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守護靈20(1 / 2)

要永遠留在孤兒院裡。

即使待在孤兒院裡, 會覺得寄人籬下、缺乏安全感,但至少,不會再次經受這般事情。

這般, 像個貨物一樣被丟來丟去的事情。

姚容在荔枝樹下站了很久, 樹上的知了似乎是感應到她的憤怒, 都悄悄收斂了鳴叫。

“您在這發什麼呆呢?”

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謝逸年抱著一個竹筐,臉上沾著好幾條麵粉,眼眸彎彎看著姚容。

姚容眨了眨眼,渾身氣勢一收,知了重新歌唱盛夏, 雀鳥也再次在樹枝間橫跳。

“你來摘荔枝?”

“不是,來摘枇杷果。”

孤兒院種的幾棵樹都是果樹, 到了夏天, 幾棵樹上都打滿了果子。

謝逸年從地上撿起一條長長的竹竿, 竹竿頂端係著彎曲的鐵鉤:“那些比較低矮的枇杷都被摘光了, 就剩下樹頂那些摘不到。”

“柱子他們嫉妒我長得高, 就把我打發過來擰枇杷了。”

姚容笑了笑,替他抱起竹筐:“他們在乾嘛呢?”

謝逸年一個起跳, 就攀到了樹上,輕鬆找到幾個落腳點往上爬:“在包餃子和做包子。人太多了,隻有做這些份量大的才能吃飽。”

姚容見他越爬越高,不再與他聊天,抬頭看他怎麼操作。

謝逸年兩腳穩穩踩在並不粗壯的樹乾上,舉起竹竿,用鐵鉤勾住樹頂的枇杷枝,用力一擰, 枇杷果就隨著樹枝一塊兒被擰了下來。

他轉了轉竹竿,笑喊一聲“快接”,枇杷果就從鐵鉤那掉落了。

姚容擔心枇杷果摔壞,眼疾手快接住了枇杷果,才彎腰將它放進竹筐裡。

兩人配合著摘完了樹頂的枇杷,謝逸年丟開那根長長的竹竿,右手撐著樹,從樹上一躍而下。

他拍掉手心的塵土,上前去接竹筐:“有點沉,給我拿吧。”

走到廚房門口,謝逸年都沒來得及放下竹筐洗個手,就被幾個孩子抱住了腿,一個個撒著嬌說要吃枇杷。

謝逸年舉手告饒:“行行行。”

他放下竹筐:“自己拿。但每人隻能拿十顆。”

說著,他也從竹筐裡取出一串枇杷,又跑回去摘了一串荔枝,用沁涼的井水洗乾淨後,悄悄溜到角落,從背包裡取出香燭點上,將這些水果燒給姚容。

姚容摸著枇杷和荔枝,還能摸到井水殘留的那股沁涼。

謝逸年熱情道:“您吃吃看。剛從樹上摘下來,可新鮮了。”

姚容剝殼吃了一顆荔枝。

甜中帶著一絲酸的味道從舌尖蔓延開,迅速讓姚容的心情恢複過來。

姚容一口氣吃完了手中的水果:“很好吃。再給我燒點蘋果雪梨吧。”

謝逸年都照做了。

等姚容拿到蘋果和雪梨,謝逸年也掏出一顆蘋果,和姚容一起啃了起來,聲音含糊道:“您的心情好些了嗎?”

姚容瞅他一眼。

謝逸年得意地挑了挑眉。

姚容咽下最後一口蘋果,淡笑道:“你確定不去洗把臉嗎?”

謝逸年:“?”

謝逸年控訴:“這是重點嗎?”

姚容頷首。

謝逸年氣鼓鼓起身,衝到水缸旁邊,探頭一看水麵,被自己東幾道麵粉、西幾條樹枝劃痕的模樣氣笑了。

三兩下洗乾淨臉,謝逸年剛打算跑回去找姚容,就被柱子拽住胳膊。

謝逸年掙紮:“乾啥啊,我有事。”

柱子用一種“你是不是想偷懶”的眼神盯著謝逸年:“你有啥事,廚房一堆活要乾,你還想不想吃晚飯了。”

謝逸年歎了口氣,垂頭喪氣跟著柱子進了廚房:“行吧行吧,我跟你去乾活。剛剛明明是你們把我趕去摘枇杷的。”

眾人一直忙到傍晚六點多才做完晚飯。

晚飯後,眾人又陪著孤兒院的孩子們玩遊戲,等到晚上八點才拿出壽桃造型的三層大蛋糕慶祝生日。

吃完蛋糕,謝逸年和柱子還想留下來幫洗碗、打掃衛生,但被院長揮手趕走了:“你們忙了一天,快回去休息吧,剩下這些留給我們自己做就好了。”

