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誰說謊,這可是在神佛麵前呢。這不是一緣難求,說明還是很難求的。”
陳慧茹頂著尷尬繼續說:“我跟你講哦,你柳阿姨對你現在印象很好,所以呢,你得抓緊,是吧,蘇玫,是吧是吧。”
陳慧茹想,隻要自己不尷尬,那尷尬的就是彆人。
柳蘇玫再看陳慧茹。
她抽抽嘴角,昨天大師可不是這麼說的,大師說,緣來緣就是來了,順其自然,自然有緣。
度清亭聽得皺眉,她不解地看著她媽,再看看柳蘇玫,陳慧茹說:“最晚最晚是這個月份。”
月份沒好意思當著柳蘇玫的麵說,她說天機不可泄露,在度清亭耳邊說的:“十月,寶貝。”
“媽,我覺得你有時候……”在佛門重地,肯定不能說迷信什麼的,度清亭說:“少刺探天意。”
“我在這裡幫忙這麼久,問一下也沒事吧,哈哈哈哈。”陳慧茹尬笑,再去問柳蘇玫,“蘇玫什麼事啊,要去幫忙寫燈謎嗎?”
尤燼在院子站著,看著那三人一起出來,度清亭耳朵紅紅的,不知道聽了什麼,尤燼洗完手,創口貼浸透了就得換一張,度清亭看她把創口貼撕下來露出了虎口的牙印。
尤家家風很好,柳蘇玫看到多半是覺得她很狂野,度清亭承認,下山的時候她是想通宵,是想忙活一夜,但是情況有變。
仨人一塊去吃齋飯,路上,柳蘇玫看度清亭越來越不正常,人變得沉默了,她壓著聲音問尤燼,“她又怎麼了。”
尤燼唇間帶笑,“不清楚,可能昨天沒睡好吧。”
柳蘇玫其實不大願意提她們的事兒,不雅,不符合她的脾性,她問:“你欺負她了?”
尤燼輕笑了聲兒,“沒。”
可能是度清亭忙上忙下,照顧的很周到,柳蘇玫也不是那麼冷漠的人,回憶起以前度清亭小時候,竟也不覺得她愚笨,倒覺得她腦子不靈活,怪的還有點……怪可愛。
“還是彆老欺負她吧。”柳蘇玫說完,又補了一句,“本來看著腦子就不怎麼靈活。”
尤燼說:“有時候,挺靈活的。”
去用完齋飯,小僧給她們分任務,上午柳蘇玫和陳慧茹幫忙寫了燈謎和掛燈謎,柳蘇玫的字好看,陳慧茹就是在旁邊幫忙把燈謎綁在燈籠上。
寺廟今天來的誌願者不少人,每個人的活不多,乾累了可以直接休息,問到度清亭和尤燼,度清亭毫不猶豫選擇了姻緣殿,去那邊幫忙發個姻緣牌和香包,度清亭在那兒乾過,人少活少。
倆人一塊過去。
尤燼沒說話,度清亭時不時看向她。
尤燼說:“叔叔今天會來嗎?”
“會。”度清亭說:“剛剛吃完飯,我爸給我媽打了電話,他自己開車過來,應該倆小時到山下。”
尤燼嗯了聲兒。
到了殿,度清亭再想說話好多人走了過來,有點傻眼,今兒姻緣殿人明顯比昨天多,白天擠在大雄寶殿的人都來這兒了。
兩人的位置離得不算遠,一個在橋這頭,一個在橋那頭,她們往橋上一站,遊客基
本都擠了過來,都覺得下午的誌願者長太好看了。
很多人找尤燼送祈願牌,趁機要她微信,有的還偷偷拿手機拍她。
度清亭遠遠的看著,心裡一陣陣不舒坦,她也搞不清,為什麼一點點風吹草動就讓她心裡難受。她想,尤燼好歹是個霸總吧,這要是被拍上什麼熱搜多不好,要不讓她回去吧?
她這邊人少她立馬拿手機給尤燼發信息,尤燼沒看,彎腰把一個紅色的香包遞給一個小女孩兒。
度清亭正好看見,有點呆,她在尤燼臉上看到很溫柔的笑。
尤燼那邊的人挺多,度清亭反複的去看尤燼,一個晏冰焰就讓她煩躁不已,現在這麼多人圍著她,她隻覺得尤燼被群狼環伺,本來不想信她媽的話,現在難免心中酸澀,覺得有點道理。
看著看著度清亭回不過神,旁邊阿姨揚著聲音,喊她:“誌願者?給我拿張紅紙啊誌願者!”
