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虎目眯起,腰間佩刀出鞘,精準無比的砍在呼嘯而來的利箭上。
隻聽哢嚓一聲,利箭斷成了兩節,掉在泥濘的土路上。
空氣靜了一瞬之後,有人反應過來大喝一聲,“有人偷襲!快!保護郡主!”
前行的隊伍被迫停下,周圍的士兵全部朝馬車包圍過來,時今嵐也在利箭被砍斷時,立刻關上馬車車窗。
雨勢突然變大,豆大的雨滴打在馬車上,發出啪嗒啪嗒的響聲,讓人從心底裡生出十分不適的浮躁感。
兩個小丫頭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懵了,反應過來後連忙一左一右坐在時今嵐旁邊,小丫頭1號還忙不迭詢問道:“郡主,您可有受傷?”
彼時寒光一現,外頭的天色又暗了下來,兩人都沒看清是什麼東西朝車窗飛來,外頭就已經響起了士兵的呼喊聲。
馬車停下,馬匹有些躁動地踢了踢馬蹄,聽到動靜的楊將軍帶人策馬而來,高聲詢問:“發生什麼事情了?”
刀疤臉的聲音立刻響起,“剛才有人從左邊的山坡上放冷箭,好在當時末將就在旁邊,不然郡主凶多吉少。”
闡述完大致情況後,他又合理提出建議,“我們需得快點離開這裡,保不齊附近還有埋伏。”
楊將軍點點頭,對身邊的副將吩咐道:“派一隊人來圍著馬車前進,再派一隊人去左邊的山坡上搜尋,加快趕路速度,我們——”
他的話還未說完,又一隻冷箭破空而來,直指楊將軍的命門,始終在警惕的刀疤臉反應速度極快,再次將利劍砍斷。
而這支箭卻向發起進攻的信號,左右兩側的山坡上響起一陣又一陣拉弓搭弦的聲音,數不清的利劍從山林中飛竄而來。
楊將軍睜大了眼怒喝道:“敵襲!保護郡主!”
時今嵐坐在馬車中,聽見外頭的兵器交接聲,有人被利箭射中的痛呼聲,心頭一陣陣發緊。
她前兩次死亡,一次是暗中下毒,一次是趁亂偷襲。這次想要她性命的人沒能將她帶出送親隊伍,所以打算來硬的嗎?直接把整支隊伍乾掉?
感覺到馬車在晃動,時今嵐不可避免想到上一次副本重置前,她被摔下馬車頭破血流當場死亡的情形,額前不受控製隱隱作痛,那股令她難以忍受的窒息感又籠罩了過來。
時今嵐確定自己的意誌還不至於柔弱到經曆一次疼痛就會產生應激,而現在她的手腳發軟發抖,完全是害怕的表現。
是原來的‘郡主’麵對這次襲擊的本能反應嗎?
她用力攥住身上的嫁衣,聽到刀疤臉高喝道:“不能繼續在這待下去了,我們會成為活靶子的,保護郡主!往前突圍!”
粗獷的聲音從旁邊靠近,時今嵐感覺有什麼人跳上了馬車,車簾被掀開,一股冷風灌了進來。
時今嵐抬眼看去,發現正是滿臉雨水的刀疤臉,他將自己身後的黑色披風拽了下來蓋在她身上,在兩個小丫頭驚魂未定的眼神中把時今嵐從馬車裡拽了出去。
堅實的臂膀扣在時今嵐的腰肢上,她隻覺得身下一空,人便到了馬背上。
她側靠著幾乎趴在刀疤臉的懷中,濕冷的氣息撲麵而來,鬥篷將她從頭蓋到了腳,完全遮住身上火紅色的嫁衣。
雨水嘩啦啦灌下,時今嵐本能拽住刀疤臉身上的盔甲,她知道繼續待在馬車中會死,刀疤臉這是在救她,所以沒有掙紮。
楊將軍見他帶了人出來,與身旁的副將一起跨上馬車,同樣拽下身上的披風,蓋在兩個小丫頭身上,一人帶走一個,朝不同的方向策馬離開。
馬背上的顛簸感比馬車上要強上十倍,時今嵐好幾次都覺得自己會摔下來,卻又被刀疤臉牢牢扣住,廝殺聲並未停止,雨卻下得越來越大。
一直對刀疤臉保持警惕的時今嵐心裡卻升起強烈怪異之感。
明明前兩次副本中,刀疤臉都任由她被人劫走,而他在上午和她的交談中,卻展露出他並非是個高頭大馬的草包,那也必然清楚她被人帶走後,隻有死路一條。
為什麼前兩次他不救她?這次卻果斷又理智的給她暗示,還能在磅礴的大雨中突出重圍。
這種感覺就像……對方也在經曆副本重置。
所以他才會在兩次的試錯中,分彆有不同的反應。
“你是玩家嗎?”時今嵐蒙在鬥篷裡,仰頭問道。
她必須確定這個問題的答案,因為時間已經不允許她再進行無聊的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