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出於一個母親的私心。
不過,從蕭白那裡得到的數據並不完美,這個濃度的疫苗用在人類身上還是高了一些。
這天下午,姚容正忙著手中的工作,方邵元的秘書敲門走了進來,請她去見方邵元。
隻是等她到了會議室,才發現西南基地的其他領導都在,屋裡氣氛十分凝重。
看來是出了什麼大事。
姚容抿了抿唇,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同樣保持了沉默。
又等了一會兒,方邵元才開口:“既然人都到齊了,那我們就開始今天的會議吧。”
從年初開始,人類與喪屍的鬥爭就陷入了一種焦灼之勢。
鹿非依舊領著實驗體軍隊穿行在喪屍城市裡,卻發現這些城市的喪屍數量變少了。
起初,鹿非他們還很高興,但當他們注意到有喪屍在大規模移動後,他們敏銳察覺到了其中的不對勁。
喪屍是不會大規模移動的。
它們往往各自為戰。
除非它們接到了喪屍皇的統一指令。
“收到鹿非少將傳回來的消息後,我立即派人把你們請了過來。”
方邵元的神情格外凝重:“自從圍攻曙光基地的喪屍皇被鹿非少將擊殺後,各大基地再也沒有遇到過喪屍皇。這當然是一件高興事,但按照喪屍進化規律來說,喪屍皇的數量應該會越來越多才對。”
“這幾年來,沒有喪屍皇出現,不代表喪屍群體裡沒有進化出喪屍皇,而很有可能是它們在有意識避開人類基地。”
“完全進化的喪屍皇,甚至有可能擁有不低於人類的智商。所以我有理由懷疑,這些喪屍皇進行了合作。這次喪屍的大規模移動也許不是個例。”
沒過兩天,鹿非那邊又傳回了新的消息。
確實如方邵元猜測的那樣,鹿非他們在好幾個城市,都發現了喪屍留下的大規模移動痕跡。
隻是暫時還沒有能探明這些喪屍的最終目的地。
“通知所有基地吧。”
姚容做出一個悲觀,卻可能性極大的預測。
“人類與喪屍的第一次大決戰,也許就要拉開序幕了。”
所有基地收到消息後,都馬上派出大量異能者小隊去探查。
但還沒等這些小隊查出端倪,他們就先等來了五大喪屍皇率領幾十萬喪屍,圍困希望基地的消息。
隻堅持了不到兩天時間,希望基地全線告危。
一支又一支軍隊投身到對抗喪屍潮的行列中,如螳臂當車,蚍蜉撼樹,最終被吞沒在遮天蔽日的喪屍潮中。
少尉,中尉……
少校,中校……
再到將級軍官。
最後希望基地長親臨前線指揮,壯烈犧牲。
基地內部的地下防禦兵事被喪屍蚯蚓破壞得一塌糊塗。
用來轉移普通民眾的防空洞岌岌可危,隨時都可能出現崩塌的趨勢。
而隻要有一個防空洞崩塌,就意味著有上千人甚至是近萬人的死亡。
防空洞內,所有人都不敢發出聲音,號啕大哭的嬰兒也被痛哭著的父母死死捂住嘴巴,可喪屍依舊察覺到了他們的存在,瘋狂撞擊防空洞,引得塵土飛濺。
負責守衛防空洞的軍隊不斷發出求援信號。
可沒有一個信號能得到基地總部的回應。
基地總部已先他們一步淪陷。
又一次撞擊之下,防空洞終究被破開了一道口子。
聞到如此多活人的氣息,喪屍的攻勢越發猛烈。
防空洞的裂縫逐漸擴大,躲藏在防空洞裡的人抬頭望去,就能看見喪屍蚯蚓不斷蠕動的龐大身軀。
“怎麼辦……”
一個年輕士兵握緊了手中武器,即使知道這徒勞無用。
他身邊的人不能給他答案。
個體的力量在這樣的災難麵前,總顯得格外渺小。
但是——
最終攔在他們所有人身前的,也隻是一個人。
一個長著麋鹿角,穿著西南基地蔚藍色軍裝,滿身風塵仆仆的女孩。
同樣的一幕,在希望基地一個個大大小小的防空洞裡上演著。
而防空洞外,五大喪屍皇被鹿非一人攔住去路。
他站在那裡。
就仿佛劃下了一道生與死的鴻溝,成為五大喪屍皇不可逾越之線。
他站在那裡。
就仿佛屹立在所有人心中。
這一整個晚上,喪屍的咆哮從未止息,人類的哭聲卻終於停歇。
無數人抬頭,凝望一道道年輕背影。
在希望基地的防線全麵崩潰時,他們成為了希望基地的最後一道防線。
異形,異種,高危險性……這一切還重要嗎?
是的,已經完全不重要了。
正如當初鹿非在廣播裡對著全體民眾承諾的那般,他和他的隊友們始終站在了對抗喪屍的第一線,擋在了所有民眾的身前,浴血奮戰,一步不退,直到喪屍被徹底擊退,亦或他們犧牲。
他們為希望基地的民眾爭取到了最關鍵的時間。
援軍終於抵達,一邊轉移幸存民眾,一邊配合鹿非,吹響反攻的號角。
到最後,五大喪屍皇和幾十萬喪屍全部都留在了希望基地的土地上。
人類與喪屍的第一次大決戰,終以人類獲勝劃下句號。
可為了這場勝利,很多人的生命都永遠定格。
這幾年來,三百三十一個實驗體經曆大大小小共計十九次軍事行動,無一減員,但此戰後,有九十六名實驗體榮歸西南基地,被埋葬在向日葵海最深處,於山坡之上肆意長眠。
實驗體?
不。
現在已經沒有人這麼喊他們了。
比起實驗體這個名字,人們更喜歡將他們稱為:新人類。
——他們是人類嶄新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