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為什麼就不能忘了上個世界的薑醫生,好好的跟這位小薑醫生談個戀愛換換心情呢?
係統覺得宿主就是因為忘不了薑醫生才在這樣的感情中掙紮,嗚嗚嗚太慘了,一個朱砂痣,一個白月光,宿主不想兩個都對不起,隻能對不起自己了,嗚嗚嗚它好感動。
隻希望到達下個世界之後,宿主看不到薑穗心情能好起來,不再壓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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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傳播速度是非常快的,一個小時從不同人嘴裡都能翻好幾個版本。
什麼賀老四追求小薑醫生天天送蘋果,什麼賀老四為了給薑穗送東西才偷了楊知青的鋼筆,什麼賀老四和薑穗總大半夜私會……
等到薑穗頂著一些村民古怪的目光回到宿舍,就連林依都在問薑穗是不是和賀老四處對象了。
薑穗剛洗完頭,今天上了山渾身臟兮兮的。
她拿著毛巾擦頭發,坐在床邊看著一旁的林依。
圓臉姑娘臉上好奇而又有一絲隱藏的竊喜,薑穗能感覺到她的身子有些緊繃。
薑穗沉默了一下,然後在這安靜的氛圍中開口,“林依,賀老四之前給我送過蘋果這件事,好像就隻有你知道。”
那是某一天她值夜班,賀朝把蘋果放在她的窗台被林依撞見了,但是林依當時是知道賀老四在對薑穗給他治腿而表示感謝。
林依看著少女轉過頭來,淺色的眼眸十分平靜地望著自己,忽然一下子就感覺到巨大的壓力。
“我、我……”林依開口,她有些著急還有些心虛,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她看著穗兒放下毛巾,仍是直視著她,語氣卻仍然很溫柔。
“彆著急,我知道村子裡的流言不是你說出去的。”
還沒等林依鬆一口氣,就聽見穗兒繼續道:“你和楊建業重新聯係了,是不是?”
林依想要否認,但是在穗兒靜靜望過來的目光裡,不知道怎麼的感到有些害怕,心理防線瞬間坍塌。
她幾乎是立刻急促地道歉:“對不起穗兒,真的對不起!這件事是我做錯了!我隻是和建業哥通信聊天的時候無意間說了一嘴,我……”
“怪不得最近你房間總是有田地旁的鮮花。”少女輕柔的話語輕而易舉地打斷了她,穗兒輕輕歎了口氣,“林依,你想要楊建業效仿賀朝,用這種方式來‘追求’你嗎?”
林依臉憋得有點紅,她被薑穗這樣平靜溫柔但是既具有壓迫感的樣子給嚇到了,眼眶也開始紅起來。
“對不起穗兒,我做錯了,我隻是羨慕賀老四願意費心思送東西給你,你喜歡吃蘋果,他就專門進山去摘給你,但是建業哥說喜歡我,卻從來沒有送東西給我,也沒有對我做過什麼。”
她哭起來,“我隻是覺得就這樣答應他處對象太掉價了,才想暗示他一下。”
等等,薑穗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
她幾乎是迷惑地問:“你說你要答應和他處對象?”
林依抹了抹眼睛,沒反應過來有什麼問題:“是、是啊……”
她是不是錯過了什麼?薑穗都蒙了,她怎麼記得林依好像跟她說過要和楊建業一拍兩散,不可能在一起的?
林依好像也知道楊建業是什麼樣的人吧?
薑穗在蒙圈中詢問:“你倆什麼時候好上的?”
林依聞言有些害羞,她低下頭,眼眶紅紅鼻子紅紅,揪著自己的長頭發一角。
“建業哥前段時間天天想來找我,我不讓,他就給我寫信,我不想收,他就一直寫一直寫。”
林依繼續說:“上周有一天你不是值班在所裡嗎?劉哥也病了在家,苗苗她們幾個說人不夠喊我一起去生產隊給隊裡的人上課,結果他也在。”
“後來……上完課他送我回衛生所,還送了我一束花。”林依說,“那會兒就、就差不多了。”
薑穗:……
薑穗:你怎麼還嬌羞起來了?
薑穗都不知道該說什麼該擺出什麼表情了,她真的實在是不知道為什麼林依一定要一根脖子吊在楊建業這棵樹上。
他長得也不好看啊?人品也不咋地啊?甚至乾活還偷懶,這個時代的人不是特彆看重這個品質嗎?
薑穗是不懂了。
她不懂,但是她不妨礙尊重他人命運,放下助人情節。
“林依。”在一陣沉默後,林依聽見了薑穗的聲音,“村子裡流言的這個事,你知道嗎?”
“我……”林依張了張嘴,心虛得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知道。”薑穗看著她,又輕歎了一口氣,“而且你知道是因為你跟著楊建業說了,才讓他傳出這種謠言的。”
林依頓時有些急了,“不是的!不是建業哥傳出這種話的,建業哥說他房間遭賊了,信也被人翻過,是賀老四想要你嫁不了其他人,想拿捏你放出來的消息!”