“哦。”度清亭回神,她拿了紅紙給阿姨,阿姨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說:“好美的小女,仙哦,不知道有沒有對象,待會去問一問。”
“哎……”度清亭剛想說話,阿姨捏著紅紙就走了,她抿上唇,又往姻緣樹那裡看,她再給旁邊的大叔祈願牌,疑惑地說:“今天怎麼這麼多人。”
“中秋啊,來山上賞月,多美啊。”
“千裡共嬋娟,在古代也是情人節吧?”
度清亭是想著姻緣殿人少,把尤燼拉到這裡躲清閒,沒想到失策了。
“早上才去拜大雄寶殿和藥王殿啊,夜裡就是拜拜姻緣,一年到頭全求財,財神爺也得休息休息……”
度清亭想,真是不應該來這裡偷懶,更不應該在佛前偷懶,她又悄悄的看向那邊的尤燼。
尤燼察覺到了她的視線,回了她一眸,度清亭立馬收回視線,腦子又閃過昨天那幾l幕,她遞給一個年輕小哥紅紙三件套,莫名其妙的慌亂,不敢看她,也莫名其妙的還想繼續看。
神佛腳下她欲念縱橫,還處處偷懶不虔誠。
贈到黃昏,有小僧過來給她們換班,還給她們帶了今天寺廟提供給香客的特色晚齋。
跟竹筒粽子有點像,裡麵是八寶飯,外麵裹了一層糯米粘了白糖。
度清亭從攤前離開,尤燼把手裡的紅色香包遞給前麵的女香客,女香客甜甜地一笑,緊張又激動地問:“姐姐,能加個微信嗎?”
尤燼笑著說:“今天不可以。”
“明天呢?”
“明天看緣分。”
度清亭手裡拿著竹筒粽過來,她站在尤燼旁邊,打斷她們的對話,直接拉著她的手說:“糖要融化了。去吃吧。”
“嗯,好。”尤燼沒再跟香客說話,香客問度清亭粽子可以去哪裡拿,度清亭沒有理會她,腳步很快,直接就離開了橋。
度清亭腳步再快一點。
她去了旁邊沒什麼人的小湖台階上坐著,目前沒有人過來,台階掃的挺乾淨。
度清亭還是
拿了衛生紙給她墊著。
尤燼咬了一口粽子,吃到了紅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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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清亭還沒吃,用餘光瞥向尤燼,又問了一句,“你真的不是故意的嗎?”
“嗯?”尤燼看向她。
“你昨天說了什麼你不記得嗎?”度清亭說,“你昨天真的是喝醉了嗎?”
尤燼繼續吃粽子裡的紅豆,小時候,她們一起吃冰棒,尤燼從來不吃奶油,但是她很喜歡吃那種八寶粥的冰棍,吃裡麵的紅豆或者綠豆,她們就經常換冰棒吃。
風吹過來,樹影搖晃。
尤燼突然說:“剛剛想起來,我昨天是不是說過,不結婚以後就不做了?”
度清亭:“沒有的事!”
遠離了廟會。
她們這一處沒有人經過,安安靜靜。
天邊隱隱吐出一顆月亮,尤燼笑著抬頭看月亮,“十五的月亮十六圓,為什麼不是十六中秋。”
度清亭跟著一起看,她說:“你都不知道事兒,我怎麼知道。”
尤燼反問她:“你都不知道的事兒,那我怎麼知道?”
度清亭明白了,昨天的事兒還得她來說。
還是得她先開口說。
她偏頭去看尤燼,看到她把紅豆咬了缺口,認真多看她幾l秒,看到十五明亮圓形的月亮投進湖裡,白色的月光飄散著爬入湖麵的細波裡,水沒動,可月亮一動,整個平靜的湖就蕩起激烈的漣漪。
度清亭輕聲,語氣有些委屈,她說:“尤燼,你不要像月亮搖晃湖水那樣,來搖晃我的心。”
“你明知道我喜歡你,越來越喜歡你,不是想要性,是你一動一誘,我對你根本沒有定力。”
尤燼把紅豆咽下。
她不急不緩地回應她,說:“月亮不搖晃湖水,湖水怎麼會知道月亮愛她。我不搖晃你的心,你怎麼知道你愛我?”
尤燼斜著看向她,目光粼粼,如湖水。
度清亭低著頭,手裡的竹筒粽一口沒吃,尤燼轉過身,她側著坐手落在她的額頭,用力拍了兩下,“聽明白了嗎?”
度清亭踩在地上的腳用力蹬,她低著頭,用額頭去碰她的掌心,尤燼說:“出汗了。”
“有點熱。”度清亭感受著她掌心的熱度,尤燼又掐她的臉,之後她鬆開手,一根竹筒粽吃完了。
尤燼說:“今天沒有放燈。”
寺廟在山林,不管放什麼燈都不環保。
度清亭說:“我知道一個地方可以看到燈,待會去坐纜車,你往下看,能看到三千掛著願望簽的燈,就很像是身在天上宮闕,挺美的。”
“晚點吧,待會我爸應該來了,你爸應該也快到了吧。”
畢竟是中秋,待會估計得各回各家吃月餅喝喝茶,賞賞月。
度清亭嗯了一聲,她仰頭看看月亮,那晚上怎麼辦,孤枕難眠嗎?
