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身側,忠勇侯亦是冷沉著一張臉,高聲道:“城北校場幾千守衛軍,不過隻是在郡主的手底下訓練了十幾日而已。”
“昨日就在守衛軍每月演練中,以一敵三,力壓其他三個校場的守衛軍,勇奪第一。”
“你們滿口軍紀法紀,說郡主破壞朝綱時,是郡主手底下的兵,捍衛了大徽的山河!”
鎮國大將軍譏笑道:“一群滿嘴仁義道德的爛貨而已。”
“郡主是女子不該執掌軍權,那行,下次昊周打過來的時候,就讓你這個狗娘養的去對陣。”
“你去跟來勢洶洶的敵軍說,說你們這樣不行,不能殺你個孬種,要照著法紀來,要讓你先跑二十裡再追你。”
“將軍這話便不對了。”邊上一個武將搭腔道:“以這位大人的能耐,怕是上了戰場人還沒見著,褲子就先濕了。”
那滿殿的文臣,聽得是目瞪口呆。
渭陽王人都傻了,這群武將今日是怎麼了?都瘋了?
可不就是瘋了。
陸家是滿門忠烈,那鎮國大將軍就是苦苦堅守。
多年以來,大徽重文輕武的積弊之下,他便是有所想法,也難以施行。
在萬人推崇讀書高的當下,他手中沒有好兵,沒有強兵,更無彪悍的戰馬,沒有無人能敵的鐵騎。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他便是有著滿腔的熱血,想要將昊周給推平咯,可僅憑他一己之力,也是做不到的。
且不僅如此,近些年因邊疆不太平,朝中開始逐漸重視武將,但看看他們是怎麼重視的?
沒有練兵,就要強將,沒有過程,隻要結果。
多年以來,連個軍餉都發不整齊,就要他們拿命去為大徽抗敵。
何其可笑?
思寧郡主接手之後,原此前他也不以為意,可昨日的守衛軍演練,當真看得他熱血沸騰。
郡主手底下的兵,好似脫胎換骨一般,雖仍舊比不上朝中最勇猛的軍隊,可他們已是近些年,鎮國大將軍所看過的將士中,進步最盛,最為了得,最為彪悍的守衛軍了。
且不光隻是作戰之上,就連將士們的精氣神,都如果變幻了一個人一般。
這還僅僅隻是十幾日之中呈現出來的狀態,若是假以時日的話……
鎮國大將軍昨日從校場上回來時,連帶著呼吸都是灼熱的。
沒有誰比起他們這些個將士,更渴望強大,因為在戰場之時,拚搏的都是他們的性命。
就這般情況之下,這幾個狗娘養的竟是說,因為郡主是女子,要讓她交出金腰牌?
鎮國大將軍怒極反笑:“戰士們在前線拋頭顱灑熱血的時候,你個狗娘養的廢物,連戰場都沒上過,就在這裡大談軍紀。”
“何為軍紀,是你們那一肚子雞鳴狗盜的官司,還是孫明遠幾個畜生原不該殺?郡主殺孫明遠,你怕什麼?”
“怕你跟孫明遠一樣,是個鱉孫玩意,早晚被郡主砍掉腦袋?”
“還是怕大徽將士太強,輕易踩到你那張驢臉上去?”
鎮國大將軍譏笑道:“老子現在告訴你,大徽的每一寸國土,都是大徽將士在鎮守著,大徽將士的軍紀和未來,也容不得你在這裡放狗屁。”
“若再拿軍紀去遮掩你那見不得人的惡心想法,待得三軍彙演時,老子第一個就拿你祭旗!”
滿殿死寂。
那些瘋狂彈劾了溫月聲多日的言官,從未想到過今日會是這般反應。
溫月聲確實在朝上沒有任何的根基,但她卻有旁人渴望不及的能力。
武將跟文官不同,他們到了戰場之上,乃是真正地在用自己的性命廝殺。
溫月聲眼下所教的每一分,日後都會成為他們戰場之上保命的東西,凡是腦子清醒,沒與任何陣營靠攏的武將,心裡都清楚這個道理。
加之昨日守衛軍演練,實在是過於震撼,似鎮國大將軍這樣有抱負的將士,怎可甘願叫昊周的鐵騎,踏足自家的河山。
而今他們卻因為黨派紛爭,就要拉溫月聲下馬。
既是如此,那就要問問那成千上萬的將士們同不同意。
“今日若還有人要以這些子虛烏有的事情,請求聖上收回郡主的金腰牌,那今天晚上,老子就帶著守衛軍近四千將士,去諸位家裡候著!”
“等諸位大徽的能臣,給我們守衛軍重新換一個比郡主強之百倍的將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