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會兒,醫館附近還有三個人——謝大夫、謝師姐和符師弟。
他們三人身後都背著行囊,行囊鼓鼓的,一看就知道裡麵裝滿了東西。
而且因為裝得太滿,有一支沉甸甸的金釵從謝師姐的行囊裡掉了出來,她連忙折身跑回去撿。
謝大夫皺眉道:“彆撿了,要是再耽誤下去,魔教的人殺上來,我們就跑不掉了。”
謝師姐撿起金釵,小跑回到謝大夫身邊:“爹,我們真的要跑啊?旭陽派不一定會輸給絕仙閣啊。”
背靠大樹好乘涼,謝師姐武功不高、醫術也不算特彆好,但因為她是旭陽派弟子,行走在外,其他門派的人都會捧著她。
要是逃出了旭陽派,就算她和她爹身上有不少金銀細軟,足夠未來衣食無憂,也彆想再有以前的江湖地位了。
謝大夫瞪著謝師姐:“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想想,要是絕仙閣占領了旭陽派,你和我會落得什麼下場?你以前是怎麼對阿溪的,都給忘了嗎?”
一聽這話,謝師姐就不敢再抱怨了。
不過走了一小會兒,謝師姐突然“啊”地尖叫一聲:“爹,我忘記帶走娘留給我的那些首飾了。”
她娘留給她的首飾不多,但每一件都不是凡品,就算拿去當鋪賣,也能輕輕鬆鬆賣出個幾百兩。
謝大夫與亡妻的感情很好,下意識停下了腳步。
符師弟暗道不好,他們不會還想折返吧:“師父,大師姐,要是跑回去拿東西,這一來一回,得耽誤多少時間啊。”
謝師姐可舍不得那些首飾:“我們沒跑出來多遠,一來一回最多耽誤半個時辰,我就不信絕仙閣能在這麼短的時間攻破旭陽派。”
謝大夫想想也是:“行,我們回去拿。”
符師弟在心裡破口大罵,眼看著謝大夫和謝師姐逐漸走遠,符師弟氣得一跺腳,沒有跟上他們,而是自己跑了。
就算拿到了那些首飾,謝師姐也不會把首飾分給他,他乾嘛要跟他們一起去冒險啊。
謝大夫和謝師姐走了好一會兒,才注意到符師弟沒有跟上來。
謝師姐氣得揉碎了手裡的葉片:“我們逃跑的時候都不忘喊他一起,結果他就這麼丟下了我們!”
等回到醫館附近時,天色已黑了下來。
黑夜更方便謝師姐和謝大夫行動,他們摸黑進了屋子,謝師姐翻找了片刻,驚喜道:“找到了,爹,我們——”
話未說完,屋外突然亮起火光。
有幾人舉著火把,圍在了屋子外麵。
隨後,陳南那清雋帶笑的聲音從屋外傳了進來:“原本想著,你們跑掉了,要把你們抓回來得廢不少功夫,沒想到你們居然又自己回來了。”
“我數到三,你們再不出來,我就直接放火燒了這屋子。”
“一,二——”
才剛數到二,大門就被人從裡麵打開了,謝大夫和謝師姐渾身顫抖著走了出來。
陳南看了看他們身後,有些失望:“就你們兩個?那個姓符的弟子呢?”
謝師姐瑟瑟發抖:“他……他跑了……”
陳南讓人去把他們綁了,謝大夫喊道:“我是阿溪的師父,我女兒是阿溪的師姐,你們不能這麼對我們!”
陳南催促下屬:“快點。”
他怎麼可能讓這種人跑到阿溪麵前,惹阿溪心煩。
“我要見阿溪!”謝大夫喊得越來越大聲。
陳南親自上前,剛要用布團堵住謝大夫的嘴,姚容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想說話,那就讓他說吧。”
陳南回頭,抱拳行禮:“是屬下辦事不利,驚擾到了閣主的休息。”
姚容似笑非笑地掃了陳南一眼,意有所指道:“我身邊再沒有比你辦事更周到的了。畢竟連我都險些忘了這幾個曾經欺負過阿溪的人。”
陳南隻覺得自己那點兒小心思都被閣主看穿了:“閣主過獎了。”
姚容擺擺手:“行了,你去叫阿溪過來吧。”
她精心照料了那麼久、照料得萬中無一的萱花,被看見、被欣賞、被珍視,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阿溪這會兒正在幫受傷的弟子包紮傷口,聽說了陳南的來意,阿溪加快手裡的動作:“行了,我們過去吧。”
陳南瞥見阿溪鬢角有一點凝固的血跡,他從懷裡掏出一塊乾淨的手帕,遞到阿溪麵前:“左邊鬢角。”
阿溪接過手帕,往左邊鬢角用力一擦:“擦乾淨了嗎?”
“乾淨了。”陳南唇角微彎,將話題繞回謝大夫和謝師姐身上,“可惜隻抓到了他們兩個,沒有抓到那個符師弟。不過他應該跑不了多遠,等明天天一亮我就帶人去抓他。”
阿溪搖頭:“既然他跑了,那就不用去追了。他沒對我做過什麼太過分的事情。”
有她娘給她撐腰,阿溪不會輕飄飄放過那些傷害過她的人,但也不會擴大報複。
她會特意走這一趟,隻是想為曾經的自己討回公道。