林依跑到薑穗身旁,“而且他還偷了建業哥的鋼筆!”
林依說:“穗兒,賀老四他本來就不是個好人,他之前就愛偷東西,根本就教育不好!我知道你和他走的近,我相信你一定跟他根本沒有流言裡說的那些關係,穗兒,我明早一定去幫你澄清,也會讓建業哥幫你澄清,你彆生氣了好不好?”
薑穗給她的發言氣笑了,她氣急了反而更溫柔,唇角勾起笑,眼裡卻沒什麼笑意。
“你說的也是。”
林依被薑穗此時的態度給嚇到了,雖然依舊是如同往日那樣笑得如暖陽包容又柔軟,但是卻又被她隱隱的氣勢感覺到心都被吊到了嗓子眼,讓人有些害怕。
她聽到薑穗說:“反正賀老四和楊建業一樣都是爛人,那就看誰爛得過誰吧。”
林依心臟砰砰跳,她幾乎是僵住了,也根本沒想到薑穗會這麼說。
為什麼,她為什麼一點也不生氣的樣子?甚至也沒有維護一句賀老四,而是直接蓋棺定論了賀老四是個爛人?
林依隱隱有一種會有大事發生的危機感,但是她卻不知道危機會來自何方。
她看見薑穗朝著她微笑,“林依,我最後還是想告誡你一句,楊建業他不是什麼好東西,你最好不要和他在一起。”
“還有,你千萬把楊建業給你寫的信藏好了,最好是一把火燒了,才不會讓人給發現。”
林依被薑穗的話給驚到了,剛開口就看見溫柔的少女下了逐客令,“我今天一大早上山,下午還給人體檢,累得慌要睡了,林依,晚安。”
林依走出了薑穗的房間還沒有反應過來剛剛的對話。
她捂住砰砰跳的心臟,看著夜空中的星星點點。
謠言如果如薑穗所說不是賀老四傳的,那會是誰?
林依幾乎是下意識地避開了可能的答案,她不相信也不想相信。
一個是城裡來的知識分子,一個是貧窮村子裡黑五類有前科的兒子,正常人都會去相信前者。
還有薑穗說的關於信的話,究竟要表達什麼?
雖然她不想承認,但是她知道薑穗是絕對不會做出偷她的信去大肆宣揚的事的。
林依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把信聽著薑穗的話,藏在了床板下,在惶恐不安中睡著了。
等到了第二天,林依就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她幾乎被巨大的恐懼扼住了喉嚨,看著眼前的一幕。
知青所熱鬨得像是個菜市場,賀老四從建業哥的房間裡重新找到了那根丟失的鋼筆,還找到了他給眾多姑娘寫的信,除了信,還有一張紙。
上麵是他給知青所裡的所有年輕女知青打的分。
有的被寫過信的姑娘當場哭了,直接喊到:“我跟他沒關係!”
而她隻是在看那張紙,她看到自己在眾多分數中隻有5分,而薑穗高掛榜首10分。
她看到薑穗撥開人群,看起來不急不緩,卻狠狠地給了楊建業一巴掌,然後把打分表給撕了,沒有讓圍觀的眾人繼續看下去。
“楊建業。”薑穗說,“你配不上這裡的所有姑娘,你真讓我感覺到惡心。”
然後在混亂的最後,楊建業將要被村子裡大隊以亂搞男女關係,騷擾女知青的理由給帶走,他知道他全完了,憤恨的怒火湧上心頭,他幾乎是口不擇言。
“賀老四!你以為這樣你和薑穗就是清白的嗎!你沒送過她東西賄賂她嗎?!你才是那個亂搞男女關係的人!□□!就該被批判()到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賀朝和薑穗身上。
薑穗看著賀朝,男人站在原地,靜靜地聽著,他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也回過頭看了過來。
村主任皺起眉,他和李隊長不同,他對賀家一直有著根深蒂固的偏見與歧視。
他說:“小薑醫生,楊建業說的是真的嗎?”
“假的。”薑穗還沒開口,一旁高挑的少年接過了話頭,他嗤笑了一聲,濃墨的眉壓著,俊秀的臉是一絲嘲諷。
李旺也在旁邊著急道:“肯定是假的!老四人品怎麼樣,小薑醫生人品怎麼樣!大家有目共睹,怎麼能隨隨便便潑臟水!”
“走吧,我去村裡辦公室給領導們說清楚,”賀朝瞥了一眼愣住的薑穗,如同以往無畏張揚,他聳了聳肩,“沒影兒的事說的跟真的似的。”
“那你今後不再和薑穗見麵!你做得到嗎!”楊建業吼著。
薑穗下意識地看向賀朝。
村民和知青們也看了過去,無形中有一股壓迫感。
空氣中似乎安靜了一瞬,薑穗聽見了賀朝的聲音。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