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說是以“群聚”為理由, 但很顯然,在沢田綱吉仍舊處於日常的廢柴狀態時,雲雀恭彌對他並不怎麼感興趣。
一雙鳳眸隻盯在旁邊的我妻善逸身上,似乎首先對這家夥表現出這幅唯唯諾諾驚恐害怕的表現感到一點不滿, 不過雲雀恭彌也還算比較信任裡包恩的說法, 他還是打算活動一下——“實力強大的肉食動物”, 自然界中的確也存在外表很有迷惑性的肉食動物。
於是,雲雀恭彌的話音剛一落下,沢田綱吉就隻覺得自己眼前一花, 皮膚被猛然從身邊經過掀起的烈風打得一陣鈍痛,下一瞬, 不僅僅是穿著黑色和服的雲雀前輩沒了影子, 就連自己身邊那個顏色過於顯眼的廢柴叛徒也消失不見。
空氣中似乎凝固了一瞬,隨後一聲不出所料的尖叫從沢田綱吉的身後驟然騰起, 幾乎讓他的耳膜都感到震顫,緊接著,堪稱噪音汙染源的家夥繼續開嗓,“噠噠噠噠”宛如機/關/槍一樣開始鬼哭狼嚎起來。
“嗚哇!!!救命啊!你乾嘛嗎?!突然就打過來!這種冷冰冰的鐵棍子打到人可是很痛的!真的很痛的!!!救命啊不要再追著我打了!好可怕真的好可怕!嗚嗚嗚嗚嗚我要哭了!我會哭給你看的!!!”
“……”
沢田綱吉緩緩回頭, 將視線移動到雲雀宅門口這一大片空地上,隻見身著黑色和服的年輕人攻勢淩厲, 鳳眸冷冽, 眼神中透出了濃濃的宛如獵手遇到難搞獵物的興味, 浮萍拐每一次都以格外刁鑽凶猛的角度抽去。
而在雲雀前輩對麵的赫然是滿臉怯懦的我妻善逸, 整個人幾乎都化為了一道黃影, 在如此迅猛密集的攻勢下閃避騰挪,速度快到有時隻看得到殘影,此時看似躲得格外狼狽, 但卻莫名讓沢田綱吉有種這家夥實則遊刃有餘的錯覺。
沢田綱吉心想,假如對麵應對這種攻勢的人是他自己,他恐怕早就已經被打成豬頭,或者被雲雀前輩抽成一顆轉個不停的陀螺了。
而我妻同學竟然都能躲得開雲雀前輩的攻擊……那可是雲雀前輩啊!戰鬥力恐怖到極點的雲雀前輩啊?!兩隻浮萍拐能一人單挑幾乎所有守護者的雲雀前輩啊!!!
虧他剛才還在擔心我妻同學被雲雀前輩揍了該怎麼辦,現在他分明應該多擔心擔心他自己!他一個平均成績17分走路都會平地摔會被雲雀前輩揍成豬頭的在這裡擔心誰啊?擔心這個高中差幾分滿分家政全能料理水平大師級甚至能在雲雀前輩的攻擊下還有精力大哭大叫的“廢柴”嗎?
這才不是廢柴,這分明就是叛徒!
沢田綱吉捂住自己的心臟,深吸了一口氣。
習慣了,好像已經習慣了,不過是又一次背叛了廢柴之名而已,這不是很尋常嗎?
“莫名其妙!根本莫名其妙!哪有剛一見麵就要衝上來打人家的?!我甚至都不認識你!而且不是小嬰兒說好了你要做我的房東嗎?!哪有這樣子的房東!嗚哇!你怎麼還打?!彆打了彆打了!救命啊!!!”
旁邊的空地上,一黑一金兩道人影還在進行單方麵的攻擊追逐戰,我妻善逸仍舊一刻不停地繼續輸出,此刻如果是他的前上司們看見他這副模樣,估計會油然而生一種欣慰——這小鬼竟然沒動手。
比起剛被騙進黑手黨時,一邊哭一邊敵我不分秒了所有除了自己之外能站著的活物,現在的我妻善逸似乎是受前東家“真善美”的教導有方,即便被雲雀恭彌追著打,也隻是又哭又叫著在這片空地上躲避,沒有一丁點兒因為被嚇到所以下意識反擊的痕跡。
但雲雀恭彌卻並不會因此感到舒心,反而麵色一冷,鳳眼更加淩厲起來。
在又一次將浮萍拐揮出,對麵的肉食動物不僅沒選擇反擊,甚至雲雀恭彌還眼尖地發現這個金頭發的家夥將下意識抬手的動作壓抑住,隨後繼續隻是一味地躲避後退,眉頭便也浮上了一層薄怒。
黑發鳳眼的年輕人站定,寬鬆的黑色和服因為剛剛的劇烈運動而有些微的淩亂,不過整個人看上去仍舊還是如同一截勁竹一般挺拔直立,呼吸間門不帶半點粗氣。
雲雀恭彌兩手仍舊握著自己的冰冷浮萍拐,略帶不滿地看向對麵眼淚都快在臉上糊成一團的我妻善逸,周身透著濃濃的低氣壓,眼角眉梢都帶著鋒銳,聲音冰冷地開口問道:
“為什麼不還手?”
看見追著他打的家夥停了,我妻善逸便也停了下來,聽見雲雀恭彌這麼問,頓時露出了極度不可思議的表情。
“啊?你還問我‘為什麼不還手’?你這人好奇怪啊!真的很奇怪啊!你可是小嬰兒給我安排的房東哎,和你打架如果你不同意讓我住在你這裡了怎麼辦?”
這麼說著,我妻善逸又從鼻腔哼出一股氣,小聲嘟囔了一句。
“而且是不是想要殺掉我這種事我還是分得出來的,中也說和同伴對練都屬於這種情況,所以告訴我不可以下手……雖然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告訴我來著,明明是黑手黨嘛,偏偏有些很難以理解的要求。”
“房東?”
雲雀恭彌一挑眉:“哇哦,原來你是這種草食動物的思考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