手裡的竹筒粽她不是很想吃,一口也吃不下,但是她還是一口一口吃了。
味道並不差。
安靜的坐了會兒,兩個人享受著寺廟裡的幽靜,鼻子聞著廟裡燃燒的線香,這個味道很濃鬱。
度清亭眼睛看向尤燼,盯著她的側臉,她奇怪的問題很多,比如說,為什麼寺廟這種人來人往,眾欲,滿是七情六欲,貪癡嗔怒恨、愛、惡、欲的地方,卻要找一些清心寡欲了去凡塵的人來守。
真的守得住嗎?
度清亭沒聽到她的回答,跟她閒聊,說:“你很喜歡小孩子嗎,我看你給那個小女孩兒送福袋香包的時候,笑得挺開心的。”
尤燼說:“你沒看到那個小女孩子穿著蓬蓬裙嗎?”
度清亭心臟一跳。
她隻顧著看尤燼,沒注意到那個小孩,但是她記得小時候她媽總愛給她穿蓬蓬裙,她也愛穿,因為第一次見麵尤燼說她好看說她可愛。
尤燼扭頭過來,掐著她的下顎,說她唇上有糖粒,唇落在她的唇上,輕輕的一親,糖不糖她不知道,但是她的唇她的心要甜死了。
她想繼續親,尤燼手指壓在她唇上,說:“小朋友,隻能親一下,不能親太久。”
這個女人。
是人間尤物。
她小時候很想和尤燼親,特彆想。
熬不住了。
以前尤燼也很嚴肅,也很冷漠的訓斥她,但那是很純粹的為她的好,如今卻不同,她也好,可好的也壞,吻太甜了,她沒法子想太多,也沒法子去躲。
今天寺廟處處都掛了紅繩紅布,每一個能被燈光照到的地方都結了紅繩,掛滿願。
她們起來往姻緣殿走,度清亭手裡捏著一根木簽,尤燼問她怎麼沒扔竹簽,剛剛不是有垃圾桶嗎?
風吹過,七點天就黑透了。
度清亭想,尤燼想結婚,昨天勾的她時候她就上鉤了,可為什麼又要捂住她的嘴不讓她說。
為什麼呢?
她們再次路過那棵姻緣樹,姻緣樹結滿了姻緣,木牌作響,尤燼腳步沒有停留,度清亭思緒被打亂,她抬頭在尤燼頭上看到她送她的雙月釵,像是把月亮插在頭上的神官,隻是她這個神官不冷,隻漂亮誘人。
她低頭看手中的竹簽。
上麵寫著:宜早定夙緣,玉和金釵。
尤燼走著走著,她停下了腳步,倒不是發覺度清亭站在樹下沒動,是手機響了,她拿起來看了一眼,上麵顯示她的支付寶被轉賬了:52萬
她皺眉,不清楚這小筆金額是哪個賬。
手指即將掐滅按鍵的瞬間,她又停頓,扭頭去看度清亭,度清亭捏著上上簽站在她身後。
尤燼說:“你什麼時候轉的?”
度清亭手裡沒拿手機,答非所問,說:“……二十萬我存的,三十萬我賺我妹的,兩萬是我最近接的商插賺的……這是我全部身家了。”
她熱得更厲害了,姻緣樹下的風都吹不散。
“結婚就挺著急的,真的,挺急。”
度清亭深吸口氣,“就,什麼都沒準備好。”
“所以呢?”尤燼笑,“全部身家給我當中秋節禮物,還是說,希望我能再給你一些時間。”
她轉過身,說:“笨。”
“待會我把錢轉給你。”
“不是。”度清亭深吸口氣,看著她的背影,“是……你沒懂嗎,我是,帶著全部身家,所有錢,就,就跟你結婚啊。”
風吹過,迎麵而來,姻緣樹叮叮作響,尤燼腳步停下,附近路過的行人和小僧也跟著停下。
這一瞬,好像神佛經過,全世界都安靜了。
有誰的祈願牌被風的指尖翻過,坦然露出了誰的姻緣,尤燼久久沒動作,聲音很輕很輕,“神佛應了我的願望嗎。”
度清亭恍然,原來尤燼虔誠拜的不是神佛,而是她。
度清亭被她高高的捧起了。
她說:“…彆勾彆吊了,我真的守不住。”
聲好像不夠,她再提聲音,喊:“我是說,結婚,我們結婚吧,尤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