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墜落的童星1(2 / 2)

隨後,許父又向她承諾,他能給許危衡提供最好的生活、最好的教育。

一番敲打之後,許父掛斷了電話。

後來,原身還是去了趟A市,卻發現許家人搬走了,許父也換了個工作。

她找不到許家人,見不到許危衡,這麼多年來,隻有許父每年發過來的幾張許危衡的照片,能讓她聊以慰藉。

前段時間,她發現許危衡當了明星,就一直在關注他的情況。

昨天晚上,她第一時間就看到了許危衡的道歉直播。

於是她沒有任何猶豫,就收拾了行李,從D市趕來了A市。

但是——

她其實並不清楚許危衡住在哪裡。

姚容將屏幕裂了好幾條縫的手機收進外套口袋,在裝得鼓鼓脹脹的帆布袋裡翻找一通,找到一根皮筋,先將頭發紮了起來。

她又往紙巾裡倒了點水,用來擦拭臉上早已乾透的淚痕。

簡單收拾一番,姚容看起來總算沒有那麼狼狽。

等公共汽車到站,姚容提著帆布包走下車,抬頭看著周遭的車水馬龍。

這座城市的現代化氣息太過濃厚,她站在這裡,有幾分格格不入。

姚容張望片刻,斜前方正好有一家網吧。

她疾步走了過去,讓網管給自己上了一小時的機子。

利用電腦,姚容輕鬆侵入許危衡的經紀公司,在裡麵找到了許危衡的住處地址、電話號碼。

將這些信息一一記下,姚容不再耽擱,拎著行李重新走回路邊,招手打了輛出租車:“司機,去富源小區。”

二十分鐘後,姚容抵達目的地。

她在附近的小飯館打包了兩份香芋蒸餃和一碗白粥,又隨便買了幾樣配菜。

出門時瞧見路邊有人正在炸小魚乾,姚容又買了一份小魚乾,這才提著買好的東西走向許危衡住的公寓樓。

臨近公寓樓時,姚容腳步微微一頓,眉心蹙起。

花壇後、樹後、車裡,這幾個地方全部都藏有人。

不用想也知道是在盯著許危衡的狗仔。

姚容仰起頭,看了眼九樓的某間公寓。

那裡窗簾緊閉,密不透光。

她沒有上前趕走狗仔,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去看看許危衡的情況。

95的自毀值太高了,這意味著許危衡隨時都有可能陷入崩潰。

當姚容走進樓梯時,不少狗仔掃了她一眼,又漫不經心挪開,沒有在意,鏡頭依舊懟準了九樓,許危衡所在的那間公寓。

兩分鐘後,姚容來到門口。

她抬手敲門,動作不輕不重。

但她敲了很久,屋裡始終沒有傳來動靜。

姚容試著給許危衡打了通電話,沒人接。

又發了短信,依舊無人回複。

在直接撬鎖和找人開門這兩個選項裡,姚容正準備選擇第一個,突然靈光一閃,蹲下身,在地毯背麵左上角的地方摸了摸,果然摸到鑰匙形狀的突出。

這個存鑰匙的方法,是姚容一直在做的,在許危衡小時候,她曾經跟許危衡說過這件事。

剛剛姚容隻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去摸,沒想到……

還真找到了。

她垂下眼,用彆在鑰匙扣上的小刀劃開縫住鑰匙的那層布,順利取到鑰匙。

一打開門,濃鬱的酒氣撲麵而來。

不大的公寓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連一縷月色都沒透進來。

姚容開了最暗的壁燈。

借著微弱的光線,她看清了屋內滿地的空啤酒罐子。

這是喝了多少酒啊。

在沙發上沒看到人,姚容直接進了臥室。

但奇怪的是,臥室居然也沒人。

她退回客廳時,右腳不小心踢到地上的啤酒罐子。

“刺啦”的聲音在黑夜裡格外嘈雜。

沙發與牆壁之間留出的空隙裡,似乎有什麼東西突然動了動。

姚容邁過啤酒罐子,走向沙發角落。

果然,許危衡躲在了這裡。

他癱坐在地上,雙腿屈起,雙手環住自己的膝蓋,一米八的大個子幾乎縮成了小小一團。

這是極其防備,沒有安全感的姿勢。

姚容蹲下身子,仔細打量著許危衡瘦削的臉龐。

他還穿著昨晚直播時穿的那套衣服。

臉上的妝花了大半,眼尾有大片黑色暈開。

眉頭緊緊蹙起,唇角也繃得極緊,仿佛哪怕在夢裡也不得片刻安寧。

“這角落裡,怎麼藏了隻喝醉的大花貓啊。”

姚容摸了摸許危衡的頭,將夜宵放到桌子上,空著手回到許危衡麵前,彎下腰,將許危衡抱了起來。

其實姚容能看出來許危衡很輕。

但直到她毫不費勁地將他抱起,姚容才清楚他到底有多瘦。

把許危衡輕輕放到沙發上,姚容回屋裡給他拿了床被子蓋上。

做好這件事,她在沒有拉開窗簾的前提下,小心翼翼開了窗通風,散去屋裡的酒氣,又將滿地的酒罐子都收拾乾淨。

隨後,姚容走進浴室,拿了卸妝水和卸妝棉,幫許危衡卸妝。

他不知道到底有多久沒有安睡過,明明她的動作不算輕,但他從頭到尾都沒有被吵醒。

這一覺,許危衡睡到了第二天清晨。

他睜開眼睛,意識漸漸回籠。

許危衡右手撐著額頭,掀開身上的被子坐起來,看著煥然一新的客廳,有些茫然。

如果他的記憶沒出錯,他昨天應該喝了一天的酒,家裡怎麼會這麼乾淨。

低頭一看,那套滿是酒氣的衛衣也被換成了舒適的棉質睡衣。

有他公寓鑰匙的隻有助理和經紀人,但是他那位經紀人,不剝削他就已經是仁慈。

看來是助理乾的。

許危衡皺起眉,不僅沒有感動,反而有種私人領地被冒犯的惱怒與暴躁。

他什麼時候說過要讓人來照顧他了!

自作主張。

就在這時,廚房裡飄來一陣香味。

長時間沒有進食的胃被這股味道刺激,開始隱隱作痛。

許危衡的肚子不受控製地響了起來。

許危衡站起身,沉著臉,大步向廚房走去,用力拉開了半掩的廚房門——

與端著一碗麵條的姚容四目相對。

透過麵條氤氳而上的霧氣,許危衡打量著姚容,驚疑不定。

這個中年女人是誰。

為什麼他覺得她看上去格外麵善,而且還透著幾分熟悉。

可細想之下,許危衡又非常肯定,他記憶裡從未出現過這樣一個人。

但是……她看著他的目光卻很奇怪,帶著一種能讓他瞬間平靜下來的安撫與通透,又有一種讓他鼻尖酸楚的溫柔與平和。

被這樣的目光注視著,許危衡臉色緩和下來。

他揉著宿醉後刺痛的頭,一邊向外走去,一邊隨口問道:“你是家政?”

“不是。”

“不是!?”許危衡詫異,心中升起警惕,轉過半邊身子盯住她。

姚容看向他的目光依舊從容溫和。

“危衡,我是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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