠手套給他們戴上,讓他們兩個坐在廚房的墩子上往簽子上串肉。
長生一邊乾活一邊提出明天想去博物館參觀一下。
“......我們就是去看看,說實在的我們也不知道陪葬了什麼東西。東西多不多?我那不孝子應該沒有克扣他們老爹。”
雲芳這個時候覺得異常的滿足,這幾個孩子都在眼前,就覺得特彆開心。自然有了和他們說笑的心思:“他們克扣不克扣你們我是不知道,你們倒也沒克扣我和你們爹爹。我生前很多心愛之物都隨葬了,我看見的時候彆提多開心了。”
桂哥兒和長生這個時候笑的傻乎乎的。
全是那種被母親誇讚了之後發自內心的喜悅。
然而旁邊端著托盤的賈瑭背過身去決定不看他們,畢竟當初雲芳可不是這麼想的,也不是這麼說的,她對把自己的東西分給兒媳婦那是相當的介意,因為這個哼哼唧唧的四五年。
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