柱子住的地方離孤兒院有些遠,得趕去地鐵站坐地鐵,一出孤兒院就掃了輛共享自行車走了。

“我們打車回去還是走回去?”謝逸年問姚容。

他們住的地方離孤兒院不算遠,走路一個小時就能到。

姚容說:“我們走回去吧。”

月朗星稀,昏黃的路燈與街邊店鋪的燈光照亮腳下道路。六月的夜晚既不熱也不冷,十分舒適,夜風穿過跨河大橋徐徐吹來,謝逸年左右娃哈哈右手一袋板栗,吃得心滿意足。

雖然他的肚子已經飽了,但這種小零嘴一點兒也不占肚子。

姚容彆了彆被風吹亂的頭發,不緊不慢跟在他的身後。

兩人的距離拉得有些遠,謝逸年停下腳步等她:“我們第一次見麵那個晚上,您也是這麼跟在我身後嗎?”

“是啊。”

“是怕我逃走,還是怕我在路上遇到危險?”

“嗯……你猜?”

“那我猜是後者。”

姚容走到謝逸年身邊,拍了拍他的腦袋:“勉強算你猜對了吧。”

謝逸年揉了揉自己的頭,突然道:“所有的鬼都有執念,您的執念又是什麼呢?”

姚容兩隻手扶在護欄上,低頭看橋下河麵波光粼粼:“化鬼之時,我的執念是帶一個人回家。但現在,我的執念,變成了帶兩個人回家。”

謝逸年學著姚容趴在護欄上,頭枕著胳膊,側過頭去看她:“以您的實力,想帶他們回家,應該是很容易的事情吧。”

“是很容易。”姚容說,“可時機未到。那個地方已經不能算是他們的家了。”

謝逸年恍然:“有仇人?”

“血仇。”

謝逸年蹭了蹭鼻尖,猜測道:“不會是謝家吧。”

姚容略帶詫異地看向他。

謝逸年知道自己猜中了:“那回在醫院遇到謝家人,我覺得您很不喜歡謝佐和謝川。而且您提到謝佐時,就是一副對他很熟悉又很不屑的口吻,想來應該是認識的。”

“您生前又是一名很厲害的天師,與您有仇,短時間內又沒辦法解決掉的,隻有十大家族十六道觀的人了。”

“還有,班希和湛冰雲都很討厭謝家,謝家肯定發生過某件大事。他們年紀不大,既然都聽說過這件大事,就說明這件大事發生在十幾年內。”

結合以上幾點,他就猜測姚女士的仇家是謝家,試著問了問,還真就猜對了。

謝逸年拍著胸口保證道:“以後謝家也是我的仇家了。”

姚容:“這麼同仇敵愾?”

“是啊是啊。”

姚容眯起眼,清晰的殺意自她身上浮現而出:“如果我說,我要屠儘整個謝家,你也會不問緣由、不分是非地站在我這邊,幫我一起屠殺謝家?”

謝逸年才不上當:“您彆給我挖坑。”

“覺得我在說謊話騙你?”

謝逸年咬了口香噴噴、熱乎乎的栗子,肯定道:“如果您想這麼做,早就去做了。”

姚容笑了笑,語氣軟化下來:“又讓你猜對了。我確實不會屠殺謝家,我的仇家隻是謝家某些人。”

謝家,不僅僅是謝佐謝川他們的謝家。

還是她丈夫謝舟、她公公謝樂終此一生都在守護的謝家。

她想帶謝舟、帶謝逸年回到的,不是一個滿目瘡痍的謝家,而是一個欣欣向榮的謝家。

橋頭燈光打在姚容身上,她問謝逸年:“你這麼聰明,不如繼續往下猜猜看,我與謝家有什麼仇,又要帶誰回家。”

謝逸年嘴裡的栗子都不香甜了。

他乾巴巴地咂了兩下嘴,叫苦道:“我知道的信息就那麼多,猜不出來啊。”

“你沒去論壇搜過謝家的事情嗎?”

“沒有。”謝逸年振振有詞,“當時不知道謝家和你有關係,就沒查。”

他隻是好奇姚女士的事情,並不好奇那些家族道觀的陳年老瓜。

想也知道,大家族大道觀傳承久了,或多或少都會有瓜。

姚容拿出手機,打開玄界論壇,搜索有關謝家的帖子。

前兩頁的帖子,基本都是在討論謝家謝川這個麒麟兒,讚美謝川的天資和悟性。

直到翻了三頁,姚容才找到一個早已沉底、樓層數極多的老帖。

她掃了幾眼帖子,轉發分享給謝逸年:“你去看看吧。”

謝逸年順著姚容的話點開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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