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聽、聽不懂嗎?”
看見沢田綱吉的表情僵硬在臉上,看他的眼神更是一種很難以言喻的無語,我妻善逸頓時有點緊張起來,剛剛好不容易繃住的嚴肅表情一下子就變得慌亂,額頭冒出了虛汗,手忙腳亂地將試卷翻到了另一麵。
“那、那我就換另一種方式吧?剛剛那是平時我習慣的做題技巧來著,可能不適合所有人,不過我還記得姐姐當初幫我補習功課的時候,很有效果的!如果是姐姐的方式,一定沒有問題!”
這麼說著,我妻善逸緊張地抹了把冷汗,隨後欲蓋彌彰地清了清嗓子,在沢田綱吉的目光下,用兩手捧住臉頰,明黃色的眼睛睜大,一眨不眨,死死盯住逐漸驚恐起來的棕色眸子,隨後開口道:
“綱吉君,如果這道題一直做不出來的話,我就隻好砍掉你的頭了哦。”
“……”
——不!!!
沢田綱吉在心裡撕心裂肺地呐喊。
——我妻同學!你姐姐的補習功課方式,才是最有問題的那個啊!!!!!!
——
短短一個晚上的補習功課,讓沢田綱吉感到了身心俱疲。
在他強烈反對“姐姐完全沒問題的補課方式”下,我妻善逸最終還是不情不願地放棄了這種補習方式,甚至本人還完全不覺得這種離譜的補課哪裡不對,嘀嘀咕咕地念叨著“哪裡不對了,這隻是很普通的補習而已嘛,姐姐的方法多有用啊,她這麼說過之後我都會成功學會的”,萬般遺憾地選擇尊重了他的意願。
在極其驚悚和令人疲憊的補習度過之後,也終於可以迎來休息,因為沢田綱吉的房間門隻有單人床,所以我妻善逸打了地鋪,不過他似乎對於這種情況適應頗為良好,甚至還有點表現得興高采烈。
“我還是第一次和其他人睡同一個房間門呢。”
金色的大眼睛從被窩裡亮閃閃地露出來,我妻善逸整個人興奮地快在地上擰成了一條棉被卷毛毛蟲,臉蛋紅撲撲,一拱一拱地“嘿嘿嘿”笑了起來。
“因為擔心被姐姐順手殺掉,所以我從來不敢帶認識的人回家玩,不過現在就有辦法了,綱吉在十年後不會被姐姐殺掉,我就可以邀請你來我家裡做客了!”
沢田綱吉:“是,是嗎……”
其實,這個客,他並不是很想做來著,但是看見我妻同學因為十年後這回事高興成這個模樣,這話到嘴邊就硬是說不出來……
不過我妻善逸的高興也很快就降了下去,他翻了個身,把下半張臉埋在被子裡,又開始為新的煩惱擔憂。
“雖然住宿問題解決了,但是還不知道去哪裡找新工作……”
但凡我妻善逸的補課方式能稍微正常一點,他都完全可以成為做家教的搶手貨,不過沢田綱吉想了想那與山本同學一模一樣的“咻啪砰咚”,又想了想“姐姐的方法”,覺得還是彆提醒他還有這麼一條路比較好。
“這個的話……”
沢田綱吉猶豫起來,似乎在顧忌著什麼,話音也有點吞吞吐吐:
“我倒是知道有一家店鋪目前很缺人手,兼職幫忙的話應該不會被拒絕……”
但那可是山本同學爸爸開的壽司店,之前已經因為碧洋琪給他們搗過亂了,現在再帶過去一個總覺得不太靠譜的我妻善逸真的沒問題嗎?
不過山本同學的確提過最近很缺人幫忙……要不要試試?
……
沢田綱吉即便到了第二天也沒有定下來這回事,不過似乎很多決定都不會經過他來考慮,他的老師會直接幫他作出決定。
等他忐忑不安在學校上完一天的課之後,剛一放學,就被裡包恩叫去了山本同學家的壽司店。
“……”
剛一進店門,沢田綱吉就突然覺得眼前一晃,原本很熟悉的樸素店麵此時幾乎亮得發光,已經有些老舊的桌椅板凳甚至看起來仿佛被刷了一層桐油,桌上的筷籠被插了幾朵花,硬生生透出了幾分高雅的氣息,地板光可鑒人,甚至讓他感覺把鞋底踩上去都是一種嚴重的罪惡。
“這,這是我家嗎?”
和沢田綱吉一起放學結伴回家的山本武也一臉空白,看著熟悉又陌生的自家店鋪,一時間門有點不敢往裡走,隻踮著腳在門外喊了一聲:
“——老爸!咱們家是請工程隊裝修了嗎?”
山本武父親的聲音沒有響起,反而從後廚的門口冒出一個金色的腦袋,隨後整個人穿著圍裙提著拖把,從後廚轉了出來。
“山本大叔出去運貨了,他現在不在。”
我妻善逸略有點緊張地攥緊了拖把的手柄,囁喏地說:
“小嬰兒說我可以來這裡兼職一天,山本大叔也同意了,不過因為店裡目前沒有新鮮食材招待客人,所以我就簡單打掃了一遍……應、應該沒有太臟亂吧。”
沢田綱吉看著這張熟悉的臉,突然感覺到了一種熟悉的被背叛的滋味。
既學霸之後,還是家務全能——你究竟有什麼資格自稱“廢柴”啊!!!
快把他的親近和同情還回來!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