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剛才那些鎮民跑慢一點,都能發現這隻女鬼外強中乾的事實。
嫁衣女鬼:“……”
宋予遇直接用食指戳了戳還裸露在外的紅玉鐲,皺眉道:“來曆不明的東西還是不要戴了,直接砸了吧。”
他也聽時今嵐說過得到了一件傳說級道具的事情,但不知道道具會以紅玉鐲的方式戴在她的手腕上。
他剛剛嘗試過購買道具,卻被告知現實副本無法從噩夢商城購買道具並使用。
可紅玉鐲不僅能被帶出遊戲,裡麵還住著一隻女鬼,僅從剛才的場麵看,足以猜出女鬼的來曆不小,現在估計是因為道具還處於無法使用的狀態,所以可以像顆把柿子搓圓捏扁,但萬一哪天她恢複了實力,時今嵐就危險了。
時今嵐搖搖頭,示意不行。
她中午回宿舍的時候就嘗試過把紅玉鐲取下來,但這鐲子就跟長在她手上一樣,她越想摘鐲子收得越緊。
噩夢世界出現的太詭異,她估摸著硬砸也未必能砸碎這隻鐲子,說不準還會帶來難以預料的後果,而且嫁衣女鬼完全受製於這隻鐲子,明明對她恨得牙癢癢,但也隻是嚶嚶嚶幾聲,沒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見此,宋予遇也隻好作罷,無視了紅玉鐲裡對著自己張牙舞爪的嫁衣女鬼,替時今嵐拉了拉袖子,來個眼不見為淨。
恰在此時,又一陣高亢的嗩呐聲響起。
四人對此都有些ptsd,心有餘悸的朝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卻發現嗩呐聲並非從剛才那條街道裡傳來,而是在前方岔路口的另一條街道裡。
幾人麵麵相覷,張哲輝舔了下稍顯乾澀的唇瓣,“不會又是誰家在辦喪事吧?”
張雲燕聽著一高一低的嗩呐聲,猶豫道:“我怎麼覺得這嗩呐有些難聽,不過調子挺熟悉的……像不像……”
她仔細思考了一會兒,眼睛一亮道:“好運來?”
用嗩呐吹好運來?離譜了啊。
旋即,四人異口同聲道:“班上的人!”
張哲輝頓時嘖了聲,“我沒記錯的話,蘇溪可很喜歡唱好運來吧?”
蘇溪可是時今嵐的同桌,相當外向的性格,每次有什麼班級活動都衝在最前麵,因為走在路上都能踩到狗屎,小時候走在街上差點被高層掉下的花盆砸腦袋,還兩次遇到闖紅燈的司機差點出車禍,十分倒黴,於是沒事就哼哼好運來。
也不知是不是盼著好運好運真的會來,她唱這歌之後,很少再遇到倒黴的事情了。
班上的同學都知道她這又危險又好笑的經曆,高一藝術節班級大合唱的時候選的就是好運來,差點把當時觀看節目的其他班學生笑死,10班特立獨行之名就此傳出。
時今嵐果斷道:“我們快去看看。”
估計蘇溪可剛才也在那條街道上,但估計是藏著的,所以他們沒發現,剛剛趁著那些人衝出來,偷偷摸走了嗩呐。
嗩呐能吸引班上的同學,當然也能吸引鎮上的居民,事情不能耽擱。
時今嵐回頭看了眼剛才藏身的那條過道,決定之後再來看看,便和其他三人快步朝嗩呐傳來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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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溪可,你他媽能不能吹好聽點?老子的耳朵要聾了!”蘇文季捂著耳朵大聲喊道。
他是班上年紀最小個子最矮的男生,長得白白淨淨,鼻梁上架著一副無框眼鏡,上身穿著一件淺灰色的厚夾克,下方穿的是校褲,裡麵還有一條加絨的睡褲,腳上則踩了一雙最新款的耐克球鞋。
蘇溪可沒聽見他在說什麼,但也知道這個因為張口他媽閉口你大爺而扣光德育積分承包了衛生區的家夥嘴裡說不出什麼好話,一邊漲紅著臉吹嗩呐,一邊瞪他,如果有多一張嘴,大概會怒罵他一句,“你行你來啊!”
蘇溪可和時今嵐差不多高,圍著一條喜氣洋洋的大紅色圍巾,留著齊耳短發,額前剪了非常精致的空氣劉海,此時因為吹嗩呐,腮幫子又紅又鼓。
蘇文季和蘇溪可是同一個太爺爺的堂姐弟,因為周日太爺爺過八十大壽,周五放學就回家了,今天一直在太爺爺家幫忙,傍晚好不容易得了空在房間裡寫作業,寫著寫著就被拉進了這個垃圾遊戲。
兩人此刻在一處三岔路口,岔路口旁邊建了一棟兩層高的老房子,一樓的雙開大門關著,二樓是靠邊座椅的設計,上半邊是空的,下半邊有圍欄,人可以坐在圍欄邊,肆意朝外眺望。
他們選這裡吹嗩呐,也是為了避免班級同學還沒找來先招來了鎮上的居民好方便逃跑。
不知怎的,蘇文季覺得周圍冷得有些不正常,他抬手搓了搓胳膊,警惕的注意三個岔路口,以防在情況不對時立刻拽著蘇溪可逃跑。
蘇溪可費力吹著嗩呐,對周圍環境的感知沒那麼強,蘇文季在她又吹了幾下之後,隱約覺得有什麼人正盯著自己,頭皮也沁入層層涼意。
他伸手拉了拉蘇溪可,想讓她彆吹了,卻在偏頭時,餘光無意間掃過旁邊的房子,在那個黑洞洞的二樓窗口,一個四肢扭曲的東西正趴在上麵。
蘇文季霎時間渾身僵硬,他眼睜睜看著對方那雙暴突的眼睛咕嚕轉動一下,下方裂開了一條縫隙,露出還掛著疑似血肉的森白尖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