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不敢再看,等反應過來她說了什麼,頓時目露驚駭,“中毒?飯菜?”
他六神無主地看了眼摔在地上的碗碟,以及灑出來的清粥和白菜,連忙後退了兩步,聽動靜是去喊人了。
時今嵐心裡稍鬆,想要她性命的人必然不可能把自己擺在明麵上,所以隻能通過下毒或者放冷箭的方式,讓她的死難以追根溯源。
簡而言之,幕後之人並不想在她死後受到牽連。
而送她去和親的人肯定是不想她死的,她要是死了,兩國之間必然再起戰火,大夏願意用十年休戰的條件換一個女人,要麼另有所圖,要麼真對這個女人萬般傾慕。
但不管怎麼說,條件是開出來了,休戰的機會就在眼前,且人已經送到了半路,罵名也背了,總不能什麼好處都拿不到。
沒過一會兒,外頭就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還有盔甲碰撞發出的脆響。
緊接著,帳篷的簾子被掀開,一個穿著盔甲披著披風的配刀將軍快步走了進來,他看起來僅有二十七八,下巴有一圈胡茬,目光十分銳利,進來的瞬間便釘向靠在牢籠中的時今嵐,見她麵色蒼白,才收了收如鷹隼般令人不敢直視的視線。
“郡主!”他抱拳行了個禮,舉止之間還算尊重,下移的目光已經轉向落在地上的碗碟。
時今嵐扯了扯嘴角,“給我請郎中,我中毒了。”
反正她不能繼續待在這個牢籠裡,不然不僅什麼都做不了,還會一直重蹈覆轍。
她阻止不了黑衣人來救人,但是可以打斷他們的計劃。黑衣人能那麼順利把她截走,隊伍中多半有他們的內應,一旦她因為中毒被嚴加看管,劫人的計劃即便不取消也會暫時推遲。
時今嵐要先度過今天晚上的難關,再考慮後續的事情。
青年將軍再次看向‘虛弱無比’的時今嵐,沒問她是怎麼知道自己中毒的,看了眼跟在他身後進來的刀疤臉道:“馬上去請軍醫。”
刀疤臉應了聲是,壓著腰間的配刀就要出去,青年將軍卻叫住了他,從他那兒要來牢籠的鑰匙後,才對他揮了揮手。
悄悄關注著他們的時今嵐頗感意外,看兩人的姿態,青年將軍顯然才是做主的那個,但為什麼鎖著她的金色牢籠的鑰匙會在刀疤臉身上,還掛在那麼醒目的位置,生怕彆人不知道鑰匙在哪兒,簡直就是等人來搶。
時今嵐不禁回想起兩次副本重置,黑衣人2號都十分迅速的拿來牢籠的鑰匙,把鎖打開的情形。
儘管刀疤臉有可能是玩家,不在意誰從他那兒拿了鑰匙,可這個能做主的青年將軍難道不會提醒他鑰匙這麼放著很不安全嗎?
青年將軍不知道她在想什麼,走到牢籠前,哢嚓哢嚓幾聲將堅固的金色大鎖打開,開門後,兩個小丫頭被掀開簾子的士兵放進來,是陌生麵孔,沒有剛才給她送飯的小丫頭。
飯菜裡有毒,負責送飯的小丫頭約莫是首要懷疑對象,這會兒估計已經被控製起來了。
這也是時今嵐想要的結果,憑她一個人,想試探出是不是小丫頭下的毒,太難了,也相當耗費時間。
還不如把這種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反正青年將軍一定也想知道誰想要她的命。
兩個小丫頭把時今嵐從籠子裡扶出來,沒過一會兒,來了五個軍醫,一個一個摸過時今嵐的脈搏,又觀察了她的臉色後,都搖著頭表示她沒有中毒,而摔在地上的粥裡則的的確確被下了毒。
情況符合猜測,時今嵐神情稍鬆。
她還真怕飯菜裡沒毒,自己是從其他地方中毒的,再把劇情搞複雜。
得知了診斷結果,時今嵐開始提要求,“我餓了,我要吃熱飯熱菜,還有,我不想再被關在這個籠子裡。”
青年將軍眉梢動了動,時今嵐不管他想說什麼,都先把他的後路砍斷,“不想我死在裡麵,就按照我說的話辦。”
“還有,我要換個舒適的帳篷,再給我安排一隊人保護我。”
她才不管原來的郡主是什麼性格,又為什麼會被關在牢籠中,前兩次被折騰的那麼慘,這次沒準什麼時候會一命嗚呼,當然是怎麼爽怎麼來,再說她提出的要求一點也不過分。
帳篷裡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安靜,軍醫們恨不得把腦袋埋到地下,假裝自己什麼都聽不見什麼都看不見。
短暫的沉默了一會兒後,青年將軍終於開口,他指了指兩個低眉順眼的小丫頭,說道:“可以,不過郡主身邊不能離人,這兩個小丫頭就一直待在你們身邊伺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