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少了二十公分的高差,她穿著高跟鞋才將將到他耳際,目光掃過他線條鋒利的側臉,挺直的鼻梁英氣逼人,俊得令人心顫。
剛剛那一點不快,頓時便煙消雲散到不知哪裡去了。
這麼好看的人,馬上就要成為她的老公了。
盛如馨暗暗勾唇,腳下卻故意一歪,整個人便崴了腳般,一下撞到鬱凇身前。
連忙將她扶穩,鬱凇垂眸看著她,清泠泠的目光裡含著一絲審視。
纖細如玉的手指緊緊抓住他的袖口,盛如馨做作地蹙起眉,輕聲抱怨道:“這鞋跟太高了,不好走。”
“你也知道不好走啊?”閨蜜南蕾端著兩個Buccelti的黑絲絨首飾盒從裡間出來,“讓你穿那雙方跟鞋你不肯,崴了腳可彆怨人。”
盛如馨撇著唇表示嫌棄:“方跟的不好看。”
南蕾早已習慣她那個顏狗,什麼都喜歡好看的,笑著搖了搖頭,招呼道:“過來戴首飾。”
正說著,宋卿來了。
她一身中性休閒風,黑長直在腦後紮成一束,身高接近一米七,麵容白淨秀氣,左耳上一隻銀亮耳釘,看起來有種雌雄莫辨的綺麗。
鬱凇與她打個照麵,淡淡點了下頭,然後便離開了。
南蕾連忙招呼宋卿,嗔怪道:“你怎麼才來,我都快急死了!”
“堵車。”宋卿聳聳肩,懶洋洋道,“這不是沒晚嘛。”
盛如馨正在擺弄自己頭上的王冠,從鏡子裡看著她,沒好氣道:“我還以為你不來了,我的婚禮你都遲到?”
“路上真堵!”宋卿笑嘻嘻道,“我就差扛著車跑來了,你看我鼻尖上這汗!”
“貧嘴,趕緊去換衣服吧,就差你了!”南蕾推著她去更衣室,找出早已備好的伴娘裙,讓她換上。
等她出來以後,八個美麗的伴娘便到齊了。南蕾由於已婚,當不成伴娘,頗有些遺憾。
“準備好沒?快點吧,司儀催著入場了!”婚禮策劃師急匆匆趕過來,叫伴娘一起給新娘子兜裙擺。
很快到了一樓正廳,四米多高的鎏金雕花拱形大門敞開著,灑滿玫瑰花瓣的地毯一直延伸到裡麵最前方,遠遠地能看到鬱凇已經站在高台上,長身玉立,眉目微垂,正在那裡聽司儀講著什麼。
淡淡掃了他一眼,盛如馨很快收回目光,裝作若不在意地聽著身後的伴娘們嘰嘰喳喳地議論她婚紗上的堆花究竟裹了幾層銀線。
“心心,爸爸來送你。”
盛老爺子一臉慈祥地笑著走過來,握住她的手,握著握著……隨後就紅了眼眶。
隔著純白柔軟的絲綢手套,能感覺到父親掌中熱熱的溫度。盛如馨鼻子一酸,想起母親去世以後,那麼多年來,父親一個人把她拉扯大的飄搖歲月。
盛林集團能發展到今天,成為海城首屈一指的龍頭企業,所有達官貴人簪纓門閥都要看他們盛家的麵子,都是她父親操勞一生才換來的榮耀。
而父親之所以那麼辛苦拚搏,不過是為了她這個女兒。
喉嚨哽咽地說不出話來,盛如馨緊緊握住父親的手,努力保持臉上的微笑。
隨著對講機裡一聲令下,外麵響起轟鳴的禮炮聲,九十九響連延不絕。交響樂隊也開始演奏婚禮進行曲,萬千目光齊刷刷都向門口這邊望。
腳下踩著鋪滿玫瑰花瓣的火紅地毯,盛如馨頭戴鑲滿鑽石的璀璨王冠,拖著華美聖潔的長婚紗,搭著父親的手,緩緩走進那宮殿一般奢華富麗的禮堂。
長長的紅毯那頭,鬱凇麵色沉靜地站在那裡,漆黑的眸子凝視著她。
隨著司儀煽情的演說,滿堂轟鳴的掌聲和喝彩聲裡,鬱凇緩步走下台階,沿著紅毯向前走。
那一瞬間,所有的熱鬨和喧囂都消失了一般,一切浮華聲色都仿佛變成背景。
盛如馨站在紅毯這頭,靜靜凝望著他一步步向自己走來。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她清晰地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撲通……
就像十年前的那個大雨夜,她看到他從雨中走來的那一刻。
目光淡淡地看向她,他的眼神清冷冷的,透著一絲渺遠和疏離,與十年前如出一轍。
萬千時光重合在一起,盛如馨看著那個記憶中的少年一步步走來,漸漸長成大人的模樣,英俊沉穩,冰冷又迷人。
而現在,他就要來娶她了。
不自覺地屏住呼吸,盛如馨感覺就像做夢一樣。她被父親交到他手中,跟著他走上最前方的高台,聽到司儀問他願不願意。
他看著她的眼睛,輕聲說:“我願意。”
當著所有人的麵。
就像蝴蝶輕輕扇動了一下翅膀,卻在不為人知的地方掀起一場滔天巨浪。
盛如馨的眼睫快速眨了幾下,麵上維持著平靜的微笑。
伴隨著兩人共同許下的結婚誓言,整個大廳裡響起轟鳴而套路的掌聲。
在外人看來,這也許是一個富家女下嫁窮小子的離奇故事。
可是沒有人知道,眼前這個剛剛成為她老公的男人,是她從高一那年起,整整暗戀十年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一個小甜文,希望大家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