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似乎有些不明所以,但很快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唇邊露出了細微的笑意。
“娘娘的意思,是奴才該感念娘娘的救命之恩嗎?”
他看著她,露出了以往一般的微笑,“當然了娘娘,奴才感激不儘,思來想去,娘娘卻什麼也不缺,於是奴才決定——”
他鄭重道:“奴才以身相許,從今往後,奴才便是娘娘的人了。”
“你——”少女震驚地微微張大了嘴,回過神來後便有些羞惱,“你胡言亂語什麼?!”
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又有些生氣起來,“你知不知道若不是我,你身上多了的那二兩肉的事,就已經被人發現了,彆說你還能好好地躺在這裡醒來,恐怕現在早就下了東廠大獄,一刀哢嚓了!”
男人露出微微訝異地神情,但少女卻覺得他這是在故意配合著她。
男人輕笑道:“娘娘又救了奴才一命,看來這輩子做牛做馬,都得報答娘娘的恩情了。”
少女忍不住走到他的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她的沉穩總是能被他兩三句輕而易舉地打破,她的好脾氣也總是被他挑起氣性。
她說:“也不知道深謀遠慮的賀廠公,怎麼就在這一次遭人暗算?”
男人仍然是微笑著看著她,也許是因為身子的傷很重,也仍然處於虛弱,他黑眸中噙著懶懶的笑意,就好像……
他真的非常高興在醒來後看到她。
少女微微一頓。
隨後男人的聲音已經響起。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男人慢悠悠地聲音響起,然後他又帶著淡淡的笑意開口,“娘娘不也是嗎?”
少女一愣,她低下頭,微微俯下身子,睨著他,“你什麼意……”
下一秒,男人的大手不知何時已經抬起,在她反應過來想要後退的那一刻,已經攬過她的腰,將她牢牢地按在懷裡,略顯冰涼而蒼白的唇,已經覆下。
比以往更加凶猛,也比以往更加帶著激烈的情緒。
仿佛是穿越了整個世界的感情,正洶湧的向她鋪天蓋地而來。
火山迸發的岩漿,海上滔天的巨浪。
她被男人禁錮著,仿佛即刻就要融入骨髓與血肉。
鼻尖仿佛縈繞起了血腥的味道,吞咽間是被猛獸蠶食的心悸,她被陰冷的蛛網捆綁,已經成為了野獸的口糧。
上顎被舔舐,舌尖的共舞讓她喘不過氣。
她不斷地後仰,最終是她躺在了溫暖的,尚帶著他體溫的床上。
“薑穗……”他的喃喃自唇邊泄露而出,而她也清楚的意識到——
他剛剛是在裝的。
他已經想起了她。
然而氧氣被剝奪,稍稍回應換回來的更多糾纏,讓她再也無暇思考。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話又重新落在了她的身上。
屬於太後頭上唯一的步搖落在了床榻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而安靜的室內氛圍也越來越炙熱。
室外嘈雜的聲音,卻也越來越明顯。
“陛下,您不能進去!”
“陛下,您稍等片刻可好?太後與廠公大人正在商議要事。”
“陛下……”
她似是回過神來,抬起手想要抵住男人的胸膛,卻在下一秒徹底醒神。
她微微睜大眼眸,在火熱的唇畔間努力偏過頭,讓自己不成調的聲音保持平穩。
“你……你的傷口!它裂開了!”
“彆管它。”耳垂被溫熱包裹,讓她渾身顫抖了一下。
男人的大掌,也已經落在了她的腰間。
而在這時,門外的孩子就像是終於忍不住了,他在緊閉的房門前喊道:
“母親——是我——我是守擇啊!”
當今皇帝名趙琛,字守擇。
然而在以往,皇帝都會自稱琛兒。
薑穗知道為什麼,然而賀朝卻不清楚。
他從一句話中便意識到了意外之處,在停頓的一瞬間,少女已經掙脫開了他,爬起身坐在了一旁。
他注意力又被她吸引,看到了她的動作,忍不住又是輕笑,“怕什麼?”他慢吞吞說道,“奴才不會吃了您。”
怎麼不會?!
他剛剛那樣子不就是嗎!
薑穗瞪了他一眼,趕緊整理了一下衣裳,將步搖重新插好站了起來。
她皺著眉看著仍慢悠悠重新坐起來,好以整暇看著她的男人。
薑穗:“我去喊太醫再給你重新包紮。”
男人笑眯眯的,“奴才想要娘娘來。”
薑穗很想讓他滾。
而在這時,門外的皇帝終於忍不住了,他又喊了一聲。
“母親!賀大人!”
薑穗頓了頓,她看了賀朝一眼,最終才開口道:“進來吧。”
賀朝卻從薑穗的這一眼中,看出了幾分不同尋常。
直到皇帝進來,賀朝終於明白為什麼薑穗神情有些古怪了。
“給母親請安。”
小皇帝躬身行禮,看起來人小鬼大。
但是……
賀朝微微眯起眼睛。
“趙守擇?”
他也沒有叫趙琛,很顯然,他也發現了什麼。
小皇帝身子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