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豔唏噓:“看著人高馬大的,結果隻是個銀樣鑞槍頭嗎?”
薑穗在喝水,差點一口水噴出來。
薑穗:“……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麼直白?”
王豔:“我用了個成語還直白嗎?”
王豔:“所以他到底行不行?”
可能是覺得那啥就像是吃飯喝水一樣簡單,是人生流程,王豔好像對這種事情並沒有太多的羞恥心,神色自然地和薑穗討論。
薑穗看起來神色自若,但心裡已經想落荒而逃了。
沒辦法,她也沒試過,但又不能告訴王豔賀朝他行不行。
現在避難幸存區基本上都沒有什麼喜事,賀朝一旦有空就會來找薑穗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默默地都在當電視連續劇看他們倆。
這還是薑穗無意中聽王豔說過的。
“這就是盼頭懂不,你們郎才女貌的,而且聽賀朝一口一個嫂子叫的還挺刺激的。”
薑穗:……
最後還是例行巡房檢查救了薑穗。
她抽出一打病曆本,“我要去東區了。”
王豔也抽出另外一打,意猶未儘有些可惜道:“唉,我剛好去的是西區,等著啊穗兒,一會兒要是沒啥事巡房完了咱在聊會。”
薑穗:……
隨後王豔又想到什麼,往口袋裡一掏,掏出了個像是護身符一樣的東西往薑穗白大褂口袋裡塞。
薑穗:“這是什麼?”
王豔:“我對象向青雲小鋪的大師求的,你最近多災多難的運勢不太好,轉轉運。”
聽到運勢兩個字薑穗立刻就回憶起了上一個世界的上北,但是她知道在這個世界,這個也隻是求個心安而已。
而青雲小鋪實際上就是南港市青雲觀的道長們被救之後,到幸存區這邊來開的。
如今幸存下來的人也漸漸恢複了生活的常態,幸存區有了許多店鋪。
為了有個心理寄托,也像是求個心安,青雲觀大師們的生意還挺好的。
這大約就是人,無論經曆了什麼樣的天災人禍,最終都還是要回歸到生活中。
而王豔所說她最近的多災多難,薑穗其實也不太明白為什麼。
自從半年前在宏達大廈獲救之後,她就像是黴運上身了一樣,時不時就會遇到一些危及到生命的事故。
要不是她在幸存區這半年一直天天鍛煉,體力漸漸也上來,否則可能早就在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故中人沒了。
薑穗總感覺像是針對她一樣。
好在遇到危險時阿手會在身旁提醒她,今天阿手被帶去巡邏了,因此現在並不在她身旁。
“嫂子。”
薑穗拿著病曆本一邊巡房檢查,一邊思考,忽然聽到有人輕聲喊了自己,她回過頭去,看到撩開簾子走進來的男人。
此時正是深夜,薑穗今天剛好輪班到夜班,就連病人都睡著了,整個住院區十分安靜。
男人走進來也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他輕聲喊著她的名字,並沒有對她造成驚嚇。
薑穗微微一愣,她看著慢慢走進的男人,“你這一次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事情處理完就回來了。”薑穗視線落在了他的臉上,在較為昏暗的光線裡,他五官若隱若現。
但是薑穗還是很清楚的看到了他帶著些許紅血絲的黑眸中的疲憊,他身上還有較為濃重的消毒水味以及屬於□□的硝煙味。
看起來好像是執行了什麼不得了的任務。
薑穗猜測過他們的秘密任務應當是和喪屍有關係的。
她的視線下滑,隨後一驚,立刻拉過男人來到她專門休息的小帳篷。
“受傷了不能先自己緊急處理一下嗎?非得留著血回來。”
薑穗有些生氣了,成熟的女人微微蹙起眉,她說話音調不像是對待病人時的溫柔,而是多了慍怒。
小帳篷開著黃澄澄的燈,比病房區更明亮一些,身後的男人任由著她拉著走,一點都不反抗。
這個高大的男人非常順從,就好像是被訓斥過後的小孩那樣聽話。
但是仔細看去,他微微勾起的唇角,卻又能感覺到他暗搓搓的喜悅。
“不是我的血。”男人在女人將他按在座位上後輕輕開口,而準備轉身就走的女人微微一愣,還未來得及惱羞成怒責怪為什麼不早說,就被對方拉住了手腕。
男人略顯粗糙的大手帶著薄繭,觸碰到手腕時有一種讓人感到酥麻的錯覺。
他抬起了她的手腕,像是在仔細的觀察,隨後像是很滿意一般說道:“傷口好了。”
女人轉過身來,看著他疲憊但是卻在她麵前顯得溫和的模樣,心隻能軟了下來。
“那你怎麼不先去洗個澡,換一身衣服?”
