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官叫鬱凇?哪家的少爺?怎麼以前從未聽說過?”
金碧輝煌的宴會廳裡恢弘璀璨,極儘奢華,同時也熱熱鬨鬨的,議論紛紛。
海城首富盛家的千金即將在這裡舉行婚禮。
已經到場的賓客們衣飾華美,精致得體,在優雅的音樂聲中,端著香檳三三兩兩地交談著,猜測這位新郎官的背景。
有知情人士透漏:“他可不是什麼少爺,以前是盛家資助的貧困生,現在盛林風投下邊當副經理,窮小子一個。”
“還有這種事?盛老爺子是不是老糊塗了,竟然不和孔趙王三家聯姻,反而把寶貝女兒下嫁給一個窮小子?”
“這你就不懂了,盛家隻有一個獨生女,將來整個盛家的產業都是她的……真要結婚,那些世家大族反倒不如那個窮小子。”
知情人士讚同道:“沒錯,那鬱凇無根無基的,全靠盛老爺子資助才走到今天。他對盛家感恩戴德、死心塌地的,當個倒插門女婿替盛家守業,再合適不過了……”
優雅歡快的音樂聲裡,眾人一邊聊著八卦,一邊目光時不時地瞥向浮華聲色那頭——在大廳門口迎接賓客的翁婿兩人。
盛老爺子六十多歲,滿頭銀白華發,體態雖已發福,但是仍顯健碩。考究的鐵灰色西裝包裹住圓滾滾的腰身,他手上拄著一杆烏黑銀亮虎頭手杖,眼神深邃而矍亮,十分有精神。
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老爺子今天笑容格外多,春風滿麵地站在那裡,同前來參加婚禮的賓客們親切地打招呼。
站在他旁邊的年輕男人便是今天婚禮的男主角——新郎官鬱凇。
白襯衣黑西服,領帶紮著溫莎結,簡潔又利落,年輕的男人寬肩窄腰九頭身,兩條筆直的長腿,身材比例極佳。
他額前垂落著幾縷碎發,修長鋒利的眉峰下麵,一雙漆黑明亮的眼睛,鼻梁挺直,唇線薄削,輪廓深邃而俊美。
隻是他的漆黑眼眸太過沉靜寡冷,氣質便有幾分陰鬱,令人有種難以企及的距離感。
即便是在這喜氣洋洋的婚禮上,他也未曾顯露出絲毫笑意。
遠遠打量著他,有不少賓客在那裡嘀嘀咕咕,悄聲議論——說他是個倒插門的鳳凰男,祖墳上冒青煙,竟然能娶盛家千金……
細密的眼睫未撩動分毫,鬱凇麵色冷淡地站在那裡,神情漠然,似乎那一切都與他無關。
盛老爺子輕輕歎了口氣,壓了壓他的手背:“那些碎嘴之言,你不必往心裡去。”
鬱凇低頭應了一聲:“董事長放心。”
“你這孩子……”盛老爺子麵含責備,拄著手杖敲敲地板,“證都領了,馬上就要舉行婚禮,還叫得這麼生分?”
鬱凇抿著薄唇,改了口:“爸。”
盛老爺子滿意地笑著點了點頭:“客人到的差不多了,你去樓上看看心心吧,不用在這裡陪我了。”
知道老爺子心善,怕他在這裡不自在,鬱凇也沒再堅持。看一眼守在後麵的保鏢和助理,應當沒什麼不妥當的,他坐電梯上三樓,去看司儀他們準備的怎麼樣了。
為了籌備盛家的婚禮,整個藍海國際大酒店已被包場,裡裡外外熱鬨而隆重,都在矚目這場轟動全城的盛大婚禮。
看到鬱凇上樓來,婚禮策劃師連忙迎上前去,妝容精致的臉上堆起笑意,請他一起核對接下來的流程。
“四周安保人員已到位,所有賓客身份都已核查過,保證媒體進不來,您放心。禮炮時間定在11點58分,九十九響禮炮放完,咱們儀式就正式開始……”
睨著立在牆邊的石英鐘,鬱凇心不在焉地聽完了:“可以,你們繼續。”
“鬱先生!”從更衣室出來的化妝師看到他,笑盈盈道,“新娘子已經準備好了,您要不要過去看看?”
鬱凇似猶豫了些許,然後才跟著去更衣室。
進門隻覺一片璀璨耀眼,滿室充盈著明晃晃的富貴奢華,耀人眼目。
盛如馨站在中央圓台上,身上穿著那件Diso Adamy的首席設計師為她量身定做的鑲滿閃亮鑽石的昂貴婚紗。
她的腰肢纖細,脖頸修長,白皙的肌膚柔嫩而光澤,襯著那張嬌豔明媚的臉龐,優雅又驕傲,仿佛一隻宮廷裡的高貴白天鵝。
旁邊圍繞著七八個緋色紗裙的美麗伴娘,正在那裡恭維不已,一下瞧見鬱凇來了,她們紛紛讓到一邊。
抬眼看著鬱凇,盛如馨彎起唇角:“好看嗎?”
漆黑的眸子幽深似墨,沉靜得看不出一絲情緒,鬱凇輕輕點頭:“好看。”
就兩個字。
簡單敷衍,透著疏離。
仿佛他誇的人,不是他的新娘一樣。
盛如馨知道他向來話少,也沒指望他能怎樣誇讚自己。可她梳妝打扮兩個多小時,拖著這件華美卻沉重的婚紗站在這裡,就是為了想讓他提前看一眼。
結果他卻連一個笑容都欠奉。
也是。
他本就不願娶她,自然懶得誇讚。
畢竟他們不過是協議結婚。
想到這裡,盛如馨有些意興闌珊,她唇角的笑容淡了幾分,脖頸卻挺得更直了。
腳下踩著十厘米的銀色鑲滿鑽珠的細高跟鞋,站在高高的圓台上,她比鬱凇還要高出大半個頭。
“扶我下來吧。”她伸出白皙纖細的手臂,居高臨下俯視著他,“我累了,想坐會兒。”
鬱凇也沒多言,伸出右手,輕輕扶住她的手肘,托著她從圓台上下來。
感覺到手肘處的溫熱觸感,以及握住她的修長有力的手指,仿佛全身的觸感都集中到那裡一般,細膩而敏感。盛如馨邁下圓台,飛快抬眸瞥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