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家 飼養嬌花的第八天(1 / 2)

年氏誇他的眼睛好看。

放在當下,這算是極為逾越,極為出格,能叫王府人仰馬翻的話語,任誰聽見,都能治她個大不敬,讓她學個三天三夜的規矩。

四爺冷靜思索,半晌,思索不出一個所以然。

他僵在那裡,許久未動一下,直到溫熱褪去,眼皮顫了顫,這才緩緩睜開。

年嬌心砰砰跳地與他對視,驟然愣住了。

原先隻是為了掩飾心虛、情急之下做出的反應,現在她發現,她才沒有說謊。

年嬌忽地生出小驕傲。

在腦中搜刮一圈,沒有搜到讚美男人眼睛的詩篇,她隻好遺憾地抱住四爺的脖頸,求證般地問:“是不是?是不是?”

“……”

四爺嗓音發沉:“你有膝傷,今晚就免了。”

年嬌:“?”

牛頭不對馬嘴的對話,讓她疑惑了起來,免什麼?

怎麼儘說她聽不懂的話?

……

年嬌敏銳地覺察出來,四爺依舊沒有留宿的意思。

這怎麼行,今晚就算她打地鋪,也得把老板留下來,否則何年何月才能混個好印象,活到一百歲保全年家?

眼見男人把她抱到床邊,給她端正地掖好錦被,繼而準備起身,年嬌伸出手,不偏不倚地攥住四爺的衣袖。

四爺低頭望去,衣袖紋絲不動。

轉過身,那雙漂亮眼睛霧蒙蒙的,滿是祈求地望著他。

四爺麵沉如水:“放肆。”

年嬌冤枉極了:“我沒有。”

她不服氣地問他:“爺是想去哪個房裡?”

四爺額角青筋一蹦:“書房。”

年嬌抿起嘴,堅決不讓步,攥得手都泛了白,終是聽到四爺的一歎:“依你。”

.

聽聞四爺再次留宿棲桃院,除了福晉,滿後院都睡得不甚安穩。

直到第二日,年側福晉娘家人的到來,讓所有人炸了鍋!

李側福晉不可置信:“不過一場罰跪,王爺暗裡賜東西也就罷了,怎的還把娘家親戚叫來安慰,福晉昏頭了不成?”

聽聞年嬌在宮裡的遭遇,她還幸災樂禍呢,如今不是滋味的成了她。

這才進府幾日?年氏憑什麼?

另一邊,年老夫人蘇氏領著年希堯的夫人齊佳氏、年羹堯的夫人覺羅氏,一並給福晉請了安,奉上豐厚的拜見禮物,聊了一炷香的時間,便往年嬌所居的棲桃院去。

一路上,蘇氏都在想著閨女是不是瘦了,在王府過得好不好?

她生的閨女沒什麼腦子,偏偏進了吃人的皇家。年嬌被太後為難的消息傳來,她飯都咽不下,要不是兒媳勸慰,又有雍親王福晉相邀,她都不清楚該怎麼熬。

遠遠望見站在院門前的年嬌,蘇氏鼻尖一酸,眼淚當即要落不落。

“額娘!”年嬌迎了上來,拉住蘇氏的手,上下搖了搖,繼而甜甜地喚道,“大嫂,二嫂。”

“側福晉安好。”齊佳氏的眼睛也紅了,覺羅氏一看,趕忙擁著她們往屋裡走。

“額娘和大嫂都不要哭,”一頓寒暄過後,覺羅氏道,“你們看嬌嬌好著呢。”

年嬌認真點頭,見額娘不信,連忙露出膝蓋給她瞧。

德妃賜的藥膏的確見效快,加上小花妖本身的恢複力,一夜過去,年嬌膝蓋恢複了白淨,隻餘兩三點青痕。

蘇氏仔細檢查,鬆了口氣。

她拍了拍女兒的手:“福晉是個寬厚人,你得感激。”

年嬌在慈寧宮的遭遇,她們也終於了解了清楚,八福晉,簡直欺人太甚!

“幸而惠妃願意相幫……”提起惠妃納喇氏,蘇氏看了眼懵懂的年嬌,為她解惑,“說起來,你二嫂和惠妃娘娘還有些淵源。”

年嬌的二哥年羹堯一共娶了兩任妻子,第一任為納喇明珠的孫女兒,隻不過沒兩年就病逝了。第二任也就是覺羅氏,依舊是明珠牽的線——覺羅氏,輔國公蘇燕女,所屬英親王阿濟格一係,也是明珠夫人自小看著長大的。

覺羅氏補充道:“惠妃娘娘是納喇大人的堂妹,雖說撫養了八貝勒,與八貝勒之間卻是有些疙瘩。”

直郡王風光的時候,能和太子分庭抗禮,那個時候,八爺還不知道在哪個旮旯角裡。

直郡王被圈,惠妃心灰意冷,怎麼會對挖直郡王牆角的八爺沒有芥蒂?

加上已經逝世的明珠那條線的關係,惠妃願意對年嬌伸出援手,也不是不可預想——在餘生沒有指望的境況下,惠妃越發重視起宮外的親戚還有人情,何嘗不是給圈禁的直郡王結善緣。

年嬌……年嬌沒有聽懂。

蘇氏幽幽道:“一天到晚想著花首飾,花衣裳,你還知道些什麼?詩背熟了,首飾都藏好了?就你那豬腦袋,不會露餡了吧。”

年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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