男人抬眸看她,薑穗才發現他的睫毛很長,黑眸有著淡淡的微光,裡麵落下了她的身影。
“很臟嗎?”
麵對總是向她示弱的小叔子,女人總是拿對方沒有辦法,就算是知道他是故意的也似乎並沒有辦法。
因為他知道她就吃這一套。
示弱的小叔子朝她咧開笑容,黑眸卻仍一瞬不瞬地盯著看她,如同捕獵前按兵不動的野獸,在麻痹著獵物。
女人隻能故作嫌棄道:“臟死了。”
她偏過頭,想要抽出手,卻抽不出來,隻能轉移話題道:“阿手呢?沒有回來?”
男人聲音變得有些淡,似乎多了一絲嫌棄:“太餓了,還在大廳裡跟其他狗搶吃的。”
“嫂子,”男人握著她的手腕的手似乎緊了緊,他聲音有些懶洋洋的,“我今天好累。”
女人一頓。
聽到他繼續道:“任務一結束,我就著急趕回來。”
但是他並沒有等薑穗故作不知道地問他為什麼趕回來,而是很快又轉移了話題,就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一樣。
他說:“嫂子,你今天有沒有遇到危險?”
嫂子咬了咬唇,漂亮的眼眸像是會說話一樣,瞪了他一眼。
“你就是最大的危險。”
男人輕笑了一聲,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將追求她的事情鬨得人儘皆知,現在他在她麵前越來越放肆。
而和他一同經曆過生死,女人再不安和想要無視的心也漸漸快要淪陷。
男人看著她,在她即將要抵擋不住想要移開視線的最後一刻開口,聲音懶懶的,黑眸卻仍然是那樣強勢:“嫂子,我今天真的好累。”
女人問:“那你想要我怎麼做?”
“都說人的擁抱具有力量。”男人先脫掉了染血的外套,在薑穗震驚的目光中伸開雙臂,看著她,“嫂子,抱抱我吧。”
他有些促狹地笑了一下,“看你這個表情,在想什麼?”
如果不是他的語氣過於正經,她都要以為他又像那天晚上,故意剛洗完澡裸露著上半身,來她的房間說衣服破了不懂補讓她幫忙補,隨後在她耳旁故意勾引一般說抱抱他。
那一次就是王豔無意中看到他從她房間出來的晚上。
聽到他的調侃,女人沒有動。
但是男人卻沒有放下手臂,仍然看著她。
隨後他黑眸似乎多了落寞,笑容變得有些勉強。
“要是不願意的話,你就告訴我。”他看著她說。
薑穗看著他裝模作樣,撇開視線,實在受不了他的目光灼灼。
“就一下。”她如警告般說道。
而當她往前走的那一刻,掛在帳篷頂端的燈泡就像是短路了一樣發出了令人心驚的電流滋啦聲,連接的電線瞬間斷裂——
下一秒電流帶起的火花激起,就要落在了她身上!
薑穗下意識地抬頭望去,隨後身子被人猛地抱住,抱住她的男人重重的撞到了一旁的醫療櫃了,器皿發出了碰撞聲。
隨後二人因為突如其來的重心不穩而倒在帳篷外,翻滾了兩圈。
薑穗餘光看見帳篷內的電光帶起的火花四濺,隨後被男人緊緊抱在懷裡,仿佛後怕一般。
“幸好我來了。”他略顯粗重的呼吸聲下,是不在冷靜的低沉,薑穗抬頭,對上了他有些冷,又帶著暗湧的黑眸。
他的聲音已經沒有了剛才的調侃和裝模作樣。
薑穗看了他一會兒,隨後也認真地點了點頭。
“是,幸好你來了。”
就在剛剛她也要閃身的那一瞬間,她被那炸開的火花給莫名的吸引,就好像那一刻被釘在原地,像是經曆著事件重演。
然後這千鈞一發的一秒,被他帶出了帳篷。
這樣四濺的電流火花,如果沒有出來,恐怕她又沒了吧。
她的話音落下,男人黑眸中眸光流轉,他喉結上下微動,他抱著她越來越緊。
他的呼吸仍然不那麼穩定,很顯然他在因為剛才發生的事而後怕。
薑穗想要安慰他:“我沒……”
下一秒,他低下了頭,按住了她的腦袋,吻住了她的唇。
薑穗先是微微睜大了眼睛,隨後又緩緩閉上接受他的狂風驟雨。
看來這家夥終於憋不住了。
薑穗抬起手環住了他的腰。
嫂子嘛,這麼年輕力壯的小叔子天天在麵前勾引自己,肯定也會把持不住的。
薑穗在意識朦朧間想著,她隻是犯了全天下女人都